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一下!现在怎么做?我们完全就是在状况外吧!交换身体什么的……根本就是超自然邪乎事件啊喂!】余朗(舒凌)压低声音抗议,心脏在学姐娇小的胸膛里狂跳。

【哈?】占据了余朗身体的舒凌学姐闻言,眉头一挑,用余朗那张原本阳光的脸,做出了一个极其不符合“阳光笨蛋”人设的、充满嫌弃和不耐烦的夸张表情:【难道说——你这后辈学弟,心里其实偷偷美滋滋,想一辈子霸占学姐这青春无敌美少女的身体?然后……和你的好兄弟志缘‘相亲相爱’地过下去?!噫——好肮脏的思维!】

(咚!)

一句“和兄弟过一辈子”外加那个嫌弃的“噫——”,宛如两记重锤,狠狠砸在余朗(舒凌)脆弱的心灵和羞耻神经上!

【你、你!没必要把人想得这么龌龊吧!学姐你这想法才比较污啊!】余朗(舒凌)瞬间炸毛,顶着自己(学姐)那张漂亮脸蛋,却羞愤得面红耳赤,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他猛地将头扭向一边,嘴唇嗫嚅着:【就……就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罢了……我才没有…唔…!】

【啊?你说什么?蚊子哼哼呢?给我大声点!】舒凌(余朗)叉着腰,毫不客气地用男生粗放的声音质问,一副“你不说清楚这事没完”的架势。

被逼到绝路的余朗(舒凌)大脑过热,那点残存的理智彻底烧断,用属于学姐清亮却带了破音的嗓音吼了出来:【烦死了啊!那你说到底要怎么才能换回来啊!!!】

【呵,所以说你是个不动脑子的学弟啊。】舒凌(余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语气带着一种看穿一切的洞察和优越感(虽然顶着一张余朗的蠢帅脸),【既然一切诡异事件的根源都指向那棵传说中的邪门樱花树……那么解铃还须系铃人,目标地点——当然就是结樱坡咯!这还用想?笨蛋!】

【但是……现在那边……(刚刚还在闹事啊!)】余朗(舒凌)想到常梨木的阴影和那令人窒息的“北拾”传说,头皮发麻。

【磨磨唧唧!快走啦快走啦!】舒凌(余朗)完全不给他反驳的机会,一把拽住“自己”纤细的手腕(这感觉太诡异了!),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就向后山小径跑去。

阳光透过稀疏的林叶洒下,古老的结樱坡逐渐展现在眼前。那几棵参天而立的巨大樱花树,宛如沉默的巨人,历经百年风霜的粗壮树干虬结苍劲,覆盖着厚厚的苔藓,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平日里,随风摇曳的樱花纸条寄托着无数少年少女青涩或沉重的祈愿,仿佛构筑了一个连接理想与现实的神秘祭坛。

【快点!你这速度是在练习太空漫步吗?】舒凌(余朗)在前面催促,灵活地穿梭在树根凸起的坡道上。

【喂喂!讲点道理好不好!你自己的身体明明就很缺乏锻炼啊!耐力差评!肺活量差评!这能怪我?!】顶着舒凌身体的余朗早已上气不接下气,脸颊绯红(生理性的),香汗淋漓(学姐体质!),每一步都像是在拖着灌铅的双腿前进。

【啊——!】

一声短促的惊呼!

刚登上一个小陡坡,前面披着他身体的舒凌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直挺挺地就向后倒了下来!

噗通!

温香软玉(?)带着熟悉的冲击力,狠狠撞进了余朗(舒凌)的怀里,巨大的惯性让两人(或者说两具身体)直接叠罗汉般摔倒在地,滚在铺满落叶和松软苔藓的地面上。

【痛痛痛……呜啊!我的头发!你个笨蛋!压到我头发了!你自己踩到了啊啊啊!!】余朗(舒凌)感觉自己飘逸的乌黑长发被死死压在身体下方,被自己的脚(物理意义上)踩了几脚,疼得他龇牙咧嘴。

