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岁岁！”埃里克更加愤怒，“林羽当年和你青梅竹马，你居然下得去手杀他！”
“哎呀呀，没想到埃里克前辈还记得我～支柱家族柳家没落主脉的嫡女，脱落者第十执事【背弃】柳岁岁，向您问好～”柳岁岁拿着咒魂涅槃扇风，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扇面轻晃间，蛊虫的嘶鸣顺着风飘进帐内，“至于林羽嘛……”
她忽然凑近埃里克，声音压得极低，像毒蛇吐信：“被我们撕碎圣光、抹去了存在。他临死前还喊着您的名字呢，可惜啊，圣光灭了，连魂儿都没剩下～没错，他和我是青梅竹马，但，六位陛下的命令高于一切，我们不允许有任何人阻碍脱落者的发展壮大～”
“你找死！”埃里克的圣光法则骤然爆发，银白的光柱直冲柳岁岁面门。
丽华的永寂冰封瞬间横在两人之间，凛冬法则炸开的冰墙挡住了圣光，冰晶在撞击中簌簌碎裂：“埃里克前辈，对女士动手可不是骑士所为。”她的刀身映着埃里克狰狞的脸，“何况，柳岁岁说的是实话——林羽已经死了，死在我们手上！。”
“北境位面的丫头！”埃里克看到丽华，更是咬牙切齿，“当年林羽在你那个位面把你从混沌灾厄的围攻中救出来，你居然成为了灾厄！还杀了他！你没有心吗？！”
丽华的刀身微微震颤，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压抑的嗤笑：“心？前辈说笑了。灾厄不需要那东西。”她抬刀指向埃里克，冰棱在刃口凝结，“我向玛克威拉陛下祈祷成为灾厄，是为了追上林羽的脚步。您也清楚 以我们那个位面的法则之力浓度，我这辈子都无缘真理神，但等我终于赶上林羽时，我们却兵戈相见。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给他作为敌人最大的尊重——死亡？”
“你！”埃里克气得浑身发抖，圣光在周身翻涌如浪。
白幻夜忽然吹了声口哨，星语幻笛的尾端在掌心敲出轻响：“埃里克前辈，您还是别生气了。林羽哥哥……哦不，是林羽骑士，死的时候其实挺‘安详’的。”她歪着头，像是在回忆什么有趣的事，“他的圣光像蜡烛一样，被我们一点点吹灭，最后连灰烬都被奥菲利的腐尸吃干净了。您猜怎么着？那些腐尸吸收了圣光，居然变异出金色的纹路呢，可好看了～”
“幻夜！”林江偌的声音从斗篷下挤出，带着一丝破碎的颤抖。她没想到白幻夜会编造出这样残忍的细节，一些刻意遗忘的画面突然冲破记忆的闸门——剥离法则时的剧痛，意识消散前的黑暗，还有……洛尔薇丝指尖那团吞噬一切的黑雾。
白幻夜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随即又转向埃里克，笑容天真又残酷：“偌偌姐姐既然不想听，那我不说了。反正林羽，死在我们手上也算是死得其所。”
“闭嘴！”埃里克的怒吼几乎要撕裂空气，他猛地冲向白幻夜，圣光法则凝成的长矛直指她心口，“你们这群怪物！我要替林羽报仇！”
艾琳娜的血夜古堡在瞬间展开，将白幻夜护在身后。结界边缘的血光与圣光碰撞，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埃里克前辈，您该认清现实。”她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林羽的圣光在您眼里是信仰，在我们眼里，不过是块有点用的法则结晶。您再闹下去，我们不介意把‘他的遗物’从曙光拿回来，让您亲眼看看，圣光被灾厄污染后的样子。”
“你们这些灾厄！”他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杀了你们！”
“来啊。”洛尔薇丝笑得更冷，黑雾骤然扩张，几乎要将埃里克吞噬，“但您得想清楚——杀了我，奶奶会掀了整个曙光圣殿；杀了她们任何一个，爷爷奶奶和四位叔叔阿姨会让你们连忏悔的机会都没有。您赌得起吗？别忘了，本小姐和姐姐可是神月不朽神莉莉丝和不朽神无灭的孙女～”
