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某高档公寓。
云子明从冰箱里又取出了一瓶冰镇酸奶，一口喝光，这才重新坐回电脑前。
“吴顺，刚才传给你的资料清单，你要仔细过一遍。种植基地备案、原产地认证、质检报告、食品生产许可证必须你自己去跑，注意事项资料里都标注了……走玖云国际的代理模式，进出口经营权，出口食品备案，我这里可以帮你搞定……”
手指快速敲击键盘，一段段业务要点不断输入聊天软件，云子明表情冷漠。
脑子里，依然是上午在总裁办公室里被父亲云重河狂喷的画面，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重。
“太感谢了，明哥，今天周五，明天不上班吧，一起出去逛逛？”
聊天窗里，吴顺发出了一个“你懂的”表情。
嘴角微微上翘了一秒，云子明又恢复了冷漠，最后输入一段：“不了，哥几个好好玩。”
不等对方回话，直接关闭聊天，掏出手机点开了哔站。
几分钟里，云子明在一个个或孤傲、或文艺、或热情的UP主中切换，遇见自己喜欢的原创音乐作品，就会打赏。右上角，数百个私信提示还挂着，但云子明从不去看。
猜都不用猜，都是一些接到打赏的小UP主们发来的感谢信，其中不乏一些暧昧的暗示。
再次打开「少女娲」的界面，没有任何新增作品，但那部标题奇葩的短视频，已经引起了无数好事者的围观，各种评论也是满天飞，其中不乏一些数学专业的神人在争论。
没有参与这些聒噪事，又连续听了几首所谓的流水线模式原创歌曲，云子明心里越来越浮躁，又从冰箱里取出了一瓶冰镇酸奶。
冰、甜、糯的半固体入口，让焦躁的身心略微舒缓了些，云子明望着天花板，又发起了呆。
不管承认不承诺，那个梦境的一切都在不断证实，我是出了问题……现在还只是倒霉，之后还会是名声扫地吗……云子明舔着嘴角的白色奶沫，脸上的冷笑越来越重。
普陀山的签很灵……云子明擦着嘴，脑子里，又出现了几天前出院时，程之玉那回眸一笑的身影。
赶紧回到书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了集体诉讼的委托书——签字时一式两份，云子明的手里自然也有副本。
下方，是自己和程之玉的签字，后面都写有联系方式。
程之玉的签名不太像女生，很有气势，和外表的风格截然不同啊……云子明的视线落到了程之玉的手写签名上，然后微微一偏，又看见了后面的一串电话号码。
掏出手机，输入号码，但手指却悬停在拨打图标的上方，迟迟没有按下。
最后，退出拨打模式，点开微音，搜索程之玉的电话号码，弹出了一个用户信息，昵称是【王母娘娘的娘】……
云子明微微一怔，怎么都无法把这个霸气又搞怪的昵称，和现实中的程之玉联系到一起。
几秒钟后，云子明点击添加好友，备注输入：云子明，诉讼。
……
……
锦绣花园。
晚饭后，程之玉抱着吉他，大腿上放着程之月一首原创音乐吉他谱。
曲谱完整，虽然制谱过程肯定借助了许多工具，但能短时间内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极为不易。
来回看了好几遍，程之玉回头看着略微紧张的程之月，露出一丝惊讶与赞赏——这个妹妹，学习能力极强，果然是天才！
不再多说，略微调试了一下，纤细的手指落在了钢丝弦上。
高低起伏，流音婉转，程之月用数学模型解析编排出的乐曲让程之玉弹得十分惬意。
“感觉完全不同了，碾压很多原创音乐！”最后的音符淡去，程之玉终于给出了一个极高的评价。
“一个半成品而已，可惜我不会乐器……下次只能用音乐合成软件来编曲，总是差了点意思。”程之月笑着拿过乐谱，很随意地丢到了一边，“哥，我打算写篇论文，等入学后让老师惊艳一下！”
说着，还把目光盯住了程之玉那短摆睡裙下的光滑大腿，伸出手指点了点。
“老师不会认为你不务正业吧，把心思用在这个方面，那哥德巴赫猜想什么时候才能解决……”
程之玉放开吉他，拉了下睡裙的下摆，阻止了程之月那又有些不老实的视线。
“我只是对抽象的世界感兴趣，而不是成为我的人生负担……再说，我最多读完研究生，达不到什么学术高度。”
程之月搂着抱枕，靠着沙发背，半眯着眼，“我的天才，只是流于表面那种，我更想用数学去体会生活中的乐趣。”
“咱老程家，好不容易出一个人才，你可别放弃啊。”程之玉将乐谱再次拿到手上，“这些就当业务爱好吧，努努力，也许你可以当个真正的数学家。”
“不行，我是青春少女啊，这个花花世界我可舍不得！”程之月跳下沙发，原地转了个圈，笑嘻嘻，“哥，明天陪我去买衣服吧！以你渣男的眼光，给我把把关。”
程之玉升起一丝警觉：“我的眼光？我要看得上眼的，对你可不一定合适……你又想让我掏钱是吧！”
“嘿嘿，等我进了大学，穿得美美的，找一个帅哥攻略，等他欲罢不能的时候，再狠狠抛弃！”程之月捏紧了小拳头，得意洋洋。
这一刻，程之玉忽然觉得眼前的程之月身上似乎出现了一层光……其实妹妹个子并不矮，只是和自己相比而已，真要用心打扮一下，也是娇俏可爱小美女一个……我呸！
“你是魔鬼吗？！”程之玉脸色一垮，语气瞬间冰冷。
“从你这儿学了那么多祸害无知少女的知识，我总要举一反三，实践一下吧？”程之月头一偏，一脸的不屑，“你是渣男，也是我哥，大义灭亲这种事我做不出来，但总可以在其他地方为民除害吧？”
程之玉被噎住了，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叮咚——！”
一边的手机亮了屏幕，是程之玉的。
有人添加好友……云子明？
“是云子明，想添加我好友。他一定注意到律师委托书的副本了……”程之玉偏过头，对着程之月微微一笑。
“哈哈，我看看……大风起兮？好土的昵称……点通过啊！”
程之月贴了过来，小脑袋凑到了程之玉的身前，后脑勺都差挤进程之玉的胸脯里去了。
“别挤我啊！”
程之玉的身体连连后退，然后果断把手机关机，嘴角浮起一丝得意的微笑，“不，现在还不能回应。他正在对一个初步感兴趣的女生进行试探，要给他制造一些不同的感觉，尤其是焦虑。之后发糖的时候，他才会意犹未尽，节奏感非常重要！”
程之月愣了一下，伸出手，点住了程之玉的胸部，用力，指尖陷了进去。
“哥，你才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