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偌姐姐的发绳歪了。”洛尔薇丝的精神法则化作指尖的暖流，刚要替林江偌拢发，就被丽华的冰棱轻轻撞开。
“让开，别毛手毛脚的。”丽华的混沌法则凝成细梳，小心地穿过林江偌的发间，凝出细碎的冰晶。
绯洛米奈突然凑过来，毁灭法则在掌心凝成朵火焰玫瑰，刚要递出就被柳岁岁的咒怨锁链缠住手腕。
“一边去，没看见偌偌正烦着吗？”柳岁岁晃着咒魂涅槃，混阎冥鸦蹭蹭林江偌的脑袋，“你的玫瑰还没我的混阎冥鸦可爱。”
正在几人闹成一团时，蕾娜悄悄走进来，“几位大人，有干部传来消息，说……一个下等位面反了。”
洛尔薇丝看了蕾娜一眼，“这点小事跟我们汇报干什么？按老规矩踏平就行了，什么事都需要我们亲力亲为？”
“可……”蕾娜的声音低了几分，“那是……北境位面。他们扫平了周围位面的三个灾厄聚集地……”
“那些基层的干部干什么吃的？被人打都不还手吗？”绯洛米奈一拍桌子。
“绯洛米奈大人放心，聚集地的成员早都全部撤离，连物资都没留下一点。基层干部们不敢动手，他们怕按惯例办事，回头会被丽华大人钉死在那里。这件事影响太恶劣，如果不妥善处置会让人觉得我们脱落者无能……而且，这件事已经传到六位陛下那边了……”
这时，伊莎贝拉和阿莫拉斯匆匆闯进来，“各位大人，六位陛下下了死命令，说是明天让您们亲自带队，”他们两个顿了顿，艰难地吐出后面的话，“把北境位面彻底毁了，所有生灵……全部当成低等灾厄的饲料。”
丽华的混沌法则骤然失控，议事厅的地面裂开蛛网般的冰缝：“不行！我要去找玛克威拉陛下解释！他们只是被曙光蛊惑了，不是故意……”
“解释？”柳岁岁的咒怨之书“啪”地合上，“玛克威拉陛下最讨厌的就是借口。你忘了上次蛮荒位面叛乱，他是怎么让大军屠了整个大陆的？”
洛尔薇丝突然拽住丽华的手腕，吞噬法则与混沌法则碰撞出细碎的火花：“别急。”她转身看向林江偌，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偌偌姐姐，你留在这里准备授勋礼服，我去趟混沌神殿。”
“薇丝？”林江偌皱眉，“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救你家丽华的亲人。”洛尔薇丝晃了晃手指，精神法则凝成枚小巧的传音符，“玛克威拉叔叔最吃哪套，你还不清楚？”
半个时辰后，混沌神殿的黑曜石立柱在血色月光下泛着冷光。玛克威拉正擦拭着他那柄刻满混沌符文的弯刀，听见殿外传来的脚步声，头也不抬地哼了声：“不是让你们准备出兵吗？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洛尔薇丝径直走到他面前，双手叉腰：“玛克威拉叔叔，北境位面的事，能不能改改命令？”
“胡闹。”玛克威拉瞪了洛尔薇丝一眼，震得神殿顶落下几片碎石，“三个灾厄聚集地被毁，这事要是不严办，其他位面都学着反了，我们脱落者还怎么立足？”
“可那是丽华的家人！”洛尔薇丝的吞噬法则突然缠上他的腰，“你把他们当饲料，丽华会疯的！”
“她是脱落执事，就该有执事的样子。”玛克威拉甩开她的法则之力，金色的瞳仁里翻涌着混沌气流，“一个连真理神都没有的位面都敢造反，我们脱落者不要面子的？”
“那也不行！”洛尔薇丝突然踮起脚，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你要是不放过丽华的家人，我就再也不叫你叔叔了。我还要去告诉斯洛娜阿姨，说你上次偷偷吐槽她新做的指甲颜色太丑；告诉无灭爷爷和莉莉丝奶奶，说你背地里说他们管得太宽，还说……”
“够了！”玛克威拉猛地捂住她的嘴，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你这丫头！当年是谁把你从时空乱流里揪回来的？现在学会威胁长辈了？”
洛尔薇丝扒开他的手，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谁让你不讲理。反正爷爷奶奶最疼我，斯洛娜阿姨又护短，阿克戎叔叔和克苏丽娜阿姨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说他们要是知道你背后说坏话，会不会联手把你按在混沌池里泡三天？”
玛克威拉盯着她半晌，突然叹了口气，弯刀上的混沌符文渐渐黯淡：“算你狠。”他转身走向神殿深处，声音闷闷地传来，“北境位面必须毁，但姓李的那一家人……留着吧。”
“就知道玛克威拉叔叔最好了！”洛尔薇丝立刻换上笑脸，还不忘补了句，“我会跟斯洛娜阿姨说你今天特别大方的。”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殿外，玛克威拉才对着空荡的神殿翻了个白眼，低声咒骂：“这丫头……跟她奶奶一个德性，都是属刺猬的。”他重新拿起弯刀，指尖划过刀刃上的混沌符文，忽然轻笑一声，“不过……倒比当年的斯洛娜可爱点。”
神殿外，洛尔薇丝摸出传音符，指尖的黑雾凝成字迹：【搞定。明早出兵时记得给丽华带包糖，北境的雪太苦了。】
远处的黑曜石城堡里，林江偌看着传音符上的字迹，星纹在眼底漾开笑意。她抬头望向窗外血色的月亮，指尖轻轻敲了敲桌案上的鎏金请柬——授勋仪式的荣光或许耀眼，但此刻，能护住身边人的笑意，才是最实在的勋章。
而议事厅的角落，丽华正望着地面的冰缝发呆，混沌法则在她掌心凝成一片小小的冰镜，镜中映出自己的脸。北境的雪终究是要化的，或许她该学着，把那盏熄灭的冰灯，换成身边这些永不熄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