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绕了个圈子说出自己的顾虑,以及现状的残酷。
沈楠老师侃侃而谈“想要在沙盘游戏拿下名次可并不简单,据我所知,就连名校的学生都无法常驻在位列前茅的榜上,更别提,我校不仅没有与这赛事相关的前车之鉴,甚至就连队伍都是临时拼凑出来的参差不齐。”
眼看我依旧没有除此以外的表示。
他再次转动自己底下坐着的办公椅,顺势发出咯吱的一声。
沈楠老师“你若是真有这天大的本事,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然而…。”
话锋一转。
男神举起粗壮的手臂,竖起一根手指头。
就这么用力戳了戳我的胸口。
沈楠老师,眼里全是否定“为什么我听你们班的同学说,你小子除了英语这一科目以外,其余科目的成绩只能在及格线上勉强起飞呢,快给我解释解释这个现象。”
如果换做是以前的我,下一句肯定会衔接‘那是因为’的四字开头。
如此一来,就会陷入男神设下的自证陷阱,无法自拔。
所以。
我得反思路而行,使用更加强势的语气去揭过这个话题。
“老师,请问绝对的绝对是反义词吗。”
哲学绝对主义认为这世上存在着某种绝对的事实。
但若是以相对主义哲学角度来说,却并不存在绝对的绝对。
虽然那不至于是反义词。
却也不能将其称之为是绝对的近义词。
眼前的现实没有意林,不代表意林不能存在于脑海的现实。
我只是说出了该有的感叹。
但在男神的耳里听来,明显就是另一回事了。
沈楠老师先顿了顿,随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的语文是哪位老师教的。”
我。
戏谑地回了一句。
“可以是体育老师教的。”
沈楠老师,再次让自己底下的办公椅发出咯吱一声“什么叫可以是体育老师教的,你这是在诬蔑我的职业啊。”
“如果连看清理想,学习理想,认同理想,追随理想都能被称呼为诬蔑的话,那么,这个世界反而还挺可悲的。”
男神,顿时无语。
尽管他很想反驳些什么,却始终无法把心底话坦白。
更是为此特意深思熟虑一番,最终,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沈楠老师“晚上,记得留意我回你的消息。”
妥协了。
却又不完全是谈妥。
毕竟今天晚上的男神,没有义务必须告诉我他从杨级长那头打听回来的情报。
更有可能还会继续揪着理想二字,让我们之间的闲聊必须文青起来。
唉。
未来的问题,到时候再说。
反正。
这都是创立外联部的必经之路。
…。
……。
傍晚。
沙盘游戏群聊组的创建人,也就是小金这位转校生。
她忽然建议我们这群家伙,今天傍晚留下来前往空教室那头,稍微研讨那么几个小时顺便熟悉熟悉游玩规矩。
显然。
这个举动必然会把身处于二年级,且,放学时间与我们截然不同的破音机,就这么活生生地排挤出去我们这支临时拼凑的群体。
若是什么招呼都不打,必然会出大问题。
所以。
转校生难得聪明了一回,竟然晓得先行一步取得了破音机的同意。
奈何。
我不同意。
因为今天傍晚的周潘,无论如何,都需要我再次前往三角洲那个环头,只为替许道格等人忙活,具体就是从杂货店里面挑选合适的承接业务。
哪怕没有得到小际的提醒,也不见得我会分不清优先度顺序。
临时拼凑的队伍无论再怎么磨合,终究还是无法在团结这一层面上,比得过赛事当天的任何一支其他队伍。
以及。
我们目前止步于规则的熟悉程度,在实战环境底下更是丑态百出。
外加。
今天是4月10号,赛事那天则是13号,前后还剩三天不到的时间而已!
