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她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吞噬法则在掌心凝成尖刺，将那道空间裂缝撬得更宽，“幻夜，空间锚点。”
白幻夜的星语幻笛骤然吹响，空间法则的涟漪如蛛网般蔓延，在暗位面壁垒上烙下数十个发光的节点。“姐姐大人，坐标固定好了。”她望着裂缝中不断闪烁的王道法则光晕，眼底闪过一丝漠然，“他们的法则线快断了。”
丽华的永寂冰封顺着裂缝刺入，凛冬法则瞬间冻结了暗位面边缘的空间。“别让一个活口跑掉。”她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唯有冰晶发饰在光线下泛着冷光，“帝甲还在硬撑，就是因为这些余孽。”
曙光的法则炮开始充能，阿斯加德的女武神举起长矛，天族的光刃在掌心凝聚——暗位面的入口像一道淌血的伤口，暴露在所有掠夺者眼前。
暗位面深处，帝宇将最后几名族人护在身后，断裂的权杖在手中微微颤抖。天之法则的光晕越来越淡，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先祖帝甲的气息正在急速消散，连带着自己的身体也开始变得透明。
“大哥，让我们出去拼了！”帝灭生的铠甲已彻底破碎，他抓起地上的断剑，眼底是破釜沉舟的疯狂，“至少能拉几个垫背的！”
帝宇摇头，望着上方不断扩大的裂缝，那里传来的法则波动足以将他们碾成齑粉。“没用的。”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们的存在本就是先祖的倒影，他快湮灭了，我们……什么都不是。”
帝诺妃抱着早已空无一物的襁褓，眼神空洞地笑着。“早知道会这样……”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当初就不该，告诉他们遗迹的事……”
暗位面的壁垒突然剧烈震颤，一道吞噬法则凝成的巨爪穿透空间，精准地抓住了一名试图躲藏的长老。惨叫声在裂缝中炸开，随即被吞噬法则彻底吞没，连一丝法则波动都没留下。
“第一个。”洛尔薇丝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帝灭生怒吼着冲上去，断剑上凝聚起最后的王道法则，却被白幻夜随手一划的空间裂缝切成两半。空间法则的碎片如利刃般划过他的喉咙，金色的血液喷溅在暗位面的地面上，迅速化作点点光尘。
“第二个。”白幻夜吹了吹星语幻笛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轻快得像在计数。“本来是顶尖终相神，现在居然衰弱到了被我这种辅助型的终相神一击斩杀，不朽神的不朽，代价对于族人来说……真是可怕……”
屠戮开始了。
罗莎莉亚的暴食大剑劈开次元壁垒，腐化法则如潮水般涌来，触碰到的帝族成员瞬间被腐蚀成骨架，又在暴食法则的作用下化作能量被吞噬；奥菲利的腐尸军团从地下钻出，青铜钥匙在她掌心发光，每一次挥动都有数名帝族成员被拖入尸群，连哀嚎都被啃噬声淹没；应瞳与依依的骨蝶在暗位面中飞舞，死亡法则所过之处，生灵无声消散，只留下空荡荡的衣物在风中飘落。芙蕾妮塔的身影不断闪现，晨雾双刀闪烁间到处爆开血花。
帝宇看着族人一个个消失，忽然笑了起来。他扔掉权杖，张开双臂，任由天之法则在体内疯狂燃烧。“帝族……从未向谁低头过。”他的身体开始发光，那是燃烧自身法则换取的最后力量，“就算湮灭，也要留下痕迹！”
金色的光芒在暗位面中炸开，暂时逼退了涌入的法则洪流。洛尔薇丝皱眉，吞噬法则在掌心凝成护盾：“垂死挣扎。”
丽华的凛冬法则瞬间冰封了那片光芒，金色的火焰在冰层中明明灭灭，像将熄的烛火。“结束了。”她挥手示意联军开炮，“给帝甲送最后一份‘大礼’。”
