通常没人会愿意主动进入副本。
“对了，诡维世界的势力都分哪些？”陈凯忽然开口。
王文思索片刻，缓缓道：“先说银行吧。别看他们自称是金融机构，可他们掌握的东西远不止财富……那是一座能把行者的生命、灵魂、规则都抵押的巨兽。”
他推了推眼镜，声音压低，“他们还有另一道名称——银河。银行只是皮相，银河才是真正的势力。”
“银河的首领，名号‘银’，在排行榜上位列第七。”
“第七？”陈凯心头微震。
“没错。”王文眼中闪过一丝敬畏。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暗示，“至于我们万货商，也不逊色。首领——契，榜上第十。”
“前十...”陈凯指尖轻轻敲着下巴。
王文推了推眼镜，忽然叹了口气：“其实排行榜，对我们这类人没什么意义。”
“什么意思？”陈凯抬眸。
“行者靠副本堆出来的名次，遇到规则者算不了什么。”王文神情平淡，像在陈述事实。
“真要碰上，只有规则能对抗规则。”
“那点排名，不过是给普通人看的数字游戏。”
空气短暂凝固。
陈凯没有说话。
他很清楚，哪怕闯过一百个副本，如果没有规则，在那类人面前也依旧是蝼蚁。
“欸。”王文拍了拍陈凯的肩膀，笑容里却带着几分试探，“陈凯，你真的不考虑加入我们万货商？想清楚了再拒绝也不迟。”
陈凯摇了摇头，语气很平淡，“如果找不到那位前辈，我会考虑的。”
王文推了推眼镜，笑得意味深长，“那你最好别找到。对了……你不会想去银河吧？”
“为什么这么说？”陈凯眉头一皱。
“因为谢若曦在那儿啊。”王文淡淡道。
陈凯只是摇头，没有多解释。
“哈哈，好吧。”王文也不再多问，只是从怀里递出一张黑色卡片，“这是我的号码，有事就联系。”
说完，他挥了挥手，整个人被光柱带走，消失在空中。
陈凯望着那道光柱，陷入了沉思。
“玉到底是什么人？又是何种组织？”
他想起当初在副本里，正是玉的一句话让他走上了规则者的道路。那个人神秘得不像是真实存在的人。
“若曦……会不会留在银河？”陈凯心中没底。她哥哥是银河的高管，留下的可能性极大。
无论她的选择如何，陈凯自己也该做出决定。倘若找不到玉，他大概率会选择万货商。
规则者，走到哪，都是争抢的对象。
“再观望吧……我对其他势力还不了解。”
一道光柱落下，带走了他的身影。
——
诡维世界·酒店。
陈凯出现在房间，目光环顾四周，却依旧没见到纪行的踪影。
他并不焦急。只要人还活着，总会回来的。
陈凯坐在沙发上，闭目感受体内那股压抑的力量。
“……戏相被压下去了？”
他皱起眉头，明明能感受到戏相还存在，可在诡维空间里，它的力量仿佛被某种无形的规则限制住了，只能若有若无地涌动。
“难道诡维空间本身的规则，不允许它肆意？”陈凯心中一沉。
虽然被压制，但他知道，一旦真正调用，它依旧能被释放。
咔——
门锁响起。
紧接着，脚步声传来。
一名男子走了进来。
“陈凯？”那人开口。
“嗯？”陈凯睁开眼，露出一丝笑意，“纪行，你果然还活着。”
“哈哈，你不也好好地活着嘛。”纪行走上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次副本，顺利吗？”陈凯问。
纪行脸色一僵，随即苦笑：“边吃边说吧。”
两人坐到餐桌边，打开啤酒碰杯。
“说实话，我差点死在里头。”纪行眼底闪过一抹阴霾，“我们十个人……最后只剩我和一个女人活下来。”
陈凯沉默着，他太清楚副本的残酷。死人，从来都是常态。
纪行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某种颤抖：“她很强，要不是她，我早死了。”
话到这，纪行突然停顿，欲言又止。
陈凯目光一凝，缓缓开口：“规则者？”
纪行愣住了，脸色变了变，最终点了点头。
“你……怎么会知道？”
陈凯举起酒杯，轻轻碰了一下：“因为我，也在副本里遇到了规则者。”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同时明白——
这次的D级副本，远比他们想象得要难。
纪行缓缓讲完了副本中的经历，神色间仍残留着劫后余生的阴影。
他低声补充道：“我……成功驾驭了一条规则。”
陈凯一怔，眼神深了几分。没想到纪行竟然也踏上了这一步。
“是那名女子帮你的？”陈凯开口。
“嗯。”纪行点头，脸上闪过一丝复杂，“她教了我一些方法。”
“那你该明白，自己的规则……不能随意说出口。”陈凯语气冷淡，却带着压迫。
纪行一愣，随即瞳孔微缩，盯着陈凯：“你……不会也驾驭了吧？”
陈凯沉默片刻，缓缓颔首。
空气似乎凝固。片刻后，纪行猛地咧嘴，伸出大拇指：“牛逼。”
“除了你自己，她呢？她清楚你身上的规则吗？”陈凯追问。
纪行犹豫了一下，摇摇头，又点点头：“她大概有些头绪。不过……我觉得她不会泄露。”
“你凭什么这么确定？”
“因为她……想拉拢我，加入她的组织。”纪行压低了声音。
陈凯目光一闪：“组织？”
“新纪元。”纪行吐出这三个字。
陈凯皱眉，从未听闻过：“新纪元？”
“她说——那是一个属于国家的组织。”纪行抬起眼，看向陈凯。
国家。
这个词砸入陈凯心底，久久回荡。他没想到，在这片由诡与规则主宰的空间里，竟然还有国家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