‘不被看好’这四个大字,显赫无比。
反正都已经成这个鸟样了,又何必拘束于临阵磨枪的剩余时长呢。
当然。
事已至此并不是完全没有胜算的,毕竟,沙盘游戏除了考验人事管理能耐、理解市场运作机制、激发创新思维以外。
更多的,是锻炼团队协作能力。
相反来看许道格那个特殊的涉黑事件所带来的利端与弊端吧。
我若是没有得到前哨站的帮助,二高的下次来袭必然只会变得更加猛烈,在此期间我若是得罪了前哨站的好意,他们与二高临时结盟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这份可能。
与其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位盟友。
只要我能在他们面前证明自己有点价值的话。
这扇名为逃生通道的大门就不可能会贸然关上。
而且。
我手上还有一张无比诱人的底牌,迫使前哨站不敢轻易割舍掉我这个假装棋子的棋手。
离开学校,搭乘公交车。
到达名为三角洲的环头。
不知为何。
每次踏足这个地方的瞬间,自己的智商就会直线下降五十点。
而周遭更是狼藉一片。
呃,这句话并不是在描述这里很多烂尾楼,又或者是什么危楼底下布满各种碎瓦破砖。
纯粹就是,那些吸着烟叼着棒棒糖的混社会,动不动就朝着地上扔垃圾倒水,弄得到处都是铁锈色的水渍,更有人把鼻屎或脏了吧唧的手往墙上使劲蹭。
若不是附近姑且还会有那么一两个知道廉耻的人,朝着不远处破口大骂起来。
真怕他们脱裤子当街放屁撒尿拉屎啊。
惯例,来到杂货店门口。
店门口还是一如既往的摆放着两台勉强能看出标签贴着五级能效的冰箱,而里头更是只有啤酒和沙氏汽水这两种极致的选项可供选择。
本以为待会又得转身前去角落的桌子歇一歇。
结果。
今日份的店老板并不打算浪费那个时间。
只需一个眼神,就准许我与周潘进入店内。
头顶上的吊扇接连发出嗡嗡嗡的电机声,收款台上的报纸一角正试图往外起飞,专门用来压着报纸的金属火机倒映着吊扇的旋转叶片。
看完最后一眼手机。
杂货店老板石兴安,终于愿意开始谈及正事“小潘啊,虽然我知道你们有点缺钱,也知道你们放不开手脚,我同意让你们接点小活,但不代表我同意让他晓得你们在干什么活。”
老板,几乎每说一句话都会附带一个‘焯’字。
而我则是无意间在自己的脑海中省略了这个助气字眼。
周潘,义愤填膺“石老板,前天不是已经说好了么。”
话音刚落。
老板顺势从附近的烟盒掏出一根工艺粗糙的烟卷。
快速点燃,猛吸一口。
石兴安,吞云吐雾意识飘飘然“一时糊涂忘记规矩犯下的事,不算不算。”
他这翻脸的速度堪比闪击波兰啊。
周潘,果断啐了一口“焯——!”
尽管周潘真的很想发泄这份怒火给眼前那个嘴巴很尖的老板。
奈何,对方的实力根本就不是自己这种小人物可以招惹的。
于是乎。
周潘果断把满眼的怒火都发泄在我的身上,具体做法就是狠狠地瞪着我看。
‘都怪你昨天周三傍晚没来,害老板又得重新衡量利弊了’
我又不傻,你根本不必挤出这句心底话在自己的表情上。
再说。
老板若是打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让我参与进来,那么,他老人家随时都有本事可以没收那个权限回去,完全无需在乎究竟是什么时候给予过什么样的权利。
因此啊。
我相信这位嘴巴很尖舌头很长,且,每说一句话都会带个‘焯’字的杂货店老板。
今日的他,肯定会趁此机会借着‘规矩’二字安排一点事情去作为取而代之,更是为了避免我前天那几句赞美就被弄得飘飘然,而特意做好了非常充足的准备。
预估。
接下来的情况有点类似于过五关斩六将的级别吧?
只是稍微深入了解一点应该不难发现,他老人家的算盘大概率是借着考验二字,强行把一份收费劳动转变为义务劳动去作为考核内容。
嗯唔?
你问我为什么会这样子去思考?
因为他们拜的可是关公,而不是佛祖啊。
眼看周潘重新组织好反驳用的句式,正好,也是石兴安抽完那根制作粗糙的卷烟之时。
于是乎。
这两人便有来有回地开始争论起来。
尽管每一句话都稍微有那么几分道理,奈何,由于‘焯’这个字眼的使用频率实在太多,难免会让周遭的人下意识地误以为他们是在吵架而不是在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