埃里克的动作猛地顿住，圣光长矛在半空剧烈震颤。他当然知道洛尔薇丝说的是实话，脱落者的六位不朽神若是真动了怒，别说曙光，就算剩下四大势力联手都未必能扛住。可林羽临死前的惨状在他脑海里翻滚，那些被刻意渲染的细节像烙铁般烫着他的神经——他终究是咽不下这口气，但他的圣光长矛始终没能刺下去。他看着眼前五个笑容各异的女人，她们周身的法则气息或冰冷、或诡谲、或残忍，却都带着同一种烙印——灾厄。而他最疼爱的弟子，那个曾在圣殿广场上宣誓“涤尽黑暗”的少年，就死在这些人手里。
“滚。”他的声音低沉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你们的污秽，滚出我的视线。”
“如您所愿。”洛尔薇丝轻笑一声，转头看向林江偌，“偌偌姐姐，我们走。”
林江偌始终低着头，斗篷的阴影遮住了她的脸，只有紧攥剑柄的手指，泄露了她的失态。经过埃里克身边时，她的脚步顿了顿，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埃里克的目光扫过她斗篷下露出的那截苍白的脖颈，像极了林羽小时候生病时的样子。他心中忽然一动，刚想开口，却听见洛尔薇丝的声音带着警告传来：“前辈最好别乱看。我们这位副官胆子小，被圣光灼到了，可是会哭的。”
那语气里的占有欲像淬毒的针，刺得埃里克猛地回神。他看着那道纤细的背影消失在营地尽头，心中的疑虑与恨意交织成乱麻——为什么……他会从那个“副官”身上，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林羽的圣光残味？
走出很远，白幻夜才小声问：“偌偌姐姐，你没事吧？刚才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林江偌摇摇头，声音轻得像叹息：“不……你们说得对。林羽已经死了。”
洛尔薇丝停下脚步，吞噬法则的黑雾在指尖凝成小巧的漩涡，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过分？虽然对不住偌偌姐姐，但对反灾厄派的老顽固，这只是个小小的教训。”她转头看向柳岁岁，“刚才你说偌偌姐姐喊他名字，倒是编得挺像回事。”
柳岁岁把玩着扇坠，笑得漫不经心：“反正他又不知道真相。越是在乎，就越容易被刺痛——谁让他一口一个‘灾厄该死’？不给他剜剜心，真当我们脱落者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丽华收刀入鞘，冰棱在鞘口碎裂成雾：“埃里克的圣光法则倒是名不虚传，可惜……脑子和传闻的一样不清醒。”她瞥了眼林江偌紧绷的背影，补充道，“不过刚才那番话，也算是彻底断了那家伙的念想。对他而言，‘林羽’已经死了，死在灾厄手里。这就够了。偌偌就是林羽的事，除了我们这些人以外，知道的都得死。”
艾琳娜身后血色光纹流淌，语气平淡却残忍：“他越是痛惜林羽，就越会憎恨灾厄。这种憎恨会成为枷锁，捆住曙光的手脚，也让他永远猜不到真相。”她顿了顿，看向林江偌，“偌偌你也别太伤心……对不起……我们只是，没控制住……”
其他四人同时低头，虽然表面上嘴硬，但等气消了她们心里就开始泛起内疚。当然，不是因为她们骗了埃里克，而是她们提到了她们爱人的伤心事让她不高兴了。洛尔薇丝，柳岁岁和丽华默默挽住林江偌，一言不发的蹭蹭她，像是在无声安抚。
林江偌抬起头，望着她们——这是她们独属于她的温柔，却掩不住眼底深处属于灾厄的冰冷与决绝。她忽然明白，她们爱她，所以愿意为她编织保护色；但她们终究是灾厄，是被不朽神亲手雕琢的脱落执事，残酷与恶劣本就是刻在骨血里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