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错……还不是原生家庭把我害了!”林琅意外挺倔,“我爸妈都是NPD,他们只会拿我的痛苦去给养他们!他们只会一直贬低我,想方设法要我以为我没了他们就一无是处……是他们一直在逼我!”

咚。时月一拳打在他脸上,她冷冷地说:“如果你父亲真不关心你他就不会委托我来救你。你也别跟我说那些,我不是你的谁,没有义务听你那些废话。”

时月揪起他的领子:“我的衣服脏了,你是不是该道歉?”

“呜呜呜……”

林琅平白挨了一拳,两条断腿瘫着,本就是个人妖的他此刻更显得不像个人了,像坨被打烂的肉。他抬眼瞪着时月,眼里饱含无尽的憎恨……他把牙磨得沙沙响,瞪着时月看了好一会儿,他说道:“你……你那个面具……是屠杀公主……”

“你不道歉就算了。”时月收起刀,捏紧了拳头,“再让我揍几拳,就算你给我道歉了。”

“我力气不大,你应该不会死。”

说着时月揪住他头发,打算随便赶紧把他打晕好带回去了事。这时这人妖忽然蹦出来一句令时月意想不到的话:

“你这个女同变态……你戴这款面具到处跑,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不正常?!”

“……?”

时月停下了脚步。这次她是真的露出了从来没有过的困惑表情。

林琅像是终于捉住了时月的弱点似的,流血的嘴角竟渗出一丝得意,他如连珠炮般说:

“你这款面具……是《少女血腥日志》里面的……屠杀公主艾丽塔的标志物件。《少女血腥日志》……讲的是女杀手艾丽塔……和贵族少女弗拉维塔意外互换身份,彼此体验了对方的生活……过后发展出禁断之恋的小众百合动画!”

说到这里,他一下子语气高昂了起来,说:“你自己就是个女生,却看小众百合动画,还故意打扮成里面角色的样子,你不就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女……女同性恋吗?!你自己就是个搞女同的变态,还对我一口一个人妖——”

他话音未落,时月直接飞起一脚把他脸都踹歪了。

“谁教你说这些屁话的?女生看百合就是女同……那你看动物世界你怎么没去裸/奔?哦对了,你现在这样子跟裸/奔也没区别了,死人妖……”

说着时月便把他摁在地上,一拳一拳狠狠暴揍,拳头打在面部各处的骨骼上咚咚地响,时月一边挥拳一边絮絮叨叨的:

“我喜欢艾丽塔的造型……关你屁事……我看什么片子……要你管……你弄脏我衣服还没道歉……我救你……差点……死了……不说谢谢……还敢顶嘴……拿父母的钱嗑/药……不爱惜身体……”

十一、十二、十三……时月揍了这个小孩已有十三拳,每一拳都打实了。当然她有意收住了力道,也避开了要害,她觉得自己应该没打死他。

这时,那位负责接应的酒店服务生已经上到301室时,他一进去就听见卧室传来的斗殴声,他忙过去,一眼看到坐在林琅身上胖揍他的时月。

他急忙上去拉住时月,劝她冷静,他提醒时月说这公子是溪云大小姐的干弟弟,万一打死了后果很严重。

时月冷脸反问有什么后果?还想再打。那位服务生又说继续留在这儿可能有变,而且他可以劝王溪云额外补偿她,就算真的很想揍他也得先送他回去再说。

时月这才勉强收住气。服务生上去试探了下鼻息,他还没死,但已经被揍晕了。林琅吃了一年的雌二醇,本就不男不女了,被时月照着脸这通胖揍,现在更是连人形都快没了。

服务生把晕厥的林琅背起,跨过卧室、客厅、门口的尸体和一地的血和杂物,和时月快步下楼回了车里。把林琅安置在后座,服务生将提前准备好更换的外套和裤子交给时月,让时月套在外层遮蔽血迹,然后驱车载时月和林琅先回了酒店。

到了酒店时月把脏了的衣服全部换下,换上新的,时月还细心检查了下衣服上有没有被王溪云偷装监听或是监控的设备……确定没有,她才放心地让王溪云安排的另一名服务生开另一辆车送她离开。临行前王溪云还请她吃了份午饭,感谢她替自己把林琅带回来。

而且她没有因林琅身上的伤责怪时月,或许是了解时月的为人,也可能是她自己也觉得林琅该被揍一顿。之后她让另一服务生送时月去到永昌区一带的车站,然后由时月自己坐车回家。

不过时月并没有回家。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快到和卜阳、王雪来约定的时间了,因此时月直接坐车去了永昌中学的校门口,在旁边找了家餐馆坐下,租了个公共充电宝,边玩手机等着她俩。

街头车水马龙,喧嚣的尘世一如既往的弥漫着车轮扬起的尘土,叫卖的小贩,餐馆的烟火,已经关门了的、给学生偷偷售卖小黄书的书店。学校周围这一圈小街小巷好像一直是这个样子,从初中到现在,三年多了也没多少变化。

不,仔细想想比起三年前还是有一点点变化的。

时月记得刚上初中那时候街对面还是个游戏厅,现在改成了一家超市;

隔壁那条街以前有个按摩店,后来被警察查封了,现在封条还贴着;

以前校门口旁边总有个卖糖人的小贩,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也看不见了,好像是去年就走了,又好像走了很久;

这家餐馆初中时候出过一道菜品,草莓水饺,后来撤了换成蓝莓水饺一直到现在。时月觉得这两个都不好吃。

“这就是所谓的时过境迁吗。”时月心想。

她还记得很久以前,那真的是很久以前了,那时候妈妈还在,她还很小,朦朦胧胧的意识里母亲常带着她到处玩,对她关怀备至。自从母亲死后,父亲带她来了凰州,自己的人生好像一下子从明亮的彩虹色,变成了无声的黑白电影,再精彩的画面也听不见声音,感受不到半点色彩。

除了记忆中改变了一切的那片血红色,杀戮的血红色,敌人瞪圆的眼球上的血丝的血红色,屠杀公主cos服的血红色。

时月好怀念,妈妈还活着的那段时光……

那个带着她到处玩的妈妈。

给她介绍新奇的东西的妈妈。

微笑着给她做饭的妈妈。

再也不会有了……

……

“阿月!”

“时月,这么早就等着了?我以为你应该很忙的。”

是卜阳和王雪来的声音。她俩可算来了,一看到自己便热情地打起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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