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为首的西装油头,则是满脸不屑地嘲讽道“汪不择路了是吧,比不过老子也就算了,竟然还靠这么一条断臂野狗出来撑场?笑话,三角洲什么时候变成说相声的了?”
站在他身旁的年轻人,立刻纠正道“二舅,这句成语应该是叫芳不泽路,意思是去城中村叫姑娘的时候不必忌讳下一个拐角找不到更好的。”
西装油头,果断呵斥一句“去你的,你以为我没读过书哈,自以为多读了两年书就能拆我台了是吧,无论是帮芳汪潘菲…呸!怎么这么绕口,总之老子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若不是看在你是我亲侄儿的份上,我刚才必定赏你一个大逼兜子。”
年轻人,无可奈何地陪笑道“是是是,二舅骂的对。”
听到这话的瞬间,身后的小弟连忙打圆场“不愧是大哥,这么快又学了‘大逼兜子’这个新成语,大哥果真就是吾辈开摸的典范!”
西装油头,双手叉在将军肚的两旁得意笑道“不错,你很上道,今晚有空可以陪老子去一趟芳不泽路。”
好家伙。
若不是这群人身穿着混社会特有的服饰,我还真以为你们是说相声的。
哦哦。
数据,到了。
看着落伍手机屏幕上亮起的密密麻麻,我,快速扫了两眼便获得了所需。
把手机放回裤兜的同时,顺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你们,可知道这里是哪里?”
为了防止眼前这群家伙乃至周遭的吃瓜群众听不见。
我,特意拉高了嗓音。
西装油头,非常不满这个举动“你吼这么大声做什么?”
“石老板,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如果再不走,接下来就别怪我们稍微露两手。”
话音刚落。
气氛凝固。
众人面面相觑,随后爆发哗然。
大多数都是在嘲笑我这个不自量力的傻小子,少在这里装模作样,而少部分则是扬言我这残废若是真能办到,立刻倒立吃屎。
在场,无一人相信我能办得到。
就连杂货店老板此时此刻都是汗颜不忍直视,免得待会的自己被牵连进去丢了脸面。
眼看大家的笑话声逐渐转变成挑衅声之前。
我,果断背诵出刚才获得的一连串资讯。
“左手边第二个还在笑话我的郑姓男子,听说,你出租的麻雀屋里误闯了一只猫头鹰来着,最近清明前后的天气冷热无常,鸟类很容易就会染上腹泻的疾病,要不,我联系林业部门的专人去你家,帮忙照顾一下那只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如何?”
宛如在念诵口诀那般。
我每说出一句话,都让那位精神小伙虎躯猛颤,冷汗直流。
但。
好戏还没结束。
“右手边靠近桌椅还在挖鼻孔的刘姓男子,每个人都有那么一点癖好并不奇怪,但你究竟是怎么办得到现在这个岁数依旧不愿意穿内裤出门的啊,需要我联系你那住在乡下农耕的老爸,让他亲自来到环市路的那所宣布你结业的职高里头,送你一箩筐的内裤么。”
原本还是相对比较放松的气氛。
瞬间就因为刚才那两人的异常紧张,而被弄得神经兮兮了起来。
现如今的他们,都深怕自己成为下一位指名道姓。
“刚才那个负责打圆场的袁姓男子,其实我对你还是颇有好感的,尤其是你家年纪最小的那个弟弟,肯定和你长得一样可爱吧,听说,他目前就读的富力小学非常喜欢留堂拖时间,要不,我待会找几个熟人从校门口那头一路护送直至回家,免得多生事故?”
最可怕的口吻,并不是搭配凶煞的表情以及威胁的态度。
而是端出无比温柔的笑容以及关怀她人的语气。
再把充满恶意的内容,通过平常轻松的方式随口谈吐出来。
这样一来。
他们,必然认为我的底牌肯定不止于此。
现如今。
西装油头身后的精神小伙,无一不是精神紧张保持军训立正大气不敢喘的模样。
终于注意到异样的西装油头,转身看向自己的身后。
正准备呵斥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副鸟样之前。
我,再次吭声。
“石老板,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如果再不走……。”
还没撂下狠话的后续。
精神小伙们,前仆后继十分狼藉地朝着巷子的另一头逃命。
在此期间无论西装油头再怎么怒骂,终究不愿意减慢半分逃跑的速度。
深怕跑慢了,就会落得一个丢掉性命的下场。
也对。
在三角洲这个环头里头,丢掉面子与丢掉性命并无差别。
这也并不难怪精神小伙们为什么会做出如此正确的选项。
至于西装油头以及他身旁的侄子嘛…惯例撂下两句江湖必备的狠话,随后一同朝着来时的方向狼狈地逃去。
这,就是情报的压迫力吗。
胜利来得也未免太轻松了吧!
