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结束了……热死老娘了……回去就把这身鬼衣服扒了,泡冷水里去。
诸葛桉在心里长舒一口气,感受着汗水顺着背脊流淌,将好几层内衫都黏在身上的湿热感。那厚重华美的曲裾深衣,此刻在她感觉就像一个移动的桑拿房。
【系统提示:杨仪对你的好感度-5。】
【系统提示:魏延对你的好感度-8。】
【系统提示:费祎对你的好感度-3。】
?
什么叫好感度,为什么会减?
“系统,这好感度到底是干什么用的?降了会怎么样?有惩罚吗?”
【系统回应:好感度是游戏系统提出,衡量其他玩家对宿主信任与服从程度的综合参数。好感度高,对方将更倾向于认同和执行宿主的决策,甚至主动为宿主解决问题,其所属部门工作效率亦会提升。好感度过低,对方会产生质疑、抵触情绪,消极怠工,甚至公然反对宿主的指令。当好感度降低至负数,则有发生叛乱、刺杀等恶性事件的风险。】
!
咿!还有刺杀?
她一想到可能会有刺客半夜摸进自己寝宫,对着自己这身娇体嫩的皮囊来上一刀,就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不行,绝对不行!
识人术,看看这三人面相,这是怎么了?
【杨仪:忧虑。丞相今日虽当众宣布,却未对我与魏延之事给出明确裁决,只让董允去查。此举看似公正,实则拖延。若最终各打五十大板,我在军中威信何在?他日若再与魏延同朝,岂不事事受制?】
【魏延:恐惧。丞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众不给我面子,回头又让董允来查?这是要卸磨杀驴?她到底是不是真的丞相?万一是妖邪伪装,我若听了她的话……】
【费祎:担忧。如此处理,看似平衡,实则和稀泥。魏杨之争已是军中两大派系之争,根深蒂固,非个人恩怨。若只罚个人而不动根基,只会让矛盾暂时压抑,他日一旦爆发,必然动摇国本军心。丞相此举……莫非真是女子心性,手段不够狠辣果决?长此以往,军队战力堪忧,北伐大计也要受影响。】
淦!死缠烂打。
她抬眼看向殿外,群臣的身影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刘禅正扶着吴太后,在几个宫女的簇拥下正要离开。
不能再拖了!
“陛下,且慢!”
她顾不上维持什么仙风道骨的威仪,从坐榻上站起身,提着那厚重长裙的下摆,快步追了上去。衣袂带起的风,扬起地上的些许灰尘。
刘禅和吴太后闻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师尊?还有何事?”
刘禅的脸上还带着几分因为刚刚在朝堂上“力挽狂澜”而产生的兴奋余韵。
“陛下今日在朝堂上龙威大振,颇有先帝之风,臣心甚慰。”
“师呀……师尊过奖了。朕……朕也是跟您学的。”
刘禅被这么一夸,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颊泛红,偷偷拿眼角去看他母亲的反应。
【系统提示:刘禅对你的好感度+5。】
吼?这么好搞定的吗?
“陛下,刚才在朝堂之上,人多口杂,有些关于魏杨二人的处置细节,以及日后军中制度的改制方略,臣不便详谈。”
“那……师尊的意思是?”
刘禅没太明白。
诸葛桉快步走到他身边,稍稍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那温热的呼吸几乎拂到少年的耳廓。宽大的袍袖下,那股淡淡的、混合着汗水与女子体香的气息,若有似无地飘了过去。
“陛下,此事关系重大,不能就这么算了。刚才臣看蒋琬、费祎等人似乎也心有疑虑。我想,不如寻个由头,将他们几个核心人物再聚一聚,把话说开,把规矩定死。你看如何?”
刘禅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弄得身体一僵,脸更红了,结结巴巴地说道:
“聚……再聚一聚?”
他想了想,眼睛一亮。
“对了!正值晌午,不如……朕下旨,赐宴!就以犒劳众卿北伐辛苦为名,在偏殿设宴,将蒋卿、费卿……还有魏将军和杨长史都请来,我们边吃边谈!”
陛下此计甚妙!既显皇恩浩荡,又能于非正式的场合解决要务,真乃明君之思!”
“嘿嘿……”
刘禅傻笑起来,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那……此事就交由陛下安排了,臣先去换身衣服。”
诸葛桉对他挥了挥手,转身便走。再不走,她感觉自己就要被这身盔甲一样的朝服热晕过去了。
“师尊放心!朕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刘禅拍着胸脯保证道,目送着那道袅娜的背影步伐匆匆,消失在宫殿回廊的尽头。
暑热仿佛黏在皮肤上,回到在宫内的住处后,诸葛桉赶紧差人备水洗了个澡,整个人浸入盛满温水的巨大木盆里,刷着游戏系统的各种界面,以及作为奖励发放给自己的几本书,打发时间。
不久,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哦,费祎、蒋琬到了?”
