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幻夜指挥着艾莉拉和南宫曦挂上星纹绸缎，星语幻笛的铃铛声混着她清脆的笑：“偌偌姐姐的授勋台要用星髓玉铺底，再嵌上三千颗法则水晶，这样道域法则流过时才会泛彩虹光！”
南宫曦的眼睛亮闪闪的，佩戴的蓝龙徽章亦闪烁着光芒。艾莉拉穿着一身翠绿色长裙，生命气息洋溢。他们精致的打扮，换作外人，谁都猜不到这两个人居然会是林江偌的女仆。
洛尔薇丝的黑雾卷着成箱的庆典礼服飘过回廊，吞噬法则化作的衣钩自动挂满衣架，她对着镜子比划着领口的蕾丝：“这些凡俗布料也就算了，关键是令牌——奶奶特意让人融了半块世界之核铸的，可别被哪个蠢货弄脏。”
林江偌站在露台上，看着下方穿梭忙碌的身影，星穹山河剑的剑柄传来温润的触感。丽华从身后轻轻拥住她，凛冬法则悄然流转，带来一丝清冽的寒意：“在想什么？”
“在想仪式结束后，该带你和薇丝她们去哪个位面散心。”林江偌转过身，紫眸映着她的蓝发，道域法则漫出暖意，“你之前说过，想看看永不凋零的花海。”
丽华的指尖划过她的衣袖，混沌法则凝成细小的冰花：“都听你的。”她顿了顿，看向城堡外连绵的山脉，“附属位面那边，刚传来消息。”
林江偌挑眉：“你那些家人？”
“嗯。”丽华的声音冷了几分，“没安分几天，就开始搞小动作了。”
林江偌沉默片刻，紫眸里闪过一丝了然：“是觉得我们忙着筹备仪式，没空理会他们？”
“或许吧。”丽华抬手召来一枚水镜，镜面浮现出附属位面的景象——李家众人正围在一间石屋里，李父用烧黑的木炭在墙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地图，爷爷则攥着那根断成两截的烟锅，低声说着什么。
丽华的指尖在水镜上轻点，画面瞬间切换到李砚身上。少年正用石块打磨那截断矛，断口处竟被他硬生生刻出半枚净化符文，虽然歪七扭八，却透着股不要命的狠劲。
“哥哥倒是比之前更有骨气了。”丽华嗤笑一声，混沌法则掠过镜面，将那枚未完成的符文碾成齑粉，“可惜用错了地方。”
林江偌看着水镜里瞬间僵住的李砚，紫眸里没什么情绪：“要处理吗？”
“不必。”丽华关闭水镜，转身靠在露台栏杆上，蓝发被风掀起一角，“那些负责看守的干部会处理的”她顿了顿，补充道，“我特意交代过，别弄死，留着一口气就行。况且，几个连真理神都没有的人，跑不了。”
林江偌握住她的手，道域法则缓缓流淌：“别让这些事影响了心情。”她抬眼看向城堡内忙碌的身影，“仪式结束后，我们大家一起去花语位面。这次让薇丝好好给莉莉丝陛下他们撒撒娇，高低给你们放半年假。”
丽华的耳尖微微发烫，混沌法则不自觉地缠上她的手腕：“谁要去那里。”嘴上这么说，眼底却漫开细碎的暖意，“不过……花语位面的花蜜酿的酒，据说很适合在夜里喝。”
林江偌低笑出声，刚要说话，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白幻夜举着一卷星纹地毯跑过来，星语幻笛的铃铛叮当作响：“偌偌姐姐！丽华姐姐！你们快来看看这个配色！艾莉拉说用晨曦金，南宫曦非要加深海蓝，两个人快吵起来了！”
丽华无奈地看了林江偌一眼，被她笑着拉起身：“走吧，去看看我们的小女仆们又闹什么别扭。”
两人刚走进回廊，就撞见洛尔薇丝提着一件猩红礼裙迎面走来。吞噬法则化作的披风扫过地面，她挑眉看向丽华：“哟，正说找你们呢。奶奶派人送了批新的法则丝线，说是给你做件新披风，配你的蓝发正好。”她晃了晃手里的礼盒，“不过前提是，偌偌姐姐得答应仪式上站我左边。”
“凭什么？”丽华立刻皱起眉，混沌法则在身侧凝成冰棱，“偌偌说了，仪式上要我站她身侧。”
“是身侧没错啊。”洛尔薇丝笑得狡黠，“左边也是身侧，右边也是身侧，我站左边，你站右边，很公平。”
