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市场部副总监，跟着袁总学习，本可以不做具体的流程业务，但既然是你主动参与，就要负责到底！”
总裁办公室里，云重河一脸怒容，将一摞业务资料甩到了云子明的脸上，“单证里的汇率浮动条款你都能忘掉？还有这个，报关单和发票居然不一致，你要给下面的人惹多少麻烦？！”
雪白的纸张在脸上散开，云子明表情麻木，脑子嗡嗡的——昨夜的加班，算是全白干了。
为什么……这种弱智的错误我一直在犯……还是世界诅咒吗？
不，可能是我疑神疑鬼，结果越想越乱，我不能这样……
又想起昨夜打翻的咖啡杯，导致自己很多工作都重新做了一遍。云子明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将散落的文件一一收起来，准备回去弥补。
“等下……”就在云子明将要推出办公室时，又被云重河喊住了。
“听说你在帮人做代理出口……茶叶是我们国家的传统产品，但出口门槛不低。我们有国内市场的合作渠道，产品先让在国内跑通吧，如果要出口，所有的手续都必须完备。”
云重河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十指交握在桌面，语气平稳，“你要开拓自己的人脉和眼界，确实不能躺在我和袁总的功劳簿里……这事，但凡摸不准的都去问袁总，每个环节的要点，都打印出来，一项项对着做！”
面对如此强势的父亲，云子明没有任何反驳的底气，只能默默点头。
“另外，那个程小姐，这几天又找你了吗？”
云重河端起了茶杯，声音更松缓了些，“程家有两个女儿，大女儿程之玉，二十四岁，华理本科毕业，现在在瑞方汽贸做人力资源……小女儿程之月，十八岁，奥数金牌，今年高考报的复旦，是个难得的天才……”
“你调查她们干什么？”云子明眉头皱了下，回过身，死死地盯着自己的父亲，“你觉得我会去祸害她们？”
云重河翻开一摞文件，一边签字，一边解释：“我是半公众人物，你是我儿子，也是公司名义上的高管，你要做出一些出格的丑事，可能第二天就会被人拿去阴阳怪气……所以，不管你有什么想法，还是那个程之玉想接近你，我都不会当睁眼瞎！”
“好，谢谢帮我把关……”
云子明冷冷一笑，转身出门。
盯着儿子的背影，云重河若有所思。十几秒后，拿起了电话。
“老程啊……哈哈，对，现在国际船运的好多集装箱都堆在了北美那里，运费天天都在涨，贵司的生意应该不错吧……是的，我准备增加部分自备箱，想要和你签一个长期采购合同，你可要给个实在价……”
“……这次又要感谢令爱了，让我家那小子没有出太大的丑……嗯，下个月，我去一趟花都，到时候聚一下！”
通话完毕，云重河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
生意就如此，所有的资源都是在有意或无意中堆砌而出，云子明和程之玉的车祸缘分，让云家和程家顺理成章地联系到了一起。
“云哥，你找我？”办公室的门开了，袁硕走了进来，“云哥，我真要说说你，子明才二十七岁，他现在的表现，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的同龄人，我们要容错，不就是单证问题吗，重新跑一遍流程就是了。”
“阿硕，我可不是来听你袒护他的……”
云重河摇摇头，指了下房门，袁硕立马会意，回身关紧，露出了认真的表情。
“再去查查程家大女儿程之玉的具体情况，包括学生时代的口碑，平时有些什么人际交往，在瑞方汽贸的业务能力……这些背调别影响到她的正常生活，更不能让她知道。
“另外，你给总裁办交代一下，给阿明招个业务助理，多个人帮他处理繁琐的低价值工作。”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袁硕点头应承，心里还微微叹了口气。
……
……
锦绣花园。
一个大大的移动白板，放在了书房。
天气太热，从出院到现在，程之玉从不在家穿什么正装，此刻睡裙在身，不断在便利贴上写画，然后撕下贴到了白板上，每一种颜色，都代表一类信息。
沙发上，程之月抱着程之玉的吉他，正五音不全地拨拉着。
“可怜天下父母心，云子明从小就没了妈，被父亲拉扯大，难怪感觉性格有问题……外表条件还可以，但光这个优点，也吸引不了太多女人，除非他直接拿钱砸……”
程之玉一手横抱胸前，一手转着笔，在白板前慢慢来回。
“程之月，这些情报是哪儿弄来的，靠谱吗……”
程之玉指着白板上的某张便利贴，轻声问了句，可是等了十几秒，都没有任何回答，而沙发方向，传来了刺耳的吉他弦拨弄声。
“程之月！不会就别乱弹，影响我思考！”程之玉一阵心烦气躁，扭头吼了声。
噪音戛然而止，程之月赶紧放开吉他，理着乱发，嬉皮笑脸：“人工智能应用检索啊，找到了几年前云重河的一次访谈，关于家庭子女教育问题上，就那么一句话……这种身家上百亿的大佬，早年丧偶，居然没有再婚。”
程之玉眉头蹙紧，咬着笔盖：“总有原因吧……不过，我感觉云重河对家庭有一种严防死守的味道。娶一个新老婆，就等于给自己引入了新的变数，包括财产安全和继承人问题等等……
“云子明的个性，应该也受了云重河的影响。这种人，知道自己不会缺女人，逢场作戏不会带任何感情，纯粹的生理驱动，等着哪天圈子里介绍一个，来个强强联合……要吸引他，很麻烦……”
看到程之玉纠结凝重的神色，程之月突然笑出了声：“哥，那你当海王的时候，对女人动过感情吗？”
程之玉一愣，嘴角抽抽，冷冷一笑：“我又不是动物，审美也是感情的一种表达好吧……多花点时间和心思，慢慢酝酿，用行动和语言去打动女人，更是一种投入！他是简单粗暴用钱去砸，我没那么阔绰，只能用嘴！”
说着，程之玉还有些小得意，因为她总能用最恰当的语言，去撬开女人的心防，钱都是用在刀刃上的。
“用嘴……呃……好恶心……”程之月的身体缩到了沙发窝里，抢过抱枕搂到身前，一脸嫌弃，甚至耳根都红了。
“不是……你想到哪儿去了？！特么真想掐死你，我是这个意思吗？！”
一口老血差点喷出，程之玉的脸也涨红了，脑子里莫名其妙出现一些香艳的画面，身体深处也悄然萌发出一丝微妙的荡漾。
“哎呀，哥，你联想了，你兴奋了！哈哈哈哈！”
程之月的羞涩突然又变成肆无忌惮的狂笑，然后未卜先知一样跳下沙发，就往自己卧室跑。
“今天要不收拾你，我就……”
程之玉暴跳如雷，冲到阳台抓起了一根晾衣杆，又因为动作太激动，睡裙的肩带滑落，露出一截香肩都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