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乃万物起始、一切更生之义也,意味着新的一个轮回已开启。在传统观念中,立春有吉祥的涵义。标志着万物闭藏的冬季已过去,开始进入风和日暖、万物生长的春季。自然界,立春最显著的特点是万物开始有复苏的迹象。
有人说秦朝焚烧诗书,烧的是解释《诗经》的著作,《诗经》本文并没有被烧毁。《诗经》被烧掉的正是它的诗本身。“书”,是五经的总名称。传上说:“男子不读经书,就会产生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思想。”子路让子羔去费地做县宰,孔子说:“这简直是害人子弟。”
子路说:“费地有老百姓,有祭祀土地神和谷神的社稷,为什么只有读书才叫学习呢?”这些都证明五经的总名叫“书”。传授的人不知道秦朝焚烧诗书的起因,所以不了解烧书的实际情况。秦始皇三十四年,在咸阳宫设酒宴,七十个博士上前为秦始皇敬酒祝寿。仆射周青臣进前称颂秦始皇。
齐人淳于越进谏,认为秦始皇不封赐子弟,终有一天会出现像田常、六卿争权那样的祸乱,就无法挽救,讥讽周青臣的称颂,称之为阿谀奉承。秦始皇把淳于越的议论交给丞相府去评议,丞相李斯认为淳于越的建议不能采用,因此说诸生的议论在老百姓中造成了迷惑与混乱,就命令史官将五经全部烧掉,有敢于私藏诗书及百家著述的就判刑,只有博士官才能收藏五经。
可见五经都烧了,不光是烧掉了解释《诗经》的书籍。传闻的人相信了只烧“诗家之书”的说法,看到焚书令中的“诗书”二字,就认为烧的只是解释《诗经》的书籍了。
瑞鹤仙(立春)
冻痕消梦草。又招得春发,旧家池沼。园扉掩寒悄。倩谁将花信,偏传深窈。追游趁早。便裁却、春衫短帽。任残梅、飞满溪桥,和月醉眠清晓。
年少。青丝纤手,彩胜娇鬟,赋情谁表。南楼信杳。江云重,雁归少。记冲香嘶为,流红回岸,几度绿杨残照。想暗黄、依旧东风,灞陵古道。
《瑞鹤仙·立春》一词,以“冻痕消梦草”五字破空而来,直摄早春魂魄。冻痕者,冬之残甲;梦草者,春之潜信。一“消”字,似闻冰河迸裂的脆响;一“又”字,透出节序循环的熟稔;“招”字尤妙,把东风写得如殷勤青鸟,向人间频频挥手。词人起手便不叙“立春”之形,而摄其神,使读者于幽微处先觉暖意,仿佛看见池畔草芽在暗夜里悄悄顶起冻土,带着潮湿的、青灰色的梦,一寸寸拱向黎明。
“旧家池沼”四字,轻轻一带,空间骤然纵深。家而曰“旧”,必有无数前尘;池沼之畔,定曾印过纤纤莲步。于是,春归不仅是季候的归来,更是记忆的归来。门户掩寒,园扉未启,而春意已潜入深深庭院。“倩谁将花信,偏传深窈?”一句设问,把东风比作可托心事之人。“倩”字有羞态,“传”字有密意,“偏”字更见执著——东风不肯遍告天下,只向这幽闭的深院私递春笺。花信本是自然现象,一经拟人,便觉春亦多情,偏怜寂寞之人。
下片“追游趁早”,四字短句,如少年跳踉而出,带出一片轻狂。衣裁春衫,帽裁短檐,俱是轻俊之装。“任残梅飞满溪桥,和月醉眠清晓”,则是一幅极其奢侈的早春行乐图:梅片当花,月色当烛,溪流当琴,醉倒桥头,不觉东方既白。一个“任”字,把“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疏狂写得淋漓尽致;而“残梅”二字,又暗点芳讯将阑,欢乐中已含阑珊之意,为后半阕伏脉。
“年少”二字换头,如戏中之锣鼓点,紧收上文,又别开一境。词人忽作追忆,镜头闪回:那时青丝如瀑,纤手如玉,彩胜(剪彩为燕蝶之属)插鬓,娇鬟低映。情人相对,竟至于“赋情谁表”——情深到不可言说。然而南楼一别,音书渐少;江云叠叠,鸿雁沉沉。
回忆中最鲜明的场景,是骏马嘶风,落花逐水,绿杨阴里斜阳残照,几度映得人眼晕红。词人用“冲香嘶为,流红回岸”八字,把动态写得有声有色:马冲花而香暗扑,花逐水而红倒卷;一个“冲”字、一个“回”字,将少年纵马、春色撩人的快意写得如在目前。然“几度绿杨残照”一出,时间感骤被拉长,万般热闹终归岑寂,与上片“任残梅”之“残”遥相照应,方知春易老、人易别。
结拍“想暗黄、依旧东风,灞陵古道”,一笔宕开,空间由江南旧家蓦然跳至灞陵古道。暗黄,指柳色未青;东风,却年年如是;古道,则是自古送别之地。词人不写折柳,不写离觞,只写柳色暗黄、东风依旧,而古今离恨已尽包其中。灞陵二字,唤起唐人“年年柳色,灞陵伤别”之典,更觉历史纵深无限。春草年年绿,王孙归不归?结句似问非问,只以景收情,而情愈转愈深,遂觉天地间但有东风,万古如斯;而人之离合,恰似春草,一枯一荣,不可把捉。
全词以“立春”为题,却不止于咏物纪候,而是借春之归来,抒写人生之离合、岁月之迁逝。上片写早春之喜,笔笔轻快;下片写追忆之哀,层层深婉。中间以“年少”一转为枢纽,遂将现时之春与昔日之春打成两橛,而东风不改,人事全非,遂生出无限苍茫。
其炼字之工,如“消”“招”“倩”“任”“冲”“回”等,皆极见动词传神;其构景之妙,如残梅飞溪桥、绿杨映残照、暗黄锁古道,皆能以片景寓全情。尤其“和月醉眠清晓”与“灞陵古道”一欢一哀,一热一冷,遥相映照,使短短小令具长篇叙事之势,真所谓尺幅千里,一唱三叹。
所以还是,欲知后词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