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潘,果断使用眼神朝着我发送求救信号。
你的求救对象选错啦。
我目前扮演的可是愚者的角色,绝对不可能会回应你的求援!
就在我们即将要为下一场的争论蓄势润喉的期间。
店外,又发生一点小状况了。
石兴安连忙停下争吵。
满嘴蹦出十来个不再是助气风味的‘焯’字,就这么回到店门口,眉头微微皱起盯着前来此处的那一群年轻人看去。
大部分年轻人的头顶上,都刻意漂染成一撮很丑陋的枯黄,还专门用啫喱水支棱起全部留海与发梢,眨眼看去果然相当精神。
锁骨附近贴着刚买来的刺青图案,却因为过敏的原因留下了红红一片。
清一色歪着脑袋,只用一边牙齿咬着棒棒糖,给人感觉宛如落枕导致的逼不得已。
迎风吹散的糖粉恰好落在他们耳骨上的数枚耳钉,本以为是打上去的,结果其中一人碰巧被糖粉弄得有些不太舒服,随便一挠就把那枚粘贴上去的耳钉给弄下来了。
众人身上穿着印有食物英文名称的紧致服饰,如果是水果的话那倒还行,但为什么非得是水果沙拉、番茄浓汤、意式千层面、炸鱼薯条…这些呢?
万一被外国友人以为你们是餐厅服务员,目前在街边游行宣传饮食店特色那该怎么办?
腰间捆绑着三条不太起眼的金属锁链,底下则是同一款式的破洞牛仔裤,眨眼看上去的确蛮符合古惑仔那部电影提供的穿衣思路,只是…吧。
那三条玩意并不是装饰用的金属锁链,而是沉重到能让服饰快要出现脱线的真家伙。
至于破洞牛仔裤更是宛如被狗咬的那般,明明已经可以变成短裤,却依旧残存着些许的藕断丝连,勉强能够将其称之为所谓的长裤。
咳!
我的描述似乎有点过多了。
为首的并不是年轻人,而是一位身穿西装顶着半个油头的中年人。
为什么只有半个油头?
因为他是地中海啊。
而为首一旁的年轻人,我明确记得是周二那天,当时的他很天真地以为自己很牛逼哄哄,乐呵乐呵地进入拐角小巷误以为能够讨点好处,结果被人逮着胖揍一顿的嚣张青年。
现如今的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已经不需要更多的理由了吧?
果真如同那天那个负责打跑这群小鬼头的中年大叔所言。
‘打走了小的,来了只大的,打跑了大的,来了只老的’
没完没了是不是。
尽管智商的部分从我踏足进入这个领地的瞬间,就被毫不犹豫地减少了五十点,但也不至于会因此陷入低智商的迷茫状态。
为首的西装油头不断叫嚣着,示意上次那个教训他侄儿的中年老大哥,赶紧滚出来当着大伙的面前磕头认错赔礼道歉,若是不从就把这里给砸了。
来来去去依旧是那无比熟悉的老三句,怪不得武侠片里面的登徒子为什么无需背诵台词。
眼神涌现何为嚣张,表情展露何为得意。
正当他们都误以为这事已经稳了,别人绝对会看在人数的优势上怂了。
奈何。
杂货店老板压根就不打算鸟他,而是自顾自地回到店内翻出粗糙的烟卷,点燃的同时还不忘美美地吸上一口。
眼看如此漠视的态度,西装油头立刻暴怒。
却,迟迟没有喊人动手。
原因很简单。
这里是名为三角洲的环头,打架斗殴往往都会落得一个不好的下场。
快看周遭那些邋邋遢遢的用餐桌椅,根本就找不到一张完整且漂亮的存货,或多或少,都被历史发生过的战役充当了一回趁手武器。
总之。
杂货店老板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西装油头只能保持干瞪眼的模式,那群气势汹汹的精神小伙逐渐转变成大眼瞪小眼的表情,周遭的吃瓜群众根本不介意好戏什么时候才上演。
眼看尴尬的气氛越来越浓烈。
率先打破寂静的,是老板。
然而他的闲聊对象却并不是西装油头。
而是身旁的周潘。
“想让我立刻承认他的身份也不是不行,只需当着我的面前掏出成绩即可。”聊到这里时,石兴安连忙挑了挑他那尖锐的嘴“去摆平他们,限时十分钟以内。”
周潘,一个踉跄“石石石老板,你这是在开玩笑吧?十分钟以内?让我们两个去摆平他们二十来人?”
