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现在,该去找宁婉了。”

送别了白芸,陆薇竹站起身。

“嘶…疼死了……”

刚一起身,右腿膝盖传来一阵疼痛,先前被忽略的痛楚找上门来。

陆薇竹扶着右臂。

小臂上缠绕着一圈圈绷带,比左臂要粗了一圈。

米白色的绷带区别于洁白的衬衫,格外显眼。

“没时间去换衣服了。”

陆薇竹低下头,她注意到长裤和衬衫上的血花。

在外行走,这实在有些引人注目。

但陆薇竹已经没空去管这些了,在医院处理伤口浪费了不少时间。

离开医院,陆薇竹回忆宁婉发给她的地址。

“宛平北路78号么…”

喃喃自语,陆薇竹打了出租。

天色渐暗,道路两侧的路灯亮起,人行道上不时有行人走过。

除了深夜与凌晨,这座城市总是繁华的。

灯红酒绿的街景不断从视线里闪过,陆薇竹深知那些东西不属于自己。

“师傅,可以快些么?”

她小声催促出租车司机。

“小姑娘,这不是我想快就能快的。”

看了一眼陆薇竹,出租车司机不再说话。

在车上等待着,因为失血,陆薇竹的精神不怎么好,她昏昏欲睡。

右手被规矩的放在身前,以避免不小心的磕碰。

昏昏沉沉坐了不知多久,总算到了目的地。

“到了。”

“嗯?好,谢谢师傅了。”

习惯性道谢,陆薇竹付了钱,她下了车。

宛平北路78号,一家看上去有些奢侈的饭店。

“…”

站在三层高的饭店前,看着金碧辉煌的招牌,陆薇竹又看了看身上寒酸的衬衫长裤。

没记错的话,她身上这两件衣服加起来总共三十块。

这种地方是自己能进去么?

“啊!?八点了?”

打开手机,陆薇竹擦了擦眼睛,她被手机上的时间吓到了。

不多不少,刚好八点。

手机上不知何时多了十几个未接电话,无一例外,全是宁婉打来的。

“完蛋,完蛋,完蛋…”

也顾不得寒酸与否了,按着地址,陆薇竹走进饭店。

染血的衣物和手臂上的绷带引人注目,大堂里的客人和服务员频频把目光投向陆薇竹。

“呃…死腿,快一点啊…”

陆薇竹已经没时间去在意别人的目光了,她小跑着,躲过上下楼的服务员,一路来到三楼宁婉指定的包厢。

“哈…哈…抱歉,宁小姐!我来晚了……哈…”

猛的推开门,陆薇竹扶着门,她弯着腰,不住喘气。

“…”

包厢内,宁婉一言不发坐在上位,她翘着二郎腿,身上是一身昂贵的淡蓝色长裙,戴着一对珍珠耳环。

没有化妆,但也不难看出宁婉是打扮过的。

手上拿着指甲刀,宁婉冷眼看着不住喘息的少女。

“你迟到了。”

宁婉的声音有些冷。

坐在包厢里,宁婉等了陆薇竹两个小时。

饭菜已经凉透,她原本不错的心情也变得糟糕透顶。

“…呃啊,对不起,宁小姐,那个,我出了点意外。在车上睡着了,所以没接到你的电话。真的很抱歉!”

拉上门,陆薇竹不住道歉。

她瘦削的脸上滑落两颗汗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低着头,少女的语气格外紧张。

“……”

宁婉没有说话。

她只是静静看着陆薇竹,目光停留在少女的天鹅颈上,想要掐住那纤细的脖颈,看着少女在掌中挣扎求饶,看着少女不住落泪。

无声的怒火在包厢里蔓延,陆薇竹攥紧手指。

掌心传来火辣辣的痛感,陆薇竹有些慌乱。

不敢抬头,陆薇竹抿着唇。

“过来吧。”

良久,宁婉开口。

“好…好。”

忙不迭点头,陆薇竹上前几步。

偌大的圆桌上摆着琳琅满目的菜品,只是基本都凉了。

环顾四周,唯一的空位在宁婉身边。

提心吊胆,陆薇竹小心翼翼在宁婉身边坐下。

有些拘谨,陆薇竹的双手放在腿上。

“…”

沉默着,宁婉捏起一缕陆薇竹的白发。

在指尖摩挲发丝,她闭上眼。

叫陆薇竹过来的目的是什么呢?大概是想对她稍微好一点,来换取她更加顺从?

可惜身旁的少女貌似并不领情。

少女的形象停留在那天雨夜,宁婉手上用力,她扯下三根发丝。

“唔…”

闷哼一声,陆薇竹抬起头。

“宁小姐,真的很对不起。我迟到是有原因的,我工作的时候不小心弄伤了手,去医院处理伤口才耽搁了时间。”

陆薇竹解释着。

“工作?辞掉不就好了。”

宁婉歪了歪头。

“有什么工作能比得上哄我高兴?”

宁婉抓住陆薇竹的右臂。

指尖传来绷带特有的触感,虽比不上皮肤,但手感也意外不错。

“宁…宁小姐?”

陆薇竹动了动手指。

她想把手抽出来。

受伤的小臂被握在手里,她感到不安。

“陆薇竹。”

宁婉直呼陆薇竹的全名。

她很不高兴,理所当然的,陆薇竹要为此付出代价。

手上用力,手指一点点收紧,陆薇竹开始感到痛感。

右臂上的疼痛一点点加剧,陆薇竹的肩膀颤了颤

“…呵。”

皮笑肉不笑,宁婉抓着陆薇竹的小臂,她抬手,陆薇竹的身子也顺着她的动作倾斜。

“嘶哈…嘶哈…好…痛…”

陆薇竹的眉皱成一团,她喘息着。

“…”

表情不变,宁婉坐直身子,欣赏着陆薇竹脸上的痛楚。

她软糯服从时的模样很漂亮,退而求其次,恐惧时的脸也不错。

“唔啊!?”

突兀的,宁婉踹翻了椅子,陆薇竹摔倒在地,因为手被抓住的缘故,她的上半身抬起,被迫仰视着宁婉。

“陆薇竹。”

宁婉将一只脚踩在陆薇竹的肩上。

这姿势实在屈辱,陆薇竹却不得不忍耐。

“需要我把我们的关系解释给你听么?”

她微笑着。

“我们的关系是主人与宠物,请记住,不要曲解我们的关系。知道了么?

宁婉松开手。

身子脱力,陆薇竹趴了下来。

“…”

眸子剧烈颤动,虽然知道自己的卑微,但听到宠物二字时,陆薇竹仍有些无法接受。

可那又如何呢?

心脏颤了颤,陆薇竹的视线被垂下的洁白发丝遮盖。

“我…知道了…”

带着颤音,陆薇竹脑海里闪过发烧时宁婉相对温柔的样子。

她们真的是同一个人么?

闭上眼,陆薇竹放空大脑,她努力不去想让自己愈加痛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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