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

梦清桐让元宝坐在床上。

元宝的指尖还勾着婚纱背后的暗扣,显然是想要脱掉婚纱。

梦清桐懒洋洋地抬眼,看见他泛红的耳根,那是羞耻到极致的颜色。

“别动。”她伸手拍开他的手。“穿着。”

元宝僵了一下。“这,这样不方便。”

“会皱的。”

“皱了就再买一件。”梦清桐站起身,浅蓝色吊带裙的裙摆扫过他的脚踝。她没看他,径直走向墙角的酒柜,玻璃门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元宝躺在床上没动,婚纱的裙摆散在身侧,像朵被揉皱的白玫瑰。

梦清桐回来的时候手里还多了两个水晶杯。酒液是漂亮的石榴红,倒进杯子里时,挂壁的痕迹像流动的血。

她把其中一杯递到他唇边,指尖故意在他下巴上按了按。“尝尝。”

元宝下意识地张嘴,甜腻的果香先漫进喉咙,带着点微酸的尾调,却意外地不冲。

酒液滑过舌尖时,他才发现这酒甜得发齁,像掺了蜜的果汁,几乎尝不出酒精的味道。

“甜吧?”梦清桐自己也抿了一口,杯沿在她唇上留下淡淡的红痕,“特意给你找的。知道你怕酸。”

元宝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其实不喜欢喝酒。

“为什么?”他想问为什么非要穿着婚纱喝酒,话没说完就被她打断。

“问那么多?”梦清桐俯下身,杯沿蹭过他的唇角,酒液顺着下巴往下流。“喝就是了。”

她的指尖跟着那滴酒往下滑,指甲刮过蕾丝的纹路。

元宝的呼吸又开始发紧,甜酒的后劲儿慢慢上来了,带着点温热的晕,从喉咙一直烧到小腹。

“再喝点。”梦清桐把杯子往他嘴边送了送,这次没让他自己喝,而是倾斜着杯身,看着酒液漫进他的唇齿间。他的喉结滚动时,她的目光就紧盯在那处。

第二杯下肚时,元宝的眼皮开始发沉。头纱的蕾丝变得模糊,镜中的人影也晃了起来,无数个穿着婚纱的自己叠在一起,被暖黄的灯光泡得发绵。

他感觉梦清桐坐到了床边。

元宝的呼吸猛地急促起来。甜酒的后劲儿彻底上来了,眼前的光影开始旋转,梦清桐的脸在光晕里忽远忽近,唇上的红痕像团跳动的火。

“这样是不是舒服点?”梦清桐的吻落在他的肋骨上,带着红酒的甜香。

元宝想说什么,却被她堵住了嘴。这次的吻带着浓烈的甜酒气,几乎要把他溺毙在这片甜腻里。他的手不自觉地环住她的腰,婚纱的蕾丝在两人之间硌着,却奇异地让人安心,像道温柔的枷锁,提醒着他此刻的归属。

梦清桐的手又摸到了酒杯,她没再喂他,而是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后低头吻住他。

“别这样。”元宝的手抵在她胸前,却没什么力气,像小猫在撒娇似的推拒。婚纱的裙摆被两人的动作揉得不成样子。

元宝感觉束缚减轻了大半,却反而更慌了。

“清桐。”他的声音碎在喉咙里,带着点哭腔,“别闹了。”

“我没闹。”梦清桐抬起头,眼里的欲火在酒意里显得格外耀眼。“我在疼你啊。”

她的吻又落了下来,这次却没那么急,像在品尝一块珍贵的甜点,耐心得让人发慌。

元宝的手抓着床单,婚纱的蕾丝缠在他手腕上,被汗水浸得透湿,却越收越紧。

甜酒的后劲儿还在往上涌,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软绵绵的。他看见梦清桐的脸离自己很近,看见她眼里映出的、穿着残破婚纱的自己,看见她唇角那抹带着算计的笑,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这甜得发腻的酒,根本就是她早就备好的饵,就等他上钩。

她就是要他醉,要他软,要他卸下心防,要他穿着这身象征归属的婚纱,在她面前溃不成军。

元宝想反抗,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力气。

“梦清桐,放开我,你怎么这么坏呀。”

梦清桐笑了,吻落在他的眼角,舔掉那里渗出的生理性泪水。“嗯,我坏。”她承认得坦荡,手指却更放肆地往上滑,“可你不就喜欢我坏吗?”

