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林南再次睁开眼时才发觉，身边已经有许多人倒在了地上。
他们嘴唇发白，神情紧张，嘴里还在不断念叨着什么。
显然被困在幻境里了，若是一着不慎，或许真的就像大师兄所言，道心破碎，此生与修行一途再无缘分。
林南看了眼身旁的女孩子，打了个招呼，“哟，已经出来啦？”
“是…是哦。”
沈鱼儿支支吾吾点头。
她其实好想要问问林南的幻境是什么，她的道究竟在哪里，可她又怕自己问完林南后，少女忽然反问一句，“那你呢，鱼 儿，你在幻境里遇见了什么？”
她总不能说，我遇见了你，然后非常冷酷、无情的拒绝了你？
这算什么话。
青云门众弟子看着逐渐有人清醒过来，也是止不住小声探讨起来。
“果然啊，大师兄眼光毒辣，他点到名字的那几人最早醒来。”
“大师兄固然厉害，但比拼眼力，果然还得是乔师姐，那林南醒来的速度也不算慢。”
“慢是不慢，道心也很坚定，可我怎么感觉她的道心，怪怪的……”
“是挺怪的，尤其是与沈鱼儿做对比。”
谈话几人小心翼翼看了眼眯眼沉思的大师兄。
乔师姐笑了笑，“大师兄，我赢了。”
“是，你赢了，”大师兄摇摇头，却还是承认了这个结果。
乔师姐算是真心笑起来，她看向林南的目光里满是欣慰，“大师兄觉得这些新的师弟师妹们，资质如何？”
“有好有坏。”
“道心呢？”
“……”
大师兄沉默了许久，其实他只关注了少数几个人的幻境，其中便包括林南这个半妖少女。
该如何去评价呢？从一开始的嫌弃，最后甚至有些可怜。
问道石显化的幻境往往代表一个人的内心本质：
拿沈鱼儿举例，她的幻境说到底其实很传统，许多人的幻境框架大多离不开这三点。
财富，权力以及爱人，在这三者最容易让人迷失挑选一个，若是道心不坚定者很容易就会迷失其中，甚至异想天开地说什么“我全都要”。
虽说幻境会放大人对这三种事物的欲.望，可……
呵呵，大师兄冷笑一声，心头诽谤一句：这种人治好也是流口水。
修行者一心问道，若是顺从本心，选择其中之一，并且坚定的贯彻到底，最终在相应的领域斩获一定成就，那也算是勉强过关。
但像沈鱼儿这般三者全舍去，只求问道的道心，实属罕见。
是个好苗子。
可是这个林南……
“说起来，你们有没有觉着林南好可怜啊。”
身后有位小师妹突然小声嘀咕起来。
此言一出，立刻有人附和，“感觉她好惨呐。所有人都反对她嫁给沈鱼儿，可她还是愿意一头撞上去。”
“她这边深情得要死，那头沈鱼儿考都没考虑一下就把她抛弃了，这可真是……”
“唉，谁说不是呢。最让人无语的是，登楼梯时，没有林南沈鱼儿可上不来呢！”
这句话像是丢进水潭的巨石，砸出的水花洒进了每个人的心头。
修行之人其实大多理性用事，不纠结公平，可这两名女子，也太让人可惜了吧。
“静。”
大师兄招招手，将身后的喧嚣压了下去，众人安安静静再等候了许久，确定不会再有人通过这第二关后，当众宣布了通过者的名单。
“恭喜诸位还站着的人通过了问道石的试炼，那么从现在起，我便可以正式称大家一声师弟师妹了。”
听得大师兄的宣布，台下的人群终于松了口气，当即就有人再也站不稳一屁股坐了下去，然而屁股刚触地，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又立刻慌慌张张的站起来。
“不必硬撑，”大师兄严肃的目光里出现瞬间柔和，“如果累了就坐下。我们青云门的规矩并不多。”
那名弟子如蒙大赦，看向大师兄的眼神里满是感谢。
“我会给你们一段时间熟悉青云门，同时青云门各峰、各长老、各弟子也会相应的熟悉你们、观察你们。”
“最后你们加入哪一峰，学习什么功法等等，都会在彼时得到结果。”
言罢，大师兄抬起右手，三指并拢，道，“另：三个月后，青云门会为你们举办一场例行的入门仪式。”
当下立刻有名好奇的新弟子举起手问着，“这个入门仪式有什么用？决定每个弟子分配的资源？”
“什么都决定不了，能决定的只有你们这一届弟子谁当老大。”
大师兄终于笑了下，“比如我这个大师兄的名头，就源于我那一届，所有人都打不过我。”
“好了，诸位师弟师妹，就此解散。林南，你留一下。”
得到最后的答复，大师兄身后的弟子们便上前引导着新弟子们进入山门，将他们送进各自分配的洞府，告知他们青云门的大概构造，在接下来这段相互熟悉的日子里，他们是什么身份，要做什么，有什么不能做……
林南和沈鱼儿便站在原地。
小姑娘有些茫然的拍拍林南的肩，悄悄问，“小林，我还是有些没听懂，决定谁当老大，不还是分配资源的问题吗，怎么这个大师兄说什么都决定不了。”
林南噢了一声，解释着，“据说在北陆一带有一种民间比赛，叫扇耳光大赛，一对一角逐，两人相互扇对方巴掌，直到有人被扇晕倒过去，笑到最后的就是胜者。”
沈鱼儿倒嘶一口气，“好可怕，哪怕赢了也会被打很多巴掌吧，参加这个比赛的都是傻子吗……”
“谁知道呢，据说前些年夺冠的那人，牙齿都被打掉了三两颗。”
沈鱼儿面露难色，“所以，赢了这个比赛到底有什么用呐。”
“有的有的，”林南伸出食指，“赢的人能被所有人敬一声大哥。哦，其实就跟叫那个人一声大师兄差不了太多。”
沈鱼儿张大了嘴，虽然总觉得不太对劲，但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最后只能支支吾吾疑惑说，“那不还是傻子么……”
两人身后的大师兄站在原地，掌心金光爆闪。
“大师兄别这样，”乔师姐连忙拉住他，“两个师妹没别的意思。”
“倒也不至于是傻子，”林南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大师兄的情绪总算得到片刻舒缓。
乔师姐松了口气，指着两人，“你看我说什么吧……”
话音刚落，便听见林南非常自然的补了一刀，“按逻辑来说，大师兄对应的应该是大傻子。”
“？？？”
大师兄快彻底疯狂了，他一把抽出飞剑，正气凛然道，“乔师妹你别拦我，我现在就要除妖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