【嘘——!!噤声!笨蛋!低头!】伏在他身上的舒凌(余朗)却猛地压下,声音紧绷如即将断裂的弓弦,一只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强硬地按着他的后脑勺,几乎把余朗的脸(学姐的脸)整个埋进散发着腐叶和泥土气息的苔藓里。

(呜!憋死我了!这女人对“自己”都这么狠的吗?!)余朗内心哀嚎。

【……志缘在下面。不止他。】舒凌(余朗)的声音凝成一线,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透过浓密的低矮灌木丛和几棵大树的间隙,余朗艰难地侧着头向下看去——

刚才还一片混乱的坡底空地被迅速清场。常梨木如同君王般傲然而立,身后跟着三个表情凶狠、身材健硕,明显是高年级的男生,如同铁塔般拱卫着他。随着常梨木随意地一摆手,那几个“铁塔”立刻如狼似虎地冲向还在附近看热闹的几个学生,粗暴地推搡着将他们驱离现场。动作熟练得令人发指。

紧接着,他们又从工具堆放点拖过来一圈带着警告符号的简易围栏,动作麻利地在几棵关键的樱花树周围快速围了起来,一副“此路禁行,违者后果自负”的强硬姿态。

就在围栏即将合拢的瞬间——

【志缘?!】余朗(舒凌)心中一紧。

一个熟悉的身影带着怒火,如同一支离弦之箭,猛地越过还没彻底合拢的围栏缺口,径直冲到了常梨木面前!正是之前被拖走的志缘!

【凭什么?!常梨木!凭什么说砍就砍?!这是结樱坡!是我们所有人的树!是北拾的象征!你有什么资格随便就决定它的命运?!】志缘的胸膛剧烈起伏,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颤,他死死盯着常梨木冰冷的眼睛,毫不退缩。

常梨木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看一只愤怒的蚂蚁:【凭什么?就凭它早已被你这种愚昧的、所谓的‘信仰者’蛀空!它已经撑不住了。与其让它像个苟延残喘的老朽般一点点枯死烂掉,不如我做个好人,给它一个痛快。这叫效率,懂吗?蠢货。】

【你——!!!】被“蠢货”二字彻底点燃,志缘的理智瞬间被怒火烧毁!他怒吼一声,猛地伸手,一把死死揪住了常梨木笔挺校服的前襟!【你这个没有心的家伙!!】

这突如其来的肢体冲突让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然而——

“唔呃——!”

一声沉闷的痛苦呻吟!

常梨木的动作快如闪电!在志缘抓住他衣领的刹那,他那看似随意的右臂瞬间收拢、下沉,一个精准迅捷的小幅度摆拳,如同毒蛇吐信,狠狠击打在志缘柔软的腹部!

这一下,没有丝毫花哨,纯粹是速度和力量的碾压!

志缘的表情瞬间凝固,瞳孔因剧痛而急剧放大!他揪着衣领的手无力地松开,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地!额头瞬间冒出豆大的冷汗,脸色惨白如纸,双手死死捂住腹部,如同煮熟的虾米般蜷缩起来,只剩下痛苦的喘息声。

现场死一般寂静。那几个“铁塔”男生冷酷地围了上来,形成威慑。

常梨木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痛苦蜷缩的志缘,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被揪皱的衣领。他微微俯身,靠近志缘汗湿的耳廓,用只有他们两人(以及灌木丛后屏住呼吸偷看的两人)能听清的、如同毒蛇低语般的声音道:

【哦?知道得不少啊,‘北拾’的故事?但这又如何?】

常梨木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你真以为那是什么承载浪漫与思念的‘美妙佳话’?别天真了,可笑的小鬼。‘北拾’……呵呵,不过是一个卑微蝼蚁被时代抛弃时,所发出的……无人倾听的、孤独的空话罢了。废物最终的安眠地?倒也算物尽其用。】

(空话……孤独……物尽其用?!这家伙……他到底知道什么?!)余朗(舒凌)的心脏狂跳,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头顶。

【带他回教导处。扰乱重要公共事务,必须严惩。】常梨木直起身,冷酷地对旁边的“铁塔”下令,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和不容置疑。

眼看志缘被两个壮硕男生粗暴地从地上架起,余朗(舒凌)热血上头就要冲出去:

【放开我!志缘他——!】

【你想让‘舒凌’也陪你一起进教务处甚至被退学吗?!蠢货!看看周围!全是常梨木的人!我们现在冲出去毫无胜算!只会被他抓住更多把柄!看那边!】舒凌(余朗)的力气极大(毕竟是余朗的身体),死死将他按在地上,强行扭过他的头,指向坡地另一侧的边缘。

余朗顺着她手指的方向,透过枝叶的缝隙望去——

在远离喧闹人群、靠近一棵巨大梧桐树的角落树荫里,安静地坐着一个少女。

她有着一头如同麦穗般的金黄色微卷长发,阳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泽。她微微垂着头,似乎专注地凝视着梧桐树干上几只正叫得声嘶力竭的夏蝉。宽大的校服整齐地穿着在她瘦小的身子上,领结系得一丝不苟。阳光透过叶隙,将她通红的脸颊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从碎发间露出的白皙修长后颈,染上了一层近乎透明的、如同熟透水蜜桃般的诱人嫣红。脚上那双敦厚的黑色平头皮鞋,与纤细的脚踝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对比。

这画面,乍看宁静美好。

然而。

当那女孩似乎察觉到远处的骚动,缓缓地、极其自然地抬起头的瞬间——余朗的脑海中,毫无征兆地炸开了一幕尘封的记忆碎片!

画面剧烈摇晃,像是被海风揉碎的阳光。

耳边是汹涌的海浪声,空气里弥漫着咸腥的气息。

【大哥哥…】一个清澈又带着几分寂寥的童音响起。

画面里,一个穿着洗得发白、裙角几乎与翻滚的浪花融为一体的白色连衣裙的小小身影,站在他的(儿时的他?)面前。女孩微微仰着头,阳光在她身后勾勒出模糊的光晕,她的面容看不清,只能感受到一种纯粹的、带着询问的孤独感。

【……你,相信北拾吗?】小小的声音乘着海风,轻轻拂过耳畔。

【……呃!】现实中的余朗(舒凌)猛地捂住了太阳穴,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

【喂!发什么愣?!】舒凌(余朗)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不觉得那个女孩……安静得有点诡异吗?她好像完全不受这场风波的影响?】

【我……我好像……认识她?】余朗(舒凌)的声音有些发飘,眼神带着难以言喻的恍惚,【虽然样子有点长大了……但那种感觉……还有北拾……】

舒凌(余朗)的眼睛瞬间瞪大了:【惊讶!提问!你这后辈学弟的人缘网……意外地还挺广?连这种……嗯,‘神秘系’都认识?】

【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余朗(舒凌)用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那股奇异的即视感和头痛,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强烈的冲动:【必须过去!我有种感觉……答案可能就在她身上!】

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常梨木的注意力似乎正集中在被带走的志缘身上,围栏也已经搭好,那几个“铁塔”守在路口。

(好机会!)

舒凌(余朗)一个灵活的前滚翻(身体操控很流畅!),借着坡地和树丛的掩护,迅速向梧桐树的方向移动。余朗(舒凌)也强忍着“娇躯”的疲惫和酸痛(学姐身体耐力真的不行!),尽量放低身体姿势,紧随其后。

很快,他们如同两道无声的幽灵,潜行到了那棵巨大的梧桐树下,距离那静坐的金发少女,仅仅几步之遥。

女孩似乎对身后的接近毫无察觉,依旧专注地凝视着树干,仿佛与那些嘶鸣的夏蝉进行着无声的交流。阳光勾勒着她纤细的轮廓,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近乎凝固的、奇异而静谧的氛围。

舒凌(余朗)皱紧了眉,作为学生会副会长和理智派,她觉得这种“搭讪”诡异又冒险。

但余朗(舒凌)的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催促着他去确认那被尘封的记忆碎片。

他深吸一口气,鼓起(舒凌学姐给的)勇气,小心翼翼地向前迈了一小步,带着一丝迟疑和不自然的颤抖,试探性地朝那金发少女伸出了手(舒凌学姐的手),声音带着少年(灵魂)的沙哑和少女(身体)的清甜,糅合成一种古怪又奇特的腔调:

【那个……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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