元宝没力气反驳了。酒精像温水一样漫过四肢百骸,把所有的羞耻和抗拒都泡得发涨,最后只剩下一种模糊的渴望,渴望更多的触碰,更多的温度,渴望被她彻底吞噬,连骨头渣都不剩。

梦清桐的吻越来越深,带着不容拒绝的掠夺,甜酒的香气形成一种让人晕眩的气息,把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进去。

元宝的意识渐渐模糊,只剩下身体的本能在叫嚣。他抓着梦清桐的头发,把她按得更近,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像只被喂饱了糖,却还贪得无厌的小兽。

梦清桐在他耳边低笑,声音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看,说了是甜酒吧。”“比糖还甜,是不是?”

房间里的甜香越来越浓,混着呼吸和布料摩擦的声响,在昏暗的光里织成一张柔软的网,把两个人都困在里面,再也分不清谁是谁的饵,谁是谁的猎物。

不知道过了多久,元宝被颈侧的痒意弄醒。

他眼皮沉得很,之前的甜酒还在血液里留着余韵,头一阵阵发懵。抬手想拨开那缕痒,却发现胳膊重得抬不起来,触到一片温热的皮肤。

这触感让他猛地一激灵,混沌的意识像被冰水浇过,瞬间清醒了大半。

他僵硬地转过头,视线先是模糊的,好一会儿才聚焦,梦清桐就躺在旁边,侧脸对着他,呼吸均匀。

之前的片段突然涌上来,甜酒的腻味,头纱的朦胧,还有那些零碎的,让人脸红心跳的触感,不是梦。

元宝的血液好像瞬间冻结了,又在下一秒猛地沸腾起来,直冲头顶。他浑身发烫,手指却冰凉无比。

羞耻、愤怒、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一起缠上来,勒得他喘不过气。

她怎么会,怎么能。

梦清桐似乎被他急促的呼吸惊动了,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她眼神还有点惺忪,看到他时,甚至还微微笑了笑,伸手想摸他的脸:“醒了?”

那只手还没碰到他,就被元宝猛地挥开。他的动作太大,带得床单都掀起一阵风,自己也因为用力过猛,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你干什么!”元宝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没睡醒的混沌,更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梦清桐,你到底想干什么!”

梦清桐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眼神里多了点困惑:“什么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元宝几乎是吼出来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你看看现在!看看这!”他指着凌乱的床铺,指着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指尖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你就是这么喜欢侮辱我吗?啊?”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梦清桐,眼眶因为激动而泛红:“之前害我眼睛近视到现在,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现在又来这一套,你觉得很有意思是吗?看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耍,很开心?”

提到眼睛,梦清桐的脸色变了变,像是被刺痛了。但她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甚至还带着点嘲讽的笑意:“元宝,说话注意点。之前你可不是这个态度。”

“我之前喝醉了!”元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背叛的绝望,“你趁我喝醉了对我做这种事,你和那些,那些混蛋有什么区别!”

“混蛋?”梦清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猛地坐起身,衣服滑落半边,露出肩膀上暧昧的红痕。她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元宝,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是混蛋!”元宝红着眼,什么都顾不上了,“你就是故意的!你一直都看不起我,觉得我好欺负,所以才这么对我!你根本就是把我当成,当成。”后面的话太脏,他说不出口,只能死死咬着牙,胸口的怒火几乎要把他烧起来。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房间里炸开,像一道惊雷。

元宝被打得偏过头,脸颊火辣辣地疼,耳朵里嗡嗡作响。他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梦清桐。

她脸上没有丝毫后悔,反而带着一种近乎狰狞的愤怒,眼眶也被气红了:“元宝,我告诉你,我梦清桐还没沦落到要去强迫谁。之前那是你情我愿的事,现在装什么清高?”

