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前世在电视上看过更震撼的戏子，洛星寒并没有多大感触，反而是旁边的云柠不停的鼓着掌。

菜肴也已上了，洛星寒夹起两块肉片，不禁皱皱眉头。

“这两道菜也没什么特别的，却要三十银元，确实奢侈。”洛星寒不禁吐槽起来。

她还以为有什么特别的口味，尝起来也是家常便饭的味，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

黑店，避雷了！

洛星寒默默记上这个京廷阁。

台上正唱到热闹处，戏班子的水袖刚甩得翻飞，忽被一声急促的吆喝打断——“喜报！喜报喽！”

原是方才招待洛星寒的小二，不知何时挤到了台中央，手里还攥着块没来得及放下的抹布，嗓门亮得能穿透满堂喧嚣。

前排立刻有人拍了桌子，酒盏里的酒晃出半盏：“小二这是做什么？正看到兴头上呢，搅了好戏可不是闹着玩的！”

另一边，一个穿锦袍的男人斜倚在椅上，左手搭着穿水红裙的姑娘，右手捏着蓝衫女子的手腕，懒洋洋的附和道：“就是，有啥天大的事不能等戏散了再说？耽误了爷听曲儿，仔细你的皮。”

小二却不慌不忙，眼角堆着笑，故意拖长了调子顿住：“各位客官莫急，这事儿啊，保准比戏文里的热闹还让人欢喜……大伙儿可知晓欧阳靖宇大人？”

“欧阳靖宇？”有人皱眉，“不就是那位三品官么？前些日子听说病得下不了床，这有什么好说道的？”

“我也记着，他那病缠绵了小半年，药石罔效，难不成有了转机？”

“别卖关子了！”台下已有人按捺不住，“到底是啥喜事，痛痛快快说出来！”

云柠攥着手里的瓜子壳，低声道：“欧阳大人？这不就是寒大哥今早去换钱的那位吗？”

好好的戏被打断，她眉梢还带着点被扰了兴致的茫然。

洛星寒捻着茶杯沿，眸光微沉。

欧阳靖宇竟这么快用了清灵蛊？只是这好转的速度，未免也太急了些。

系统给的东西这么强硬吗？

小二见吊足了胃口，终于朗声道：“告诉各位客官，欧阳大人今儿个得了天大的仙缘！不仅陈年旧疾一朝尽去，身子骨硬朗得能舞刀弄枪，更一举冲破桎梏，晋到了练气后期！”

他话音刚落，台下已是一片抽气声。

没等众人消化完这消息，小二又扬高了声音，满脸红光：“大人特意吩咐小的上来通报。今儿个在座各位的酒钱菜钱，全由欧阳大人包了！大家只管尽情吃喝，尽兴便是！”

满堂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先前的不满早抛到了九霄云外。

“练气后期？”

洛星寒垂眸看向杯底晃动的涟漪，眼底有些错愕。

系统明明只标注清灵蛊能解蛊毒，何时提过还能助推修为？

这欧阳靖宇，竟一日之内连破两重关窍，直抵练气后期？这突破速度，简直像踩了风火轮。

台下早已炸开了锅。

“欧阳大人竟已是修士了？这可是从凡胎直接跃入仙途啊！”有人手里的酒盏“当啷”一声磕在桌案上，惊得旁边的舞女都收了笑。

角落里，一位佝偻着背的老者缓缓抚着花白胡须，长叹道：“老夫苦修五十载，连练气初期的门槛都没摸到，终究是差了这‘仙缘’二字。欧阳大人……当真是气运加身。”

他话音未落，周围已响起一片附和的唏嘘，目光里有艳羡，更有掩饰不住的热望。

小二见状，笑得眼角堆起褶子，扬声道：“既是天大的喜事，不如咱们请欧阳大人亲自上台，与诸位共饮一杯，如何？”

“好！”

“快请欧阳大人！”

台下瞬间沸腾，先前看戏的慵懒荡然无存。

有人直起身捋了捋衣襟，有人往台前凑了半步，连那搂着两位女子的锦袍男子，也坐直了些，眼里的漫不经心换成了热切。

修仙者与凡人，早已是云泥之别，此刻不攀附，更待何时？

这些浸在纸醉金迷里的人，早就把享乐尝遍了，如今剩下的执念，唯有长生。

而长生的路，便在仙途上。

云柠转头看向洛星寒，见后者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记得欧阳靖宇病得连地都下不了，怎么才过了半日，不仅好了，还成了修士？

看来寒大哥一定是仙人了，毕竟仙人嘛，治病救人，顺带帮人踏入仙途，本就是寻常事。

【云柠对您感到敬佩，敬佩点+100】

系统的提示音在洛星寒脑海里轻响了一声，她才看向云柠：“你是不是觉得，欧阳大人的事都是我做的？”

云柠用力点头，长辫随着动作在肩头晃了晃。

洛星寒沉默了片刻，忽然话锋一转：“小云柠，你想修仙吗？”

“不想呀。”云柠想也没想就摇了头，小眉头还微微蹙着，看向周围那些为“仙缘”红着眼的人，一脸困惑。

“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每天能照顾阿爸，去林爷爷家帮帮忙。再说阿爸还卧在床上等着我照顾，哪有闲工夫想那些？我实在不懂，他们为啥把修仙看得比啥都重。”

洛星寒被她直白的话逗笑了，眼角弯起一点浅弧：“指不定等你长大了，就懂了。”

“寒大哥，你到底是不是仙人啊？”云柠又追着问，小手托着下巴，眼睛亮起。

“是，也不是。”洛星寒望着她，语气里带了点缥缈。

“又打谜语！”云柠气鼓鼓地撇撇嘴，却也没真生气，只是不再追问，转而用筷子戳着碟子里的菜肴玩。

洛星寒看着她孩子气的模样，换了个话题：“小云柠，你长大了想做什么？”

“这个……”云柠挠着后脑勺，歪头想了好一会儿，才认真道。

“好像也没什么特别想做的。现在就盼着快点长大，有力气给阿爸捶背，能挣够钱给阿妈买新衣裳。真要说的话……大概是想跟着林爷爷学揉面吧，像他那样开个小面馆，听客人说说话，就挺好的。”

“是吗……”洛星寒若有所思地点头，目光落在云柠被烛火映得发亮的脸颊上，那上面满是纯粹的憧憬，像极了年少的自己。

她忽然轻轻叹了口气：“人的心啊……是会变的。”

话音顿了顿，她看向云柠：“希望你能一直记着现在的想法，小云柠。”

云柠似懂非懂地眨眨眼，没完全明白这话里的深意，却还是用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