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着元宝这副姿态,梦清桐突然心血来潮的想和元宝共舞一场。
“来啊元宝,和我跳一场舞吧。”梦清桐的声音裹着笑意砸下来,伸出手拉着元宝。
她的手移到他腰后,另一只手捏住他的手腕往上提,迫使他抬起胳膊。元宝的肩膀立刻传来撕裂般的疼。
“就这样。”她低头看他,眼睛炯炯有神,嘴角扬着。然后她开始动,脚在滚烫的地面上碾出细碎的声响,带着他转圈。她比他高许多,每一次转身,元宝都得踮起脚尖才能勉强跟上,可脚踝的扭伤处传来的尖锐痛感,又让他的反应慢了半拍。
她哼起了歌,调子很轻快,在空旷的天台上撞出回声。
这歌声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震颤,从喉咙深处漫出来,缠上天台的风。她的声带就是被精心打磨过的玉片,每一个转音都滑得圆润,尾音拖得极轻,余音绕梁,让人浮想联翩。
开口的瞬间,唇瓣先张成个圆润的弧,再缓缓松开,声音便挟着热气漫出来。没有刻意亮嗓的甜,只有喉间颤音的润,稠稠地滑过耳畔,余味里缠着点奶香。唱到恰当的时候,舌尖往上颚一顶,唇瓣顺势抿了抿,留下道湿润的痕,红得像是刚被吮过。
随着歌声,她的身体不断摇摆,充满活力。胯骨轻轻往侧顶了顶,带动裤底扫过脚踝,露出的脚部掺出层薄肌,随着节拍微微起伏。脚跟着地时轻重交换,像猫踩奶似的,带起点慵懒的韵。
她带着元宝,每一步都踩着鼓点。领口随着动作往下滑了些,露出半截锁骨,冷白皮上缀着的细汗像碎钻,随着她转头的动作滚进窝里,消失不见。抬手时,胳膊举得笔直,指尖张开又收拢,像在抓那溜过指缝的旋律。
唱到喜欢的部分时,她仰头笑了,没有掩唇的矜持笑,是张大了嘴,露出整齐的白齿,牙龈泛着健康的粉。唇瓣张得更大,红得快要滴血,唱到高音处,下颌线绷出清晰的轮廓,脖颈上的筋络浮起浅淡的青,却丝毫不显狰狞,反倒添了点野性的艳。
身体跟着旋律摆动,腰肢拧转时像条灵活的蛇,虽无裙摆但却像朵盛开的花。
唇瓣依旧张合得厉害,红得发亮,尾音拖得极长,她的身体也跟着往下沉,膝盖弯成个好看的角度,腰却挺得笔直,像只即将展翅的天鹅。
唇瓣慢慢收拢,最后轻轻碰在一起,发出个模糊的气音,既像唉息,又像亲吻。
元宝听见那歌声贴着耳廓擦过,她的脖颈随着换气轻轻滚动,喉结动的幅度很小,歌声却像有了形状,顺着她的手臂爬下来,缠上元宝被抓紧的手腕。
她的歌声在天台上盘旋,时而高得像动人的百灵鸟 叫,清亮得能穿透云层;时而又低得像浸在水里的钟,嗡鸣着安慰人的心情。她唱到动情处,指尖会无意识地松开些力道,元宝的肩膀刚要松弛,又被她带着往更高处提,可那歌声偏在这时漫过来,像温水漫过脚背,让他恍惚间忘了膝盖的裂痛。
她的气息拂在他额角,带着运动后的微热。唱到长音时,她的胸腔会轻轻震动,那震动顺着相握的手传过来,和元宝手腕上白玉环的冰凉撞在一起。玉环被歌声似乎震得发颤,叮铃的轻响嵌在旋律里,像给这首曲子缀上了细碎的银饰。
她的手臂挥动着,带起的风扫过元宝的脸颊,
旋转的间隙里,梦清桐的目光落在元宝颈间。粉白色的蕾丝带在他汗湿的衣领间晃荡,末端系成的蝴蝶结随着动作不断摇摆,固执地翘着边角,她的小指突然勾住丝带,猛地往回一拽。
元宝的喉咙被勒得发紧,咳了两声,后腰撞到她膝盖上。
“你看,元宝。”梦清桐的声音里裹着笑意,指腹碾过蝴蝶结的结扣,“这多合适。”她低头时,发丝扫过元宝的耳廓,带着香味的热气烫得他缩了缩脖子。
可没多久,她又唱了起来。
元宝的背撞到了天台边缘的栏杆上,冰凉的铁皮撞在他后背的旧伤上。梦清桐的手还在用力,推着他继续旋转,他能感觉到后背的皮肤被磨得发疼,结痂的地方大概又裂开了,疼痛又把他拉回到现实。