诸葛桉只觉是来通知她的侍女或者太监,一边撑着木盆边沿站起来,一边吐槽。
“更衣,这会可别给我准备那么厚的衣服了。”
透明的水珠折射烛火的光,沿着白瓷一样的肌肤划下,留下道道水痕。
“额...师尊,是我。”
刘禅带着讨好的嗓音在门外响起。
“呃,我给您拿衣服?挂着的这套吗?”
啊这。
诸葛桉俏脸一红,赶紧用手捧着胸口坐回水中,左看右看,扯来一块大概是浴巾的白布盖在身上。
“嗯,陛下有什么事?请...——停!别进来!”
诸葛桉的声调陡然拔高,吓了搞不清楚状况、正要推门进屋的刘禅一跳。
“啊?怎么了?阿斗不是...”
“不不不,没什么,先听我说。”
诸葛桉赶紧打断刘禅的胡思乱想。
“蒋琬费祎到了对吧?”
“嗯,是。”
“你...陛下,送衣服这事有侍女在,不劳您费心了,现在,您应该去招待二位大人。”
“啊,哦,我...朕明白,师尊。”
刘禅讪讪的应道,在门外晃荡了阵,犹豫许久,还是走了。
诸葛桉赶紧穿好衣服,一边在心里吐槽:
“宫女都跑哪去了?皇帝来也不说一声,衣服都不帮我拿。”
宫女到哪去了,这是个问题。
宴席设在偏殿,正是刘禅之前看歌舞的地方,与之前那次靡靡之音的场景不同,此刻的偏殿布置得清雅简洁。几张矮足的黑漆木案分列两旁,每一张案上都摆放着精致的食器。
陶鼎、木盘,酒樽、切肉刀和筷子,诸如此类的古代餐具。
诸葛桉打量着自己面前的案几:一小陶鼎中温着肉羹,香气袅袅;木盘上摆着几块炙烤得滋滋作响的鹿肉,旁边是切好的蒸饼;还有几个小陶碟,分别盛着豆豉酱和肉酱。
怎么说呢,还挺有古代特色的,但真要她一辈子吃这个,还是算了,以及——为啥没有素菜?
看着自己面前食物,诸葛桉无意间注意到刘禅偷偷看她,面露期待。
“怎么了,陛下?”
“没...无事,师尊。”
不多时,蒋琬和费祎联袂而至。两人躬身行礼,依序在客案后坐下。
“丞相,今日在朝堂上那般处置,恐怕魏文长与杨威公二人心中已生芥蒂,回去之后必有怨言。若不及时安抚,恐生后患啊。”
费祎接过话头。
“是啊,丞相。这二人一个性如烈火,一个心机深沉,本就水火不容。今日陛下当众敲打,压了二人一时,但……以臣之见,不如由臣私下再去与他们二人分说分说,就言明您只是借此压一压他们的傲气,并无他意,待风头过去,此事便揭过算了。”
“此言差矣。”
诸葛桉对此表示反对。
设衙门查人,查人是虚,设衙门是实。如果不能借着魏杨二人的由头把衙门的微信立起来,她以后怎么管那些军头?靠威信?
诸葛桉是不是诸葛亮这一点,毕竟很值得商榷。
所以,就得查,认真查,让军头们明白挑战诸葛桉不是挑战她个人,而是挑战官僚机构在内的整个国家机器。
“今日在殿上,陛下金口玉言,说要设专门衙门,彻查功过。君无戏言,此事岂能儿戏?”
“臣失言。”
费祎连忙躬身。
蒋琬眉头紧锁,沉吟片刻。
“丞相所言极是。君威不可失,法度亦不可废。只是,此事确如文伟所言,棘手得很。依董允的性子,一旦让他查,必会秉公办理,绝不徇私。以魏、杨二人在军中那些勾当,定然会被罚得不轻。到时,二人心生怨愤,恐怕局面更难收拾。”
他叹了口气。
“依臣愚见,不如借着此事,将二人调离中枢,明面上是因过受罚,再私下里许诺,待他们日后立下新功,便可官复原职。如此一来,既能分开二人,又能全了陛下的面子,还能给他们留个念想,不至于逼得太紧。”
刘禅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见几位重臣似乎达成了共识,便觉得这是自己表现的好机会。他清了清嗓子,身体前倾,急切地插话道:
“朕……朕觉得蒋卿此法可行!不如……不如就让魏将军去镇守汉中如何?那里是我大汉国门,正需他这等猛将!也算是人尽其才了!”
他话音刚落,费祎便立刻开口。
“陛下,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