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有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阿璃觉得声音怪怪的,有些像是村里到处晃荡着,一到春天就会发出格外奇怪声音的小野猫。
她过去问过爷爷奶奶小猫为什么会发出那些奇怪的声音,但结果只是得了一把青草,让她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赶紧去喂牛。
不过眼下又有个大不了几岁的姐姐在面前,她觉得她应该是可以告诉自己的啦。
“……”
四月沉默望着阿璃。
阿璃兀自道:“姐姐刚才的表情变化,肯定是知道的。”
听到这句话,四月的神色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睡觉吧。”
她这么说着,随手一指,弹出一缕剑风,斩去了屋内那一点烛光。
黑暗刷的覆下,阿璃抱着被子躺下,听着那丝丝缕缕的声音,有些睡不着,而且也在想着四月最后的表情。
小姑娘有些不解,为什么刚才四月姐姐会露出一副好像自家大米被偷吃了的表情。
难道不是你吃了我的家的大米吗?…还有鸡汤!
她觉得这个漂亮姐姐可能是有些小气的。
。。
一次,两次,三次…
或许是久旱逢甘露,或许是久别胜新欢,也或许是心中的傲气作祟,再加上感受了一点点危机感,今天的桃夭夭格外贪心。
良久,少女才撅着小嘴趴了下来,倚靠着江言的胸膛,手指缠着自己的一缕秀发,在江言的脸上拂来拂去。
“很痒。”
江言说。
“我当然知道,不痒我还不这么做呢。”
桃夭夭白了他一眼,明明是个很娇憨的眼神,可是配着她眼角那枚小小的桃花,便是别有风情。
江言只好无奈看着她。
“怎么?事情不顺利?”
“很顺利。”
“那是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不开心。”
桃夭夭认真说。
她稍微坐直了身体,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一切在江言面前一览无余,掰着手指道:“修为突破了瓶颈,还能杀死一个讨厌的人,你也变得很卖力,明明近些日子碰到的尽是好事,可为什么我会不太开心呢?”
她说完瞥着江言。
江言说:“那是我师妹。”
桃夭夭笑笑:“我还是你好朋友呢。”
江言:“……”
“像我这样的好朋友,你也不止我一个吧。”
桃夭夭忽然又盯着江言胸口的玉佩补了句。
江言想了想道:“过几天送你个礼物。”
桃夭夭哼了一声,算是应下,眼神缓和了一些。
江言摸了摸她柔软清香的发丝,桃夭夭重新俯身,将下巴抵着他的肩膀,对他脖颈吹着气道:“再过段时间,我也会给你一个惊喜。”
“哦?”
江言有些意外:“什么惊喜?”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惊喜说破了就不叫惊喜了。”桃夭夭没好气道:“我也不没问你要送我什么礼物吗?”
“这是我的不是了。”
江言敢于承认错误,他只是心底有了些猜测。
只是有些事情说出来,大抵会让小妖女恼羞成怒,为了让她的惊喜不化作泡影,江言决定好好配合。
正这样想着,桃夭夭忽然说道:
“江言,其实我能猜到一些你的身份。”
江言平静转头,对上了怀里少女的眼睛,桃夭夭的双眼也毫无退缩之意的与他对视在一起。
她与他相遇的那天,是在几年之前。
那一日……
发生了一件大事。
神都的国师遭到了一场惊天的刺杀。
名动天下的剑仙唯一的传人自此销声匿迹。
桃夭夭作为妖女,在街边捡到了一个落魄的少年,就像是被谁家丢掉的小狗狗一样,惹人生怜。
他的手中把玩着一张面具,气息在一点点垂落,仿佛随时要走向死亡。
可是桃夭夭却出现了,看上去天真无邪、光彩夺目,好似有着世间一切美好的少女认真看着他,然后把他带了回去。
两人的相遇很普通,也很俗套,像是贵气的大小姐捡了路边的杂役。
桃夭夭却觉得这很符合自己的风格,因为她常常看些稀奇古怪的话本,话本中的大小姐也经常捡到莫名其妙的东西,这还挺符合她想象的。
————
思绪从过去拽回,桃夭夭认真看着江言。
就如话本里的套路那般,自己捡回来的傻憨憨有着非常离奇的身份,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过这次不需要如话本那般,要等到他在自己面前揭开,自己才张大嘴表现出一副震惊的模样了,已经有了心理预期的桃夭夭觉得不管真相如何,自己都是不会被震撼到的。
然而在她注视着江言,想要等江言反应的时候,后者只是顿了一会,然后轻轻给了“嗯”的一声。
“你能不能不要只是‘嗯’一声。”
桃夭夭鼓起脸颊,很是不满。
她就是这样的人,在喜欢的人面前,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生气是生气,开心是开心。
如果在喜欢的人都要隐藏自己最真实的一面,那么不就是完全将世界活成了一个牢笼,一个囚禁自己的牢笼。
在牢笼里活着有什么意思?
江言:“……你很厉害。”
“夸的也很敷衍!”桃夭夭哼了哼:“所以……你就是……嗯哼?”
“嗯什么哼?你不是猜到了吗?”
江言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如此以下犯上的举动,让桃夭夭眯了眯眼睛,在他的手指上轻轻咬了一下,然后,才由着他继续冒犯下去,嘟囔道:
“我是怕我猜错了。”
“那你可以稍微自信一点。”
桃夭夭道:“你想让我更自信一点的话,不该直接把你的身份说出来吗。”
“我觉得做到一些事情比说一些无意义的话更有意义。”
“可我就是想听你说那些无意义的话。”
桃夭夭说完,见江言只是笑而不语,不禁撇了撇小嘴:
“反应这么平淡,真没意思。”
可接下来她就低呼一声,感受到了来自江言的冒犯与顶撞。
由于没有防备,所以一下子便失守,娇嗔道:
“哎呀,臭江言,你又来…说了不能,不能这样子的……唔……”
“不是你想让我的反应不要太平淡吗,我想来想去还是这样合适。”
“我,我可是你的夭夭大人……”
“这不是让你一直在上面吗?”
良夜渐渐深沉,烛光静静摇曳,照耀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个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