“停,停下来”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嘴里里挤出来,又干又哑。但梦清桐的歌声盖过了一切,她甚至笑出了声,手指在他背后拍打着节奏,力道越来越重,像是在敲一面鼓。
他的视线开始发花,接着脚步更乱了,踉跄着差点摔倒,梦清桐却更用力地拽住他,手腕被捏的地方像要断掉,麻木感顺着胳膊爬上来。
“先等一下,清桐”他抬起头,看清了她的脸。她的下巴微微扬着,笑容亮得晃眼,仿佛这世上再没有比此刻更有趣的事。她的歌声突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兴奋,手指甚至开始在他胳膊上打拍子。
元宝的膝盖一软,几乎跪倒在地。是梦清桐的手及时捞住了他的胳膊,那力道却让他疼得闷哼出声。
“别再这样下去了”痛到极致的生理性反应和恐惧让他的嘴唇发白,。“我真的,不行了。”
梦清桐终于低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扫过他惨白的小脸,扫过他被汗水打湿的额发。她的歌声顿了顿,嘴角的笑意却没减,反而伸手理了理他发乱的衣领。
“快结束了。”她说,然后她又重新拉起他的手,歌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欢快。
她的手始终牢牢地拽着他,仿佛他不是一个会疼会累的人,只是个随着她的动作摆动的玩偶。
“停下”他几乎是在低吼,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但他的反抗在她面前像一粒投入湖面的尘埃,连涟漪都没激起。她拉着他的手,又转了一个更大的圈,他的脚踝终于支撑不住,重重地磕在水泥地上。
梦清桐的歌声终于停了。她低头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她的手依然没松,只是微微偏过头。
“怎么不动了,元宝?”她问,语气里带着点困惑,更多的却是不耐烦。
“这可不行啊,我正在兴头上呢。”
没等元宝回答。
她又拽了拽他的手,终于松开了些力气。但只是一瞬间,她又重新握紧,力道比刚才更狠,像是要把他捏成齑粉。
梦清桐再次动了起来。
她的舞步骤然变得激烈。不再是慢悠悠的转圈,而是大幅度地甩动胳膊,脚下的节奏又快又乱,像在肆意发泄心中的激情。
“你看,你看元宝。”她反复念叨着,声音里的欢喜几乎要溢出来,“你动起来更好看了。”她突然把他往空中提了提,元宝的脚尖离地的瞬间,浮空的不适应让他发出呼喊,却被梦清桐的笑声盖了过去。
蝴蝶结的丝带松了些,垂在他锁骨处,被汗水浸成深粉色。梦清桐腾出一只手,重新将结系紧。
“元宝,你再高点。”她又命令道,手臂猛地往上扬。元宝整个人被带得踮起脚尖。
她拽着他往天台中央冲,脚步重得像在砸地,元宝被拖得踉跄,膝盖一软,又要跪在地上。
她却在这时猛地停下,反手将他按在怀里。元宝的脸贴着她浸湿的校服,能听见她急速的心跳。她的手死死扣着他后颈的丝带,力道大得像是要把那截蕾丝嵌进他皮肉里。
梦清桐突然又动起来,这次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亲昵,时而把他往怀里按,时而又猛地推开,让他在失重感里跌跌撞撞。
发现元宝没有再看她,她的声音冷了一瞬,随即又染上笑意,手指捏了捏他的脸颊,“别乱看,你现在只能看我。”她的拇指擦过他的嘴角,然后猛地用力,将他的脸往自己这边掰。
梦清桐的舞姿越来越疯,带着他在地面上扭动、旋转、冲撞。
而梦清桐还在笑,还在哼歌,手指时不时抚过他颈间的蝴蝶结,或是碰碰他腕上的玉环。她的眼里只有那点粉白色和莹白,只有他被迫扬起的脖颈和颤抖的肩膀,那点被疼痛扭曲的“可爱”,让她极度癫狂,兴奋得不知收敛。
元宝的膝盖支撑不住,在又一次旋转时重重跪倒在地。疼痛感瞬间漫上全身,但梦清桐还没尽兴,她弯腰拽住他颈间的丝带,把他往自己跟前拉。
