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
时月一愣。她下意识把手机捂住，却还是被她俩看了个光。
“《少女血腥日志》原画集线下贩卖会……明年1月的漫展……”王雪来漫不经心地道，“你看这个？”
“啊……是。”
时月点头承认。也不知她俩会不会嘲笑自己。毕竟是动画片。可能还是比较小众的题材。
卜阳牵着时月的手拉她起来，回首乐呵呵地一笑，道：“好啦！今天是我的生日！请以我的生日最优先~”
卜阳拉着时月的手便往阳光下走去，“别落下我呀”，王雪来喊了声，也跟了上去。
……三人乘的是出租，卜阳兴奋地跑马路边拦了辆车，时月想坐前排，被卜阳拉着进到后座，卜阳坐中间，王雪来和时月跟左右护法似的挤在她身旁。
“我想坐前面……”
时月喜欢坐前排看风景的感觉。和司机共享宽广的视野、却又不用像司机那样时刻盯着前后左右和路牌，可以用敞亮的前排大窗看移动的风景。有种放松的掌控感。
“不要！我们三个人要一起！”
卜阳一手搭着一边肩膀，把时月、王雪来二人紧紧搂在身旁，这种过分亲密的感觉搞得二人都怪不舒服的。王雪来很不习惯身体接触，露出了不适应的神情，时月也一时手足无措，生怕自己的手碰到了卜阳的身体。
“今年的生日，是阿雪和阿月陪我一起过的！”
卜阳紧紧搂了搂她们两人，搂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似是要把三人粘在一起。卜阳这么热情反而搞得时月和王雪来一句话都说不出。她俩都不是喜好交际的人，面对如此热情的搂抱还是头一次，她俩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至少有理由不回家了……”王雪来自我安慰似的想。
“反正你明年还会跟别人过生日吧……”时月偷看了卜阳一眼，心想。
车子载着三位女生从永昌区的大街小巷驶入兀安区高低起伏的城市群中，又穿过了星河区海浪般的农田，等抵达“凰州城的孤岛”莫长湖区时，天色已渐晚，等吃过晚饭、订了酒店，可能都没多少时间玩了。
“等到地方了都晚上啦。还有时间玩吗？”王雪来说出了时月的想法。
“放心！今天晚上我们就随便逛逛，泡个温泉，明天还有一整白天可以到处玩儿呢！莫长湖这一块儿我都没怎么来过！听说很多好玩的！”
卜阳兴奋地叽叽喳喳个不停。王雪来打了个哈欠，看得出她对这地方没有好感：“凰州的有钱人都把莫长湖当私人王国，一群寄生虫享乐的地方。有什么好玩的。”
“玩就专心玩嘛，别老愤世嫉俗啦~”
三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时月眺望着远方的风景。
凰州城的第一大河鳞龙江从城市中间穿过，鳞龙江规模很大，上游有支流汇入，下游则额外分出了一条河道，在城市边缘一带汇聚成了莫长湖，不过莫长湖的湖水也非静止，而是经另一条河道和众支流一道汇入长江水。
莫长湖的湖对岸便是莫长湖区的人口聚集地，那里有着设施齐全不亚于凤凰区的高密度建筑群，建筑风格以仿欧式建筑为主，颇有点洋泾浜的味道。
城区依湖而建，一到晚上沿着湖岸栽种的杨柳伴随着猎猎的晚风蓦然起舞，挥洒着五光十色的彩灯与金碧辉煌的闹市商业街，宛若西式大圆顶下自我陶醉的中式舞女，在现代西方工业文明的钢筋、水泥和石块中悠然唱着晚风的歌。
而透过鳞龙江眺望远方那片恢弘的主城区建筑群的话，便有种隔着玻璃窗仰望另一个世界的感觉。
那是凰州市的核心，凤凰中央商务区，既是凰州城的中央交通枢纽，大多数本地企业总部所在地，凰州老派核心权贵常住区，同时也是凰州市市衙、市议会堂、市中级法院及检察院、市警察局、以及市长、市知府、市议长等凰州高级官员的官邸所在地。
据说凰州城的官邸建筑群同样奢华恢弘，不过很少有人专程去亲眼看，毕竟就算去了也只准在最外围逛逛；踮起脚尖来，或许勉强能隐约看到里面花园般的美景。
漂亮且连成片的官邸建筑既是凰州市核心权力圈的地位象征，也是方便朝廷监视他们的囚笼。
时月只在刺杀小天使福利院的黄覃院长那晚去过凤凰区，只稍微涉足了边缘。隔着江水时月可以看到河对岸那高耸入云的参天建筑群，有如一群永远俯瞰着全城的巨人，它们把直冲天际的探照灯打入云端，无论白天黑夜永远辉煌明亮。
时月还隐约可以看见那穿插在高大楼宇间的轻轨轨道，以及不时飘过的飞机或是飞艇。
“想什么呢？阿月~”
卜阳摇了摇时月的肩膀，说地方到了。
“哦。”时月点点头，“下车吧。我刚才在想莫长湖和主城哪边更漂亮。”
“莫长湖吧。这边的自然风光哪儿都比不了的！”卜阳拉着时月的袖口笑着说。
“其实我觉得主城漂亮些。很有气势……”时月道。
王雪来叹了口气，她付了出租车钱，然后报了账，要卜阳和时月转钱给她，她说道：
“都别争了，最漂亮的是我们兀安，最美的夜景和最多的黑社会都在我们那边。最赛博朋克的城区跟你们闹呢。”
下了车，卜阳一边转钱边问：“赛博朋克是什么呀？”
“就是明明很发达的地方人民却过得很糟。”时月在一旁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哦。”
卜阳安静了下来。其实她和王雪来、时月可以聊的话题并不多。好像王雪来特别愤世嫉俗，总喜欢聊些敏感话题，不管说什么最后总可以拐到“一切都是朝廷的错”，感觉她和前排那位开车的司机更聊得来些；而时月则提起她喜欢的动画和游戏便会滔滔不绝，卜阳听着却犯困；反之卜阳每次提到自己喜欢的明星和综艺节目，就该轮到时月和王雪来犯困了。
卜阳摇了摇头。既然时月和王雪来是自己的朋友，那就该对朋友打起十万分的精神。她拉起时月和王雪来的手，开心地笑道：
“走吧！我们先去吃个饭，然后到处逛逛！我听说周末莫长湖的夜市特别多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