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嘴上疑问，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林夕这边，毫无疑问，这是审问。
林夕也是额头冒了汗。
完了，好像真的有这事，后来我忙着确认林芊的苏醒状况完完全全给搞忘了。
“哈哈，好像是有这么个事来着...”
林夕干笑两声，笑得有点心虚。
“你现在还在想着糊弄我！明明我的初吻...等等，你记忆不深刻不会是因为你的初吻其实不是我吧！”
“不是，我记不起来是因为...”
“我不听我不听，你直接说你的初吻是不是我！”
“这个...不是。”
“那是谁？不会是林芊吧！”
唔，林夕像是被抓住要害。
这个问题无疑戳中了林夕心中最愧疚的部分，小时候的冲动和错误纵然自责至今，但覆水终是难收，这段记忆始终是林夕心里的一块罪疤。
“嗯。”
林夕还是声音低沉地认下了，还面色凝重的等待旁人批判指责，因为林夕早准备好了这一天，干过的坏事儿瞒不住的时候自然是会被批判的，他认可的同时也为此预备了多年。
“喝——”少女深吸一口气。“我真的无语了，你这变态色情死妹控。”
啊？这就没了？
林夕偷偷转头瞥了一眼少女的神情，然后并没在她脸上找到厌恶、发怒的神色，反倒是有挂着某种无奈。
这样子好像是不准备骂我了？
于林夕脸色一变，开始嬉皮笑脸。
“嘿嘿嘿，谢谢夸奖。”
“变态林夕哥哥，干了坏事还这么不要脸。
其实，我刚才是准备骂你的，但一想到你妹妹林芊也是个变态偏执死兄控我就觉得如鲠在喉，更何况她还是我的好闺蜜。
唉，只能说在争夺林夕哥哥的比赛中，我上来就输了，而且输在了没脾气的人生第一关：羊水关。”
林夕预备着被骂却没被骂，愈发变得得意忘形。
“没事哦，你一定是被我们炙热的兄妹情感动了。但其实我至今还单身呢，你没输也不用气馁哦。”
“哼，你少来”少女并不服软。“你觉得谁会找一个死妹控做男朋友呢？”
“嗯...你说的没错，但是你觉得谁会对一个死妹控说‘等着相见，初吻都给了’这种话呢？”
少女被一秒破功，准备反驳却被抢话却被继续压制。
“那你刚才说的等着想见我，初吻都给我了是为了什么呢？”
“呜~”
发出呜咽一声后，少女便沉默了。
林夕听到求饶一般的呜咽后转头望向白露晞。
只见此时的她朱唇微颤，眉眼略垂，目光侧动，耳朵泛红，呼吸急促。
林夕做出判断：这里还是等一等她吧。
稍稍等待之后，少女终于平静下来开始整理思绪，然后终于开口。
“林夕哥哥，你知道缺爱的人与不缺爱的人的最显著的差别在哪儿吗？”
“愿闻其详。”
“在于欲望的快慢。林夕哥哥，急切的欲望与从容的欲望，这就是两种人之间最大的区别。”
少女错开眼神，平视远方的夕阳。
“你应该知道你妹妹对你有沉重的依恋情结吧，她的依恋明明很强烈但欲望却是如此从容，以致于我第一次认识到时只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如果换做我我肯定分分钟要一个结果；
但我后来懂了，原来是林芊爱里泡大的孩子，安全感和满足感就像是她与生俱来。家庭内的平和幸福滋养着她的灵魂，也能培养出她面对感情时的有恃无恐。
也让我生出了许多羡慕和一点嫉妒。”
...
“当然我也不是说嫉妒她的一切，我并不是那种过于狭隘的人，倒不如说一个月前开学时她的主动结交让我收获了友情与慰藉，而对她的羡慕嫉妒只是其中附带的一点小情绪罢了。
但是等又交往了一段时间后，我慢慢意识到她口中频繁提到的你的存在。”
“我？”
林夕愕然。
“没错，就是你。”
少女静静地确认。
“林夕哥哥，我最开始听到林芊讲你的故事时我只是不在意，但当我意识到她幸福孩子的本质时，我不受控制般马上对你产生了好奇。
究竟是怎样的哥哥才能滋养出这样的妹妹？究竟是什么样的行为才能让她变得如此从容？
林夕哥哥，我对你的行动不是简单追求，而是一种好奇，一种对幸福本质的求索。
所以，我为了与你拉近距离才使用了梦境技术，把闺蜜当做了人质，只为能钓你上来；
所以，我才要给你看我的过去，要求你做我一个月哥哥，还给你我的初吻。因为我希望离开梦境回到现实后，我们之间仍能留下些东西。”
说完后，少女起身，面容坚毅对我发问。
“林夕哥哥，我此刻的情绪已经说完了，但是你了解这些之后还觉会得我是那种沉溺于梦境抛弃现实的人吗？你现在依然觉得梦境技术需要赶尽杀绝吗？”
林夕还在回味着少女的自我剖析，但话题却突然转移了中心到梦境技术上，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Emmm，如此看来你确实是在利用梦境技术而不是被蛊惑，但是你拿我妹妹当人质让大家都过了好几天担惊受怕的日子，你不觉得很过分吗？”
“确实很过分，林夕哥哥。这些全是我的责任，我也会尽力赎罪，未来家里需要我的地方你也尽管开口，但只求你不要破坏我们现在的关系，尤其是我和林芊的关系；至于你对我的态度，无论你之后如何待我都可以接受，本来我也没有资格提任何要求。
但是，如果我刚才的表白你有哪怕一丁点的同情，就请别让我离开这个家，这几天我真的感觉多了个妹妹又多了个哥哥，我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幸福。”
感受到了幸福吗？
林夕看向低头垂目的白露晞。
垂目怜怜，似有泪光。
又想起这两天的生活。作为家里的长兄，在同两位后辈一同生活的日常里，他何尝不是感受到了幸福呢？再想想白雪霁的期望与嘱托，如果真多个妹妹确实也不赖啊。
林夕于心不忍。
“算了吧，如果你仅仅是因为这个使用的梦境技术，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低着头的少女闻讯转喜，正准备开口，林夕却再次开口强调道。
“前提是你的梦境技术得能够完全掌控，还有就是不要再因为自己的私利用它拿它来伤害他人。”
“嗯。我保证！”
说完熟悉的白光再次吞没世界，而这次那白光中心的人。
噙着泪，笑颜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