“你情我愿?”元宝捂着被打的脸,疼得钻心,心里的愤怒却更甚了,“我喝醉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梦清桐冷笑一声:“不知道是谁抱着我的脖子不肯撒手?不知道是谁哭着喊我的名字?元宝,别把自己摘得那么干净!你敢说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元宝被她问得一噎,喉咙像被堵住了。他确实,确实在那些混乱的瞬间,有过一丝沉沦,有过一丝不该有的悸动。可那是因为喝醉了,是因为被她逼到了绝境,不是真心的!

“我没有!”他梗着脖子反驳,声音却没那么硬气了,“我只是。”

“只是什么?”梦清桐逼近一步,身上的衣服滑得更厉害了,露出更多暧昧的痕迹,“只是被我欺负惯了,连自己心里想什么都不敢承认?”

她的眼神太锐利,元宝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既愤怒,又害怕,只能用更激烈的态度来掩饰:“你滚开!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说着就要下床,却被梦清桐一把抓住手腕。她的力气大得惊人,攥得他骨头都疼。

“想走?”梦清桐的声音冷得像冰,“把话说清楚再走。”

“没什么好说的!”元宝用力挣扎,想甩开她的手,“放开我!”

元宝的手腕被攥得生疼,脸颊还在火辣辣地烧,心里的愤怒和委屈像潮水一样涌上来。他看着梦清桐那张写满愤怒的脸,忽然觉得很累,很累。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元宝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声音因为愤怒而发颤,却字字清晰:“你就是故意的!那瓶酒不是你拿出来的?不是你非要渡给我喝的?如果不是被你灌得晕头转向,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他的手猛地指向墙角那堆皱巴巴的婚纱:“让我穿那些不三不四的衣服,像个傻子一样被你摆弄,我忍了!我以为你闹够了就会停手,没想到,没想到你根本就是没安好心!”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梦清桐原本还带着点嘲讽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她没说话,只是猛地往前,动作快得让元宝来不及反应,手腕加大力度。

“放手!”他挣扎着想甩开,可梦清桐的力气大得惊人,怎么甩都甩不掉。

“故意的?”梦清桐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压抑的怒火,“我让你仰头喝了?还是撬开你的嘴灌了?”她猛地一拽,元宝踉跄着往前扑,正好撞进她怀里。

下一秒,天旋地转。

元宝被她狠狠按在床垫上,后背撞得生疼。梦清桐高大的身躯直接压了下来,膝盖抵在他的腿间,一只手死死按在他的胸口,另一只手反剪着他的胳膊,力道大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你自己凑过来的时候怎么不说?”梦清桐的脸离他只有几寸,呼吸喷在他的脸上,“咽下去的时候没觉得甜?抱着我的时候没使劲?”

“你胡说!”元宝剧烈挣扎,肩膀被按得生疼,“我那时候喝醉了!我知道些什么!”

“倒是你明知道我喝醉了还敢继续。”

梦清桐嗤笑一声,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按在他胸口的手又加了几分力,“还敢继续装糊涂,元宝,别把自己摘得那么干净。”

她低下头,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眼神锐利得像刀,一字一句都带着冰冷的残忍:“现在装什么?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你无耻!”元宝气得浑身发抖,眼眶红得厉害,却不是因为哭,是因为愤怒和屈辱。他想抬腿踹她,却被她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无耻?”梦清桐的眼神更冷了,手指用力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比起你现在又当又立,我至少敢作敢当。”

她凑近了些,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清晰:“你以为穿回自己的衣服就能当没事发生?元宝,看看你身上的东西,这就是现实。”

“你以为忍忍就能过去?”

“我告诉你,只要我想,你穿多少回那些衣服都得忍着,昨晚发生的事,也能再来一百遍。”

她话里的冷酷和霸道让元宝的身体猛地一僵。他看着梦清桐近在咫尺的脸,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只有冰冷的掌控欲和一种近乎残忍的笃定。

愤怒还在胸腔里燃烧,可一丝恐惧却猛的钻入他的身体,让他浑身发冷。他忽然意识到,眼前的梦清桐和昨晚那个会吻他、会抱着他的人,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她从来都不是什么温柔的人,只是昨晚用甜酒和吻,暂时遮住了爪牙。

“放开我。”元宝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因为害怕,更像是一种绝望的抵抗。

梦清桐却像是没听见。“别再跟我提什么如果,”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现实就是这样,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闭嘴接受。”

