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1日，周一。
玖云国际。
总裁办公室里，云重河在办公桌后闭眼养神，对面，是袁硕和袁小山父子。
“轻伤二级……人联系上了是吧，给他说，如果要不死不休，就奉陪到底，如果给面子的话，赔他三十万……对了，阿硕，你的身份还不至于和那个暴发户去谈，要小山去吧。”
说着，云重河睁开眼，露出一丝微笑，“小山，阿明的事，你先搞定，再去港区上班。”
袁小山眼睛一亮，赶紧点头：“放心吧，云叔，那个人我去说服。反正周律师也说了，现场调取的视频，也是他先动手的，定性互殴一点问题都没有。”
袁硕想了下，拍拍儿子的肩膀：“这次是方家的小柔牵线，那个人的具体情况，你可以给她打电话，记住，先礼后兵。”
“嗯，我只是不想让这件事闹大，不希望其他人借此找阿明的茬，虽然诉讼方面不怕……”
云重河对着袁硕父子点点头，心里却重重叹了口气。
现在董事会和机构的一些人，都对云家在玖云国际持股超过50%感到不满，加上这两年国内消费降级叠加国际贸易环境恶化，玖云国际的股价正在以钝刀子割肉的模式慢慢下滑。
年度分红、增发股份稀释股权、引入职业经理人的呼声近两年越来越高，某些董事和投资机构并不喜欢玖云国际真正变成家族企业。
所以，云子明的一言一行，就成为了玖云国际的风眼，以及云重河的软肋。
……
“爸，你现在有多少股份？现在股价比去年又低了20%……”
副总裁办公室里，袁小山又神神秘秘地钻了进来。
袁硕看了下儿子的表情，轻轻摇头：“3%……再跌我都不会卖掉的，我和你云叔必须站一条线上。”
“爸，是这样的，现在玖云国际还有很多优质资产，但未来几年，股价怕是起不了色，也影响融资。我昨天和几个机构的学长聊天，据说现在有些机构愿意在过去60个交易日的均价基础上，再溢价15%增购股份。或者，希望爸你说服云叔分红。”
袁小山看了下办公室房门，压低了声音。
“你回国才多久，就和那些人搅和在一起？”袁硕眉头一皱，语气有点重，“你也知道公司的优质资产不少，还怕什么股价波动。”
“爸，现在公司总市值已经不足三百个亿，股价每跌1%，咱家的损失就是八九百万啊，你一年收入满打满算还不到一百万。未来几年股价只可能继续跌……”
“这不是你关心的事，去把你云叔交代的事做好吧！阿明算是你哥，你们哥俩一口锅里吃饭，必须同一战线！”
袁硕不耐烦地挥了下手，直接将儿子赶了出去。
走出玖云国际总部大厦，袁少山掏出了手机，翻出了那个夜晚无意中拍到的视频和一系列的照片，嘴角微微一笑。
……
……
瑞方汽贸。
程之玉回归，整个人力资源部都气氛热烈，有心机没心机的都跑到程之玉的工位上嘘寒问暖。
总之，程之玉很别扭，不光是以女人的身份回到这个永远充斥着八卦的环境，还包括她肚子不舒服。
昨天晚上真不该去吃海鲜，多半遇见不新鲜的了……程之玉揉了下小腹，继续在电脑上处理文档。
不行，不行，怎么了，一会儿就尿紧！程之玉才敲了几个字，又是一阵身子不适。
“喂，程之月，昨天吃的海鲜可能不新鲜，你自己注意下，家里有药……”
一边捂着电话，程之玉一边慢慢朝洗手间走去，那秀丽曼妙的身材和端庄的走姿，自然让偶尔路过的公司男同事侧目。
“对了，记得把家里的垃圾扔了，昨天晚上忘了……”
说着，程之玉踱进了洗手间，看了下镜子，然后转身。
妈妈的，又不知道哪个吊毛，鸟短吗，全撒在便池外面了，真特么素质低下……程之玉捂着电话，路过便池，走到卫生隔间，推门之时，不经意低头看了下。
亮黑的高跟鞋，薄薄的黑丝，黑色的包臀裙……程之玉愣了下，回过头，看看便池，再侧头看看尽头的洗手台镜子。
我尼玛，这是男洗手间……程之玉顿时呆滞了。
“嘿嘿，昨天晚上，我和那个网上的女的……”
就在程之玉回过神大感不妙的时候，两个男同事走进了洗手间。
三人彼此相望，几秒后，两个男同事吓得直接退了出去，然后又是几秒，大概是确认了并没有走错，两人再次进来，满脸困惑加玩味地盯着程之玉。
“……”
程之玉理了下头发，默默从两个男同事身边走出了男洗手间，钻进了对面的女洗手间。
……
妈的，妈的，妈的……程之玉把头埋在办公桌上，没敢抬头，她现在已经可以想象，某些消息已经在公司内网里传开了。
“小玉，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方柔走了过来，表情严肃，“如果身体还没恢复，就回家……我已经警告那些人别乱传了，你别紧张。好了，去大会议室开会，关于秋季招聘和绩效的事情。”
程之玉没敢说话，深呼一口气，抬起头，正准备起身，忽然感觉小腹一阵奇怪的痛感，然后一股热流在腿间蔓延。
“干什么，走啊？”方柔回过身，眉头微蹙。
“方姐，我来那个了……”程之玉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点了点自己的下腹部。
“亲戚来了，没带？你自己都没个记性……哎，等下吧。”方柔叹了口气，只能归结于那场车祸，让程之玉的脑子真出了点什么问题。
十几分钟后，缺席会议的程之玉，缩在员工茶水间旁的保洁整备室里，临时更换了某个保洁阿姨的工作服。
这下不社死，也疼死了，嘶，怎么会那么疼……程之玉闭着眼，靠着墙壁，握紧拳头抵着小腹，疼得满头冒汗，眼泪都差点出来了。
“小玉，我记得你以前没有痛经啊？看来你还是要做一次全面检查，你当时昏迷了那么久，别落下什么身体隐患……”
休息室的门开了，方柔端着一杯热水蹲到了程之玉的面前，面带关切。
是啊，我以前何止没有痛经，痛蛋都没有……程之玉两眼无光，唉声叹气，无言以对。
“小玉，前台打来电话，有人在楼下等你！嘿，听说是很帅的一个男的！”一个女同事探进了半个身子。
光来一个大姨妈还不够是吧，谁这个时候来找我？程之玉扶着墙站了起来，一脸困惑，方柔则若有所思。
……
一身保洁服，穿着个拖鞋的程之玉，走到了一楼大厅，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云先生……”
“叫我云子明吧。”青年回过头，看到程之玉一身保洁的装束，直接一愣，然后快步走来，“你不是在人力资源部吗……”
呵呵，和你有个屁的关系，你关心这个干什么……程之玉虚弱地笑了下，然后两眼一黑，身体朝前倒去。
云子明双手一伸，赶紧把晕厥的程之玉搂到了怀里，然后四下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