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玉看看程之月的脸，感觉对方不像是那种唯心的人。
“哼，觉得我在唯心是吧？”程之月又是一个大白眼，“这个世界，规则就是神，在量子涨落的不确定性下，也许会呈现出类似‘神’的信息表达与传输。不相信也没用，你现在的样子，难道都是幻觉？”
程之玉低头看了下身体，讪讪笑着。
程之月身体下压，手肘支撑着下巴，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我们研究微观粒子，发现它们的状态在被观测前处于叠加态，是概率波。简单说，看到的就是无可撼动的事实，而看不到的，则处于混沌态……这本身就挑战了经典物理的‘实在性’。
“世界诅咒，直接作用于宏观和微观个体，强行扭转物质形态和集体意识，甚至所有还未见到的，可能都处于‘有备而来’的实在性，说明有个更高维度的观测者……让它看起来像是宗教里描述的‘神罚’。”
“就因为我睡过的女人多了点？规则就盯上我了？”程之玉嗤笑一声，带着浓浓的自嘲和愤懑，“那这神也太小心眼了！这世界上，比我渣的可是成千上万！”
“不是小心眼，而是……规则下的宇宙运转。”程之月的眼神越发深邃，“我永远相信，无论它以何种形式存在，基本物理的定律是冰冷无情的，包括我们由此推导出的‘熵增’概念……”
“哥，如果世界可以分为物质和意识两个层面，那玩弄情感、践踏真心，就是意识宇宙的混乱熵增……它的结局，必然是终极崩坏，然后触发宇宙重启。你只是恰好撞上，是被随机选中的混乱因子……嗯，可能也包括那个云子明。”
说到这儿，少女摇摇头，伸展着小懒腰，露出一丝苦笑：“哥，其实这已经超出了我能用数学解决问题的范畴……科学的尽头，或许真的是无法回避的神学命题。物质宇宙的微观深渊里，也许真藏着一个意识宇宙……”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车流声。
世界诅咒带来的未知恐惧，被程之月这一番冰冷理性的“科学尽头神学论”渲染得更加庞大和令人窒息。它不再是一个恶作剧般的噩梦，更像是一种深嵌在世界规则中的、无可逃避的审判。
“你分析了半天，就为了告诉我一个意识宇宙的原理？”
十几秒后，程之玉手里的抱枕飞了出去，砸到了电视上。
程之月突然笑了，挪动屁股，贴到了程之玉的身边，用手点上了对方的脑袋：“哥，我们不用考虑有没有神这个唯心问题，只着眼意识宇宙的可能性，那你和云子明，就是熵增尽头重启意识宇宙的钥匙。”
“说人话！”程之玉扭过身，恶狠狠地盯着，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胸部都荡了一下。
程之月嘿嘿一笑，神色更加狡黠：“哥，世界有许多未知，但绝不存在漏洞。所以，不要企图去改变熵增的方向，而是完成它需要的最后一步：让云子明对你说出‘我爱你’三个字！这是你收到的意识宇宙的规则信息。”
程之月顿了顿，忽然脸色有些忧伤，“一旦成功，你身上的一切，或者说，这个世界一切，又会重新改写吧……到时候，我这个量子涨落的不确定性漏网之鱼，也会被修正。你重新变成我哥，我忘记今天的一切，世界又会围绕你完成所有的自洽……”
程之玉一愣，最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开弓没有回头箭是吧，我改变不了现在的实在性，除了向前，别无选择……我还以为有其他的办法。”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程之玉只觉得全身燥热：“算了，我去泡个澡，妈妈的，今天脑子都快炸了……次卧给你，妈走之前收拾得很干净了。”
“哦，好……”程之月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似乎又开始思考独属于她的“科学研究计划”。
……
温热的水流注入浴缸，氤氲水汽开始弥漫，程之玉侧头看去，镜中那具陌生又美丽的身体，让她心里五味杂陈。
“云子明……看来只能在你身上破题了。”
程之玉嘴里嘀嘀咕咕着，解开后背的胸衣搭扣，手法是如此的老练，让人心疼。
“姐！”
浴室门猛地被推开一条缝，程之月的小脑袋探了进来，大眼睛在蒸腾的水汽中格外明亮，闪烁着一种……纯粹求知的光芒。
“我去！”程之玉吓得魂飞魄散，抓起刚脱下的T恤，本能地挡住了下体，声音都变调了，“程之月，出去，你是我妹！”
“别紧张嘛，我们现在不都是女人吗！”
程之月毫无愧色，反而理直气壮，带着学术探讨与审视的目光，锁住了程之玉雪白的胸部。
哦，对哦……我呸，对毛！
程之玉低下头，才发现自己护住了下面，却暴露出更大的身体特点，又赶紧抓过一边的浴巾，忙不迭地把身体裹住，彻底封死了对方的视线。
“哥，我就是想近距离观察一下，进行直观的数据采集！毕竟，这可是世界诅咒的完美造物啊！从男性生理结构到女性形态的完美转变，这中间的生物组织重构、骨骼密度变化、脂肪分布优化、内外激素平衡……简直是生命科学的奇迹！让我看看嘛，就看一下，我们要敬畏科学！”
“科学你个鬼，这特么是耍流氓！滚！立刻！马上！”
程之玉又急又怒，脸涨得通红，她万万没想到程之月的学霸属性会对自己的身体感兴趣！
“小气……资源共享一下怎么了！”程之月不满地嘟囔，但看着程之玉快要杀人的眼神，还是悻悻地把头缩了回去。
“砰！”
程之玉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把洗浴间的门狠狠关上，并且咔嚓一声，果断反锁！
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听着门外程之月不满的哼哼声，程之玉的心脏还在狂跳。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光洁的手臂和裹住全身的浴巾，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门外，程之月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狡黠和未得逞的不甘：“你锁门也没用！根据量子纠缠理论，我只要知道你这个样本存在，就相当于获取了部分信息！哼哼……我总有办法拿到一手数据的！你等着！”
程之玉：“……”
她看着镜中那个满脸通红、惊慌失措的漂亮女人，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不仅要面对变成女人的现实和神秘的世界诅咒，还要提防一个披着科学外皮的小恶魔！
妈妈的，这日子没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