话应未落。
我不识趣地提前一步打断道。
“不好意思潘哥,我是伤残人士,待会若是真有架要打肯定只能让你上。”
周潘转过身来,怒骂一句“他娘亲的你少说一句行不行。”
随后。
周潘端出讨好式的笑容,回看杂货店老板“石老板,石董事长,您看这样如何,我们换一个检验成绩的方式,至少是无需打架的那种。”
石兴安撇撇嘴“这也不是打架啊,在想什么呢焯。”
周潘,完全没能反应过来“如果这…真的无需打架就能解决问题的话,那你让我们该怎么做才能摆平事端嘛。”
因为全程都只能看着我们闲聊。
不知不觉就被完全忽视的西装油头,立刻大声呵斥“他娘亲的,老子从未被人如此瞧不起,今天老子非得……。”
衔接在这之后。
西装油头,再次被我们三人给冷落。
理由不为别的。
纯粹就是这人只敢叫嚣完全不敢动手,甚至连呼唤身后的小弟上前一步都没有做过。
石兴安轻叹一声“焯,就你这智商还敢上高中,把脑子扔去喂狗都遭嫌弃啊,放薯片的货柜底下有个木盒子,去里面寻找汉哥的电话打过去知会一声,事情不就摆平了么。”
周潘,终于醒悟了过来“哦哦,原来那天的那人就是汉哥啊,既然已经有解决方法…。”
停下后续的碎碎念。
他,特意看了我一眼。
碍于我只有左手可以自由行动。
根本不适合去做翻箱倒柜的工作,倒不如说,我去了也只是徒增麻烦罢了。
于是。
周潘,独自一人灰溜溜地转身走进店内“果然还是只能由我去解决啊,唉。”
眼看我迟迟不动。
石兴安嗔怪“焯,你还愣在这里作甚。”
“像我这种伤残人士进去那么狭窄的地方找东西,没有添乱就该偷笑了。”
石兴安“喝,原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的啊,确实要比那几个混不吝的小子聪颖些许,怪不得为什么会安排你顶替这个位置。”
说罢。
杂货店老板把粗制烟卷扔到地上,用脚底下的人字拖踩灭烟头。
在此期间还不忘记吐一口浓痰。
石兴安,再次撇过目光看向我“但是小鬼,你和我们明显不是同一路的人,这里无论是谁都能轻松看得出来,如果你真藏有什么特殊理由必须掺和一脚进来,那就赶紧给我们秀一下你的肌肉,而不是你的那根白萝卜。”
话音刚落。
老板,鄙夷地指了指我的断臂。
显然这才是我难以融入此处的关键。
毕竟在座每位要么就是混社会,要么就是精神小伙,除了嘴巴与态度特别硬朗以外,除此以外的部分都能用嚣张去构筑。
哪有人会像我如此这般,刻意展露伤残孱弱的丑陋一面。
因此。
老板的言下之意就是不准许我借着‘卖惨’的方式混入其中。
最低要求,也得在众人面前秀个肌肉的程度。
但由于这些话语不适合说给周潘听。
于是。
他老人家刚才才会刻意支开周潘前去店内忙活。
只为了与我单独聊一聊。
石兴安,继续补充后续的质疑“怎么,你这小鬼不敢吗?既然不敢那么干的话,那你可以给我滚出这个地盘了,以后都别指望能够再踏……。”
还没等老板放完狠话。
智能手表非常适合时宜的传来一次震动,这是确定小际尚未沉睡的意思。
我,提前一步从裤兜掏出落伍手机。
“秀肌肉是吧,放心,我保证能在周潘出来之前摆平这事。”
石兴安,愕然地点了点头“哦…哦,焯你别勉强啊。”
“不勉强,很快就会结束的。”
在老板的面前。
我,刻意露出轻松惬意的态度。
在西装油头的面前。
我,顺势端出不屑一顾的表情。
但在我自己的心底里。
却只能不断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以此确保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缓缓地出现在杂货店门口。
借着手举落伍手机的姿势,趁此机会让智能手表的摄像头瞄准着眼前的所有人。
轻声谈吐出那么几个字。
“小际,帮我找几个显眼包的情报出来,我待会用来威胁他们用。”
说罢。
智能手表,再次传来熟悉的一次震动。
是同意计划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