兵不血刃的感觉真爽啊!!
但你这个小际真有必要让二高那伙人把我的胳膊给弄断么!!!
咳咳,不好意思,失态了。
杂货店老板很是诧异,因为他压根没料到我竟然能够办得到,甚至还能做到这种程度。
周遭那些吃瓜群众很是惊愕,因为他们贫瘠的智商难以想象,几句话也可以摆平问题。
不知何时。
场内忽然有一人开始用力鼓掌,总算意识到这事已然落幕的众人,随后才陆续传来激烈的鼓掌声与吹哨声。
甚至还有人牵头起哄高喊,专属于我的尊称。
“独臂,流弊,独臂,流弊,独臂,流弊,独臂……。”
呃。
校内是独臂,校外也是独臂。
你们这群人到底还有没有新意了啊。
总算找到电话号码的周潘,刚走出杂货店就瞧见如此不可思议的一幕。
他疑惑地看向杂货店老板,只见老板挑了挑眉毛暗示我就是解决掉事态的关键。
顿时。
周潘的脸上写满了羡慕。
重新回到杂货店里头。
老板石兴安先是问我有没有抽烟吃棒棒糖的习惯,我果断摆手示意没有这种癖好。
于是乎。
他不知从哪里翻出一个一次性塑料杯,还特意用他那尖锐的嘴巴朝着里面吹了吹,确保没有灰尘才往里倒了点热茶进去,随后转身交给我。
这,应该就是老板的最高规格接待仪式了吧。
虽然完全没有喝一口的打算,但我依旧选择微微颔首并道了声谢。
随后。
老板也没有拖泥带水,而是直接向我开始打听,刚才的我究竟是如何获得那群精神小伙的个人情报的?
‘果然来这出了啊’
每当小际轻而易举地准许我去做些什么,在这之后必然会需要付出在这之上的代价。
这都是历史遗留下来的深刻教训。
因此。
当我委托它去忙活这事的瞬间,大脑的部分就已经擅自提前得出收尾的方案。
“不瞒石老板,其实这都是多亏熟人的出手帮忙,外加,那群打手当中正巧存在着有所记录的三份情报,于是我便借此机会狐假虎威了一番,他们若是没有因此吓跑,恐怕…后续的我就只能保持干瞪眼了。”
石兴安,显然不愿意相信“焯——,熟人?还碰巧?凭借着那么区区三份?端出一副泰然自若?喝,抛开后半段的那些先不谈,你这个家伙究竟认识什么熟人,一声令下就能发别人的隐私出来,能不能介绍给我稍微认识认识啊?”
相当难得。
老板说出口的这句话并没有被我刻意美化,确确实实就是从我相识他以来,脏味助气词使用的最少的一回。
所以我才会说相当难得。
“那人很讨厌接触男性,哪怕有我提供介绍信,估计也是行不通的,所以,还望石老板别因此介怀。”
石兴安,接连开啐“焯!屁话谁不会说,焯!”
因为这句话的存在。
我,果断扭头看向身旁的周潘。
有意无意地透露了一个信息出去。
“那人,其实是社联会首席的妹妹,潘哥知道吗?”
周潘,顿时露出崇拜的表情“原来是她啊!”
老板,立刻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动到这位知情者。
狠狠地盘算着自己心中的小九九。
只见周潘毫不顾虑地道出自己的所知“那个小女生,的确是我校情报贩子里面最吊的,而且脾气方面也是最奇怪的,想要拜托她干活除了得掏不少钱,更多的是看缘分。”
呃。
头槌少女的确是有点奇怪。
倒也不至于被你说得那么玄乎吧?
石兴安,依旧不依不饶“焯!吊人的作风不是吊吊难道会是絮絮叨叨啊,这他娘亲的不是废话吗焯,你他娘亲不爱吃鸡别说舔巴!”
这。
已经是被我美化过且不影响正常阅读的句式,实际上老板的话还要脏狠得多。
为了防止周潘给许道格打小报告。
我,特意补充至关重要的一句。
“这是我吸取上一次教训之后,专门为了预防高二袭来的底牌来着,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给提前用掉了,现在不仅亏欠了她不少的人情,也不知道二高的下一次袭击是什么时候,潘哥啊潘哥,我是真离不开你们啊。”
原本以为。
周潘应该能够马上理解我这句故意为之的含义。
结果。
身为外人的石兴安,反而比他更早地露出释怀的表情“焯,还以为你这吊人能就此崛起,结果却只是透支了银行的信用卡,焯。”
言下之意。
白担心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