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手轻脚离开沙发，把毛巾被稍微理了下，盖住了两女的身体，最后感受了下房间温度，关闭空调。
走出包厢，门外，苗珍靠着墙壁蹲着，不停地点着脑袋，昏昏欲睡——云子明作为八号包厢的客人，人不走，她也不能轻易下班。
“啊，明哥……哦不，云先生……”女孩在迷糊中似乎听到了开门声，赶紧站起身，脸又红了。
“不用喊她们起来，包厢算到上午7点。”云子明看了下手表，丢下一句话，转身就朝外走去。
看看青年远去的背影，再看看包厢门，苗珍双手放在身前，微微鞠躬。
走出会所，掏出手机准备喊网约车，云子明这才发现，有一条来自微音的消息提示。
喜欢玩游戏吗……晚上22点不到就睡觉，还是周末……应该是不想和我发生接触吧，才故意找了这么个理由……云子明盯着聊天栏里的一行消息，轻轻一笑，然后点中了输入框。
【大风起兮】：程小姐，上次说的普陀山的事……
想了下，又赶紧全部退掉，没有发出去。
自己几次三番追着这个话题不放，是不是有病啊？云子明犹豫着关闭了手机，站在街边，茫然地看着稀疏来回的车辆流光，忽然有些无所适从。
轰隆的声音在夜空滚动，一场凌晨的夜雨毫无预兆地降临。
云子明身体没动，只是抬着头看着夜空。
一点，两点……越来越多的雨滴迎面而来，却无法浸入身体，去融化焦虑，填补空虚。
“云先生！”
一把雨伞遮到了头顶，云子明回过头，只见苗珍站在身后。
“又想赚钱，又拉不下面子，那你还进这一行干什么？”云子明抹着脸上的雨水，接过雨伞，声音很冷。
女孩身体颤了下，低头转身，又飞快地跑了回去。
云子明在外一掷千金寻欢作乐，但从不找处女，因为他觉得自己给不出对等的价码，也不敢给。
……
周六上午的购物，程之玉再次大出血。
姐妹俩今天的出门装各有千秋，就算程之玉的身材颜值更高，但程之月真要用心拾掇一下，评分也是直线上升。
程之玉身穿亚麻米色法式小香风短袖束腰裙，脚蹬休闲布鞋，蓬松半扎发，清爽甜蜜的风格。
程之月则是红色T恤配牛仔短裤和运动鞋，还专门梳了两根小辫子，青春动感十足。
走在商场里，姐妹俩的回头率颇高。
“哥，就这个吧，最后一件了！”
程之月又看中了一款短摆连衣裙，生拉活扯，大有今天不买就死在商场的架势。
“开黑连输八把，还要我买那么多……你出钱啊？”程之玉看了下角落里的近二十个手提袋，脸都黑了，然后对着导购无奈摇头，“哎，阿姐，算算，一道几钿伐。”（哎，算算，一共多少钱？）
“喔唷，阿妹叫阿姐‘阿哥’，老早开始就帮伊挡牢唻哦！”年轻的女导购手指捂着嘴，笑眯了眼，“刚刚两件买好唻，搿件再加进去，总价打八八折。”
“你看你看，省钱了，哥！”程之月赶紧对着女导购打手势，然后笑嘻嘻地搂住了程之玉的胳膊。
没办法，只能签单扫码结账——两个多小时，就花掉了上万块。
……
地下停车场。
“好了，走了，我现在还脱不了敏……妈妈的，刚才有俩男的，拐弯抹角地跟着我们看，我至少被视奸了十三次，你也有六次！”
程之玉把手推车里的一堆手提袋扔进后排，一脸的不爽。
“凭什么我才六次，你就十三次？你是故意数漏了吧？”程之月眨巴了几下眼睛，突然炸毛。
“不是……你脑子是怎么长的，这个你都要和我比？”程之玉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不怒反笑，“被人偷偷摸摸的盯着，你还能有满足感？”
程之月坐到了副驾上，气呼呼的样子不知真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被别人欣赏很正常啊，你还能管得住人家心里怎么想？哥，我觉得你心里也有病，你自己以前阴暗猥琐，就觉得其他男人都和你一样？”
程之玉嘴角抽抽：“行，你是真女人，我是冒牌的，我小人之心度色狼之腹……我就搞不明白，你计较这个干什么……”
“哈，我怎么不计较了，爸妈一个月给你一万八的零花钱，给我才五千！打小就重男轻女，现在我们一样了，还这样！我是捡来的吗？”
“这才是你的真实意图吧？拜托，我上大学的时候，每个月才三千零花钱呢……我现在住东海，高消费，就那万把块工资，当然不够。”程之玉咧咧嘴，一脸无奈，“你没事就从我这里敲诈勒索，次次得手，你还不满意？”
“还有，以后出门在外，别叫我哥。”程之玉启动引擎，回头叮嘱着，“有些人会觉得有意思，有些人未必，知道了吗？”
“嗯，给改口费吧。”
程之月的小巴掌立马伸到了程之玉面前，笑得很贼，之前的小脾气显然是为这一刻准备的。
“后面80%都是买给你的，你还要改口费？见缝插针的勒索我，真魔鬼……”程之玉直接翻了个白眼，“一晚上开黑四个小时，就赢了一把，买衣服买鞋花了我上万，你好意思吗？”
“我只是要你一个态度！现在就对亲妹妹那么不好，以后要有了男人，还不得把我赶出家？”
程之月又牙尖嘴利起来，听得程之玉是额头青筋直冒。
要忍住，这是亲妹，是亲妹……个鬼！程之玉咬牙切齿，方向盘都快捏烂了。
“不和你个小疯子计较……去门店，车胎压有些小问题，也正好吃午饭。”
……
……
“哥，你这辆奥迪SUV真的太老气了。”
“那是老天爷不给力，什么都给我篡改了，就没给我换辆马萨拉蒂。”
姐妹俩并排走进了4S旗舰店，店内的职员们一看程之玉又来了，一个个停止了谈笑，对着程之玉行注目礼。
“姐，你怎么了？”
程之月正在好奇打量展厅里的一排进口高档车，忽然发现身边的程之玉定住了。
远处，正在看一辆油电混动SUV的青年，也侧着身，静静地望着程之玉俩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