眼看两人又要争执，林江偌连忙打圆场：“仪式上有的是时间站一起，现在先去看看地毯配色。”她拉着丽华就走，身后传来洛尔薇丝不依不饶的叫喊，夹杂着白幻夜清脆的调停声。
回廊尽头的石屋里，南宫曦正举着深海蓝的丝线比划，艾莉拉则抱着晨曦金的绸缎据理力争。看见林江偌进来，两人同时停手，齐声喊道：“江偌大人！”
林江偌看着她们手里的布料，露出了笑容。比起附属位面那些徒劳挣扎的身影，还是身边这些吵吵闹闹的人才更值得放在心上。
而此时的附属位面，李砚正对着突然消失的符文发呆。爷爷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低声道：“别慌，他们越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越有机会。”老人望着石窗外灰蒙蒙的天，烟锅在掌心转了又转，“总有一天，我们要让那些灾厄知道，北境人的骨头，没那么好啃。”
他没看见，石屋角落的阴影里，一缕淡蓝色的混沌印记正悄然闪烁——将这祖孙俩的密谋，一字不落地传回了黑曜石城堡。
爷爷将断成两截的烟锅重新拼合，炭灰在掌心簌簌落下：“别管那些小动作了。”老人压低声音，往石窗外瞥了眼——两名看守干部正倚着岩壁闲聊，混沌法则在他们周身流转，像层甩不开的枷锁，“今夜月黑，是个机会。”
李父连忙凑过来，声音压得更低：“爹，您是说……”
“那几个看守虽说是高级干部待遇，可本身境界也就是高等灾厄中最弱的。”爷爷用烧黑的木炭在墙上补全地图的最后一角，指腹划过标记着“废弃矿道”的位置，“我观察了三天，他们每两个时辰换一次岗，换岗间隙有三息的盲区。”
李母攥着衣角发抖：“可……可外面都是灾厄的眼线……”
“怕什么？”李砚突然开口，断矛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与其在这里被当成物件摆弄，不如拼一把！爷爷说了，矿道尽头连通着蛮荒位面的裂缝，只要能逃进去……”
“只要能逃进去，就能找到曙光的人。”爷爷接过话头，烟锅在掌心敲出闷响，“北境虽毁，但曙光还在。曙光和脱落者都是不朽神势力，只要让他们知道灾厄的暴行，总会有人来收拾这些怪物！”
夜色渐浓时，石屋的门缝里渗进冷冽的风。李砚攥着磨尖的断矛，李父背起年迈的爷爷，李母则揣着偷偷藏起的几块冻硬的雪晶果——那是他们仅有的干粮。三人借着换岗的三息盲区，像受惊的兔子窜进废弃矿道。
矿道深处弥漫着铁锈与尘土的气息，李砚打头阵，断矛在黑暗中探路，偶尔碰到岩壁，发出细碎的声响。爷爷趴在李父背上，浑浊的眼睛在黑暗里异常明亮：“快到了，前面就是裂缝……”
话音未落，前方突然亮起淡蓝色的光。
混沌法则如蛛网般展开，将整个矿道封得密不透风。那几名负责看守的干部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矮胖灾厄掂着手里的法则锁链，脸上的肥肉抖出冷笑：“李老爷子，真当我们这些高等灾厄是摆设？”
腐化派系的灰雾顺着矿道蔓延，缠上李父的脚踝，将人狠狠拽倒在地。爷爷从他背上滚下来，撞在岩壁上，烟锅“哐当”一声摔碎，炭灰撒了满身。
“就凭你们这点能耐，也敢打逃跑的主意？”幽冥黑斗篷的骨蝶在黑暗中亮起幽光，照出李家人惨白的脸，“丽华大人早说了，你们安分点还能留条活路，偏要作死。”
李砚怒吼着挺矛刺去，却被混沌法则凝成的冰墙弹回，断矛脱手飞出，插进远处的岩壁。他看着步步逼近的灾厄干部，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反抗有多可笑——就像蝼蚁妄图撼动山岳。
“带回去。”矮胖灾厄挥了挥手，法则锁链缠上四人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