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秋面无表情地绕开这些嘈杂的招揽，径直走向大厅深处的服务台。
服务台后，一位身着制服，妆容一丝不苟的女招待露出标准化的微笑：
“您好先生，请问您是来参加灵能力者的等级资格测评的吗？”
“是的。”
楚天秋点头，随即又问道，“不过在此之前，我想知道，你们能不能协助查询一个人的下落？”
“非常抱歉，先生，”女招待带着职业性的歉意微微摇头，“总所只负责等级评定与相关档案管理，对于注册灵能力者的具体行踪，我们并无追踪权限，也无从知晓。”
“明白了，那就先做测评吧。”
这个答案并未出乎楚天秋的意料。
他本就没抱太大希望。
来此进行评定，主要是为了拿到灵武总所认证的徽章。
在深水城，这东西好歹代表着一定的刑事豁免权，算是个实用的身份凭证。
“请这边走。”
女招待优雅且不失礼貌地微微侧身，指引他向左侧的通道走去。
在递交相关的书面文件后，楚天秋百年在一条长椅上安静等待审批完成，轮到给自己评定。
前方还有不少人正在进行能力的评定测试，看起来还要时间。
“暂时也没必要着急就是。”
楚天秋在最末尾的位置坐下，他前面是三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灵武者。
“嘿，你好！”坐在他正前方、梳着干练三七分发型、身形稍显清瘦的男青年转过头来，主动搭话，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认识一下，我叫里昂。这两位是我的朋友，范德尔，萧潇。”
名叫范德尔的青年有着浓眉大眼，高鼻阔口，短发根根直立，神情冷峻，即便在介绍时也只是微微颔首，目光始终直视前方，显得有些难以接近。
旁边扎着马尾辫的女孩萧潇，则好奇地打量了楚天秋一眼。
楚天秋似乎刚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略微停顿了一下才回应道：“楚天秋。”
“刚才在楼下，没被杂七杂八的小帮派给缠上吧？”里昂颇为热络地继续问道。
楚天秋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多言。
“没加入他们就对了！”
里昂一副“你做了正确选择”的表情，压低了些声音，“那些小帮派根本成不了气候，如今整个深水城，真正有实力的只有那几个大帮派，其他的小团伙，迟早都要消失，或者被其他势力取代。”
“哦？是么，我不太清楚这些。”楚天秋淡淡回应。
他依稀记方闻山似乎提过一嘴，但当时并未留意。
“这你都不知道？”
旁边的萧潇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夸张地插话道，“你是深水城的灵武吧，从其他地方来的能力者？”
“那种事情无所谓吧，现在除了深水城哪还有安全的地方，而且我有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吗？”
楚天秋向后靠向椅背，语气平淡无波。
“当然有必要！”
里昂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点，“只要你加入辖区独立的大帮派，无论身份地位，还是食物配额都高人一等，在他们掌控的街区里，你几乎可以横着走，这就是灵能力的强大，所带来的特权！是新秩序下的新阶级！”
“也许吧。”
楚天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太阳熄灭后，很多事情都变了，但不变的是，他从不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
靠谁都是靠不住的，只有自己的实力才是最大的依仗，这道理他再明白不过。
“哼，口气倒是不小，”萧潇似乎看不惯他这副淡然的样子，目光瞥了一眼楚天秋放在膝上的申请表格，撇撇嘴，语气带上了几分轻蔑，“我当是什么厉害人物，原来只是个用枪的火能灵武。”
在深水城，使用枪械的火能武士并非本身弱小，问题的核心在于如今弹药极度稀缺。
即便你评定为二级甲等，开不了几枪就会陷入弹尽粮绝的尴尬境地，实战续航能力甚至可能不如一个一级的格斗系灵武。
因此，枪械灵武目前的地位确实有些尴尬，这些情况楚天秋早已了解，但他并不在意。
他来此的目的很简单：拿到官方认证的证明和徽章即可，无需在意他人眼光。
“萧潇！”里昂略带责备地瞪了同伴一眼，随即指了指实验室紧闭的门，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几大帮派的高层，可都有派人在里面观摩评定呢，一旦发现真正的高手，他们会立刻出面招揽。
至于其他人稍微次级的人嘛……除非展现出极佳的潜力，否则那些大人物压根瞧不上。”
这话倒是提醒了楚天秋。
他对加入任何帮派都毫无兴趣，看来等下的测试得控制一下表现，拿个过得去但绝不惹眼的等级就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和麻烦。
“其实，加入大帮派，也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家人朋友……”
里昂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感慨，带着一丝与他外表不符的唏嘘。
“只要帮派强盛，就没人敢轻易动你的亲人，说起来，在四大帮派里，普通家属或许比我们这些拼杀在一线的灵武更幸福，毕竟，有怪物侵袭，我们要顶上去，爆发帮派冲突，我们要冲在前头……反而是被保护起来的家属，才是最安全的。”
楚天秋未来得及细细品味他话中的复杂情绪，前方评定实验室的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
刚完成测试的一群灵能力者缓缓从门内走来。
一行人脸上的表情各异，有的人高兴，有的人发愁。
“不可能，我的等级绝对有问题，我怎么可能才一级？！我明明一拳就能干掉一只烈火兽！”
“得了吧你，还吹呢，你刚才连烈火兽的尸体都没打穿，吹嘘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现在的人啊……”
“唉，看来只能找个下层的小帮派先待着了……”
嘈杂的议论声中，一位女助理再次出现，声音清晰而礼貌：
“排在后面的人，请跟随我来，测试马上开始。”
实验室内比想象中更为简洁。
绕过一扇屏风，眼前是一个极为空旷的圆形大厅，三三两两地排列着奇特的测试器具，几个人正对着排放的目标攻击。
“楚天秋先生，请您到八号台。”
女助理准确无误地指引道。
楚天秋迅速走到指定的八号测试台前站定。
不远处，一张长桌后面端坐着三位表情严肃的资格审批官。
其中一位中年女性委员拿起他的申请表，扶了扶眼镜，抬头看向他，例行公事地确认道：
“楚天秋先生，根据您的入城证明文件登记，确认您的灵武能力类别是……手枪专精，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