法则炮的光柱穿透暗位面的壁垒，精准地击中了正在燃烧的帝宇。爆炸声中，最后的王道法则光晕彻底熄灭，暗位面里再也没有任何活物的气息，只剩下漂浮的衣物和断裂的兵器，证明这里曾经有人存在过。
帝王位面上空，帝甲的身躯突然剧烈颤抖。维系暗位面的法则线彻底断裂，最后一丝属于帝族的存在痕迹从法则长河中被抹去。他抬起头，望着联军阵营的方向，眼中没有恨，只有一片死寂的茫然。
“结束了……”黄天的力量法则收紧，将他彻底捏碎。“可惜这家伙燃烧了法则结晶，不然就能拿到一枚不朽神级别的法则结晶了。”
帝甲的身体化作漫天金芒，像一场盛大的葬礼。权杖的碎片在空中飞舞，最终被尼德霍格的终末法则吞噬，连尘埃都没留下。
帝族，自此成为历史。
暗处，克苏丽娜安慰着自己那愤怒的丈夫，“阿克戎，不就是没让你上场作战嘛，没事的没事的，至少看了场好戏。你要是在这里暴走，小薇丝回头绝对不会再理你了……”
联军的欢呼声响彻云霄，脱落者的低等灾厄发出胜利的嘶吼，阿斯加德的女武神举起长矛致敬，天族与奥林匹斯山的士兵互相拥抱——他们赢了，彻底抹杀了一个不朽神的存在。
洛尔薇丝却没有看这场胜利。她的吞噬法则扫过暗位面的废墟，确认再无活口后，转身望向曙光临时营地的方向。“埃里克那边，有动静吗？”
白幻夜的空间法则波动了一下，星语幻笛上浮现出一道光屏，显示着埃里克密室的画面。“还在看卷宗呢。”她撇撇嘴，“不过凯恩给他发了新东西，好像是……我们最近参加的拍卖会的记录？”
洛尔薇丝的指尖微微收紧，吞噬法则泛起一丝涟漪。“他快查到了。”她望向远方渐亮的天际，“禁足令还有多久到？”
“两天。”丽华的声音传来，她正收回永寂冰封，冰晶上还残留着王道法则的碎片，“奥菲利说，耶梦加得已经开始在长老会‘吹风’了，保证让他插翅难飞。”
洛尔薇丝点头，目光落在暗位面彻底闭合的裂缝上。“处理干净现场。”她转身走向自己的帐篷，“我们该回去了，偌偌姐姐该醒了。”
白幻夜的星语幻笛不时亮起，光屏上埃里克的身影始终定格在密室里。“姐姐大人，他把拍卖会记录翻来覆去看了不下十遍。”她凑到洛尔薇丝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凯恩标注了我们和柳岁岁护着偌偌姐姐的动作，还有……溯梦星链的交易记录。”
洛尔薇丝脚步未停，指尖的吞噬法则轻轻拂过锁骨处的星形吊坠。“溯梦星链本就是为她准备的。”她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能让她在梦里回想起些和我们的回忆，总是好的。”
丽华的永寂冰封在掌心凝结又消融，冰晶折射着晨光，映出她眼底的担忧。“埃里克查到拍卖会，就离真相不远了。”她瞥了眼光屏，埃里克正将那份记录与林羽“战死”的卷宗并排铺开，“禁足令虽能困住他的人，却堵不住他的念头。”
罗莎莉亚啃着花蜜糕，含糊不清地接话：“困不住就杀了呗，省得像苍蝇似的嗡嗡叫。”话音刚落，就被芙蕾妮塔用手肘捅了一下，后者朝她使了个眼色——往洛尔薇丝的方向努了努嘴。
果然，洛尔薇丝的脚步顿了顿，吞噬法则泛起冷意。“我说过，不能动他。”她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偌偌姐姐还没准备好。”
众人一时沉默。谁都清楚，林江偌对埃里克的感情是道坎。那位暮光之剑，是她身为“林羽”时最敬重的老师，哪怕如今站在灾厄阵营，午夜梦回时，仍然会默默流泪。
帐篷内，林江偌缓缓睁开眼，望着帐篷顶端的纹路发呆。手腕上的星纹还在微微发烫，只留下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外面传来洛尔薇丝她们的说话声，语气轻快，像是在讨论什么有趣的事。林江偌笑了笑，掀开斗篷坐起身，星纹在她身后拖出一道柔和的光轨。
不管梦里发生了什么，醒来时能看到她们，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