她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我不介意让你再‘醉’一次,好好回忆回忆昨晚的细节。”

梦清桐看着他泛红的眼角,眼神没有丝毫松动,反而更用力地按住了他。在绝对的力量和冷酷的现实面前,任何反抗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空气像是凝固了,连阳光都变得滞重。元宝刚刚爆发的愤怒还残留在紧绷的肌肉里,胸口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眼眶红得像浸了血,却在听到那句话时,瞬间僵住了。

梦清桐已经从他身上起来,正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服。她的动作不紧不慢,指尖划过纽扣时带着一种近乎优雅的漫不经心,仿佛刚才那场充满张力的压制从未发生。

“之前的事,”她抬手,指尖轻轻点了点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是黑的,“我已经录好视频了。”

元宝的瞳孔猛地收缩,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他张了张嘴,嘴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每一个念头冒出来,都疼得让他眼前发黑。

“我会好好珍藏的。”梦清桐的声音很轻,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可落在元宝耳朵里,却比任何恶毒的诅咒都要刺耳。

她拿起手机,屏幕在她掌心亮起,又迅速暗下去,像一个无声的警告,“存了云端,也刻了盘,丢不了。”

元宝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不是愤怒,是恐惧。深入骨髓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刚才还熊熊燃烧的怒火。

他性子本就软,从小到大,受了委屈最多是红着眼眶躲开,刚才那场歇斯底里的爆发,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勇气,那是被逼到悬崖边上,退无可退时的最后一搏。

可现在,梦清桐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像抽走了他脚下唯一的立足之地,让他直接坠入了更深的深渊。

视频,如果这些东西流传出去,他该怎么办?那些嘲讽的目光,那些难听的话,光是想想,就让他浑身发冷,几乎要吐出来。

“你,你说什么?”元宝说出的每个字都带着颤音,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或者说,他不愿相信。

梦清桐抬眼看他,眼神平静得近乎残酷。她没重复,只是把手机揣回口袋,动作利落,然后一步步朝床边走来。她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慢慢覆盖在元宝身上,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所以,”她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床上的元宝,他还没从刚才的压制中完全缓过来,头发凌乱,衬衫皱巴巴的,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痕,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小兽,“要乖乖听话,知道吗?”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元宝。

他所有的反抗意识,所有的愤怒不甘,在“视频”这两个字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看着梦清桐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看着她眼里那份胜券在握的冷漠,突然觉得无比绝望。

原来,她早就准备好了一切。从让他喝酒,到让他穿那些衣服,再到昨晚发生的事,或许都是算计好的。而他,像个傻子一样,被一步步牵着走,直到掉进这个精心编织的陷阱里。

刚才还紧绷的身体一下子垮了下去,元宝蜷缩起膝盖,把脸深深埋进臂弯里。没有哭声,甚至没有抽泣,只有肩膀在无声地、剧烈地颤抖着。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争先恐后地涌出来,砸在床单上。他不敢哭出声,仿佛声音一旦泄露,就会坐实这所有的屈辱和不堪。只能死死咬着嘴唇,尝到淡淡的血腥味,用疼痛来压制那几乎要将他撕裂的绝望。

梦清桐看着他无声哭泣的样子,眼神动了动,似乎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但很快就被冷漠取代。她伸出手,想像往常一样摸摸他的头,可指尖快要碰到他头发时,又停住了,然后缓缓收回,插进口袋里,握紧了那部存着“秘密”的手机。

“别耍脾气。”她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却少了刚才的尖锐,“听话,我不会亏待你。”

元宝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把自己缩得更紧了,像一只想把自己藏进壳里的蜗牛。眼泪还在不停地流,浸湿了衣袖,带来一阵冰凉的湿意。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元宝压抑到极致的、细微的颤抖声。

梦清桐站了一会儿,见他不再反抗,也不再说话,便转身走到衣柜前,开始慢条斯理地挑选要穿的衣服。她的动作从容不迫,仿佛身后那个无声哭泣的人,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

而元宝,埋在臂弯里,任由眼泪无声地流淌。

一想到未来凶多吉少,他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却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无声的绝望,在寂静的房间里,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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