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滞的天花板。
这是林夕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然后他就等着天花板给自己反馈等了十分钟。
猛然间,林夕脑子从木然中醒来。
我TM在想什么呢???
要去上学了,我居然对着天花板发了十分钟的神经病?
对对对,现在得去上学。
林夕起床洗漱的固定动作已经变成了肌肉记忆,出门时检查包里东西的流程也熟稔于心。
一切装备就绪后,林夕来到了出门前的最后一步程序:叫妹妹起床。
林夕站在在门前伸手,正要敲时却突然停住了手。
不要敲门。
这是林夕你内心深处的呐喊。
什么意思,为什么潜意识里感觉不能敲门?
林夕站在门口思考这奇怪的感觉,却想不出个所以然。
一般来说内心的潜意识是长久以来的经历和感情塑造出来的,林夕是经常追溯自己内心的内心,所以常常能给自己心中各种杂乱的想法找到发源地;
但是今天这个‘不要敲门’的想法根本无法追溯,相关的记忆一点没有,简直是无根之水,无本之木。
林夕站在门口独自烧脑,看看时间7:28不算太晚但也得出发了,于是干脆放弃了思考,选择将现在的问题丢进昨天的框中:一定是昨天晚上妹妹怀疑的原因,没错,就是因为这个,我现在进去要是又在林芊面前死盯着白露晞看一定很尴尬!
没错,太合理了就是这个原因。
既然如此,我就不进去了。
“林芊,快起床上学要迟到了!”
“哦。”
得到门内一声回应后,林夕独自出了门。
......
今天是重新开始上学的第二天,今天的状态依旧不对劲。
上午的政治课上的枯燥无味,政治老师杨老头年过60,属于那种‘前朝遗老’型的死板教师,讲课也是死气沉沉,脾气也有点倔。
好在政治历史经济学这个大学科里的政治这个学期就要学完了,后面接棒的经济学老师据说大概率是年轻老师。
虽然大概率只是基于见过经济学老师都很年轻这种漏洞百出的‘身边统计学’,但只要想到能换老师,那还算有一份盼头。
中午,林夕照旧和兄弟王杰一同吃饭,食堂里聊起了昨天的那点破事儿。
“哎,你昨天怎么那么蔫啊?趁你不在造谣说你身患绝症的人你屁都没放一个就让他跑了?亏我还费了些力气帮你把他架过来。”
“谢谢你为我着想兄弟,但是我昨天是真的没心情理这档子事儿。”
“那里到底是怎么了,这几天,也不跟我说一声。”
王杰关心的问。
俗话说患难见真情,王杰他确实是好兄弟,所以不该隐瞒的事可不能隐瞒。
“这几天是其实是我妹妹生病了,迷梦症,这几天给我折磨的不轻,相比之下对我的造谣这种小事我根本没感觉,所以才没反应。”
“迷梦症?那不是得了就醒不过来的无解绝症吗?要不...我哪天去医院看看她?”
“不用了,已经晚了...”
“什么?你这死妹控的妹妹我高一高二听你炫耀了两年,我就等着高三有机会见见她的真容呢,结果就这么去了?”
“不是,你小子都觊觎我妹妹两年呢吗?你好大的胆子啊。”
“林夕,你别这样,林芊都已经没了,你还在这儿装哥哥的样子假装体会她还在在的状态,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不是哥们~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妹妹没了?”
“不是你刚刚说的吗?已经晚了...”
“已经晚了的意思是她已经康复回家了!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儿伤感个什么劲儿啊?我真的看了想笑又难憋住。”
王杰脸上的表面忧愁瞬间化为谄媚。
“嘿嘿,那正好,我哪天找个机会让我认识认识你妹妹?”
“休想!没想到你小子一直觊觎我妹妹啊,本来还想着有机会让她认识一下你呢,现在你想都别想了!”
如此
模范哥哥林夕于10月3日中午在学校食堂成功防住了来自内部的对林芊的渗透攻击。
青丘高中的课程是虽然大部分都是必修课,但每学期学生上什么课除了高一的第一个学期以外都是严格的自选制度。
不过大部分人都是用的学校的默认课表,只在选修课上使用自己的自选权力。
因为默认课表经过科学安排,对大部分人来说就是最好的选择;况且学业压力已经够重了,和大家错开学习节奏独自学习没有同伴也是件很辛苦的事。
所以,自选权终究只是少部分有能者才有资格使用的权力,这种人每个班一般不超过三个,而在林夕所在高三9班,则只有那唯一一个,她就是白雪霁。
没错,高中两年的大部分时间里,自选课程的她因为课程差异,大家根本见不到她的人影;
林夕也是在高二的选修课上因为偶然选到了同一节课,才第一次接触认识到了这位传说中的同班同学。
当然,现在两人的关系已经今非昔比,甚至令妹都成了我的小义妹。
嘿嘿嘿~林夕心里一阵坏笑,但一想到‘小义妹’这个词背后的人,又是一阵危急与逃避的情绪涌了上来。
怎么回事儿,昨天的错觉还没好?而且感觉还不一样了?
林夕带着烦躁走进下午要上课的大教室,随便选了靠前排的位置坐了下来。
下午的课是选修课:变态心理学。
当初抱着猎奇的心态选了这门课,结果上了两节后发现根本不猎奇,反而相当学术。
也罢,今天下午就听选修课老师念念经,看看能不能顺便解释一下自己内心的乱麻。
“林夕?你也在这门课?”
熟悉的银铃声线于耳畔奏响,林夕内心再多的烦躁也被瞬间压制。
林夕深吸一口气后扭头。
“白雪霁,你也选了这门课?”
倏然出现在身侧的少女自如坐下,她用手拢了拢侧脸发丝挂到耳后,然后笑着说道。
“嘿嘿,我也是现在才发现,之前四节课我都没发现你呢,你之前一直坐哪儿?”
林夕回头望了望这可容纳一百多人的大阶梯教室,指了指后面的位置。
“喏,我之前一直坐那儿,教室太大你找不到我也正常。”
林夕刚才的焦躁等情绪此刻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措手不及的喜悦与紧张,因为他他要A上去了。
“要不我们这节课以后就一起上吧,我一直一个人上都没个伴...”
“好啊,我其实也一直一个人,偶尔有个伴也不错呢。”
白雪霁的音色澄澈,丝毫听不出曲折与城府,只有干净的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