丝带深深勒进他的喉咙,无力感和剧痛一起涌上来。元宝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她眼里那片与自己无关的、近乎热恋般的痴迷,让他身体止不住的发软。
“元宝,你可要跟上啊。”她笑着说,手指在他腰上用力一宁,腾得元宝浑身一颤,眼泪差点从眼眶里滚出来。他想躲,却被她箍得更紧,只能任由自己被带着往斜里冲,膝盖重重撞在她膝盖上。
她的歌声渐渐拔高,身体猛地向后仰,同时拽着元宝的胳膊往自己这边拉,他被迫弯下腰,脊椎的刺痛顺着尾椎骨爬上来。他看见自己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歪歪扭扭地贴在地上,和梦清桐那个跳跃着的、充满活力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显得格外滑稽。
梦清桐的脚踢到了他的脚踝,那里的扭伤处立刻肿了起来,疼的他紧咬下唇。但她浑然不觉,反而因为这意外的碰撞笑得更厉害,脚步迈得更大,几乎是拖着他在天台上转圈。
梦清桐毫无征兆的停下来,抱着他的脸左右看了看。她的掌心滚烫,带着汗,压得他颧骨生疼。“元宝,你怎么不笑,是因为不好笑吗?”她问,语气里带着点困惑,随即又自己笑起来,“不过,不笑你也很好看。”
而元宝只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被歌声切开,碎成零星的气音,被卷进旋律里,成了不和谐却无法剥离的伴奏。
梦清桐的指尖在他后背轻轻打拍,力道比刚才柔了些,像在抚摸琴弦。她的歌声随着舞步起伏,快时如檐角风铃被急雨敲打,慢时像暮色里最后一声归鸟的啼鸣,拖着长长的余韵,在空旷的天台上荡开,撞上栏杆又折回来,层层叠叠地裹住他。
元宝突然觉得那疼痛都变得模糊。不是消失了,是被这歌声泡得发涨,成了一团模糊不清的黑雾,压在胸口,却摸不到具体的形状。
他看着梦清桐微闭的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她整个人都浸在自己的歌声里,身体的摆动成了旋律的延伸,连拽着他手腕的力道都跟着节奏变,松时像流水漫过,紧时像琴弦骤然绷紧。
歌声在某一刻突然顿住,只剩她急促的呼吸在风里散开。随即又低低地起了头,像大提琴的最低音,嗡嗡地贴着地面滚,撞进他的神经里。
梦清桐每一个舞步当真步步生莲,此刻她的侧脸冷白皮泛着银辉,像是上好的羊脂玉浸了光,泛着润而不腻的光泽。琼鼻秀挺,山根处泛着薄红,气血涌上来,衬得那截白皙的鼻梁像浸在桃花水里,眉峰尾端微微上挑,眼波流转时,那点爱意便顺着睫毛往下掉,落在元宝脸上。
嘴唇带着天然的绯色,唇线清晰得像画过,此刻微张着换气,露出的牙齿白得发亮,舌尖偶尔扫过下唇,带起一点水光。她的眉骨很高,眼窝陷得浅浅的,抬眼时那双眸子亮得惊人,瞳仁里焕发出无穷的生机与活力,元气满满。
香汗顺着她流畅的下颌线往下滑,没入衣领,把脖颈的线条衬得愈发修长,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是那种被阳光吻过的暖白。
而元宝的脸早被疼和汗浸得扭曲,但这掩不住骨子里的俊朗。他的眉眼生得清俊,眉峰不算锋利,却带着少年人独有的干净弧度,此刻因为忍痛而紧紧蹙着,睫毛不算长,却密得像小扇子,被汗水打湿后贴在眼睑上,偶尔抬起眼时,能看见他瞳仁里翻涌的痛,那点水光让他的眼睛显得格外亮,像蒙着雾的星子。鼻梁高挺,鼻尖因为缺氧泛着红,嘴唇抿得紧紧的,唇色很淡,却棱角分明,被牙齿咬出了几道白痕。他的下颌线还带着青涩,却已经有了清晰的轮廓,汗水顺着线条往下滴,滑过脖颈时,能看见那截被蕾丝带勒出红痕的皮肤,反而衬得他脖颈的线条愈发纤细好看。
他们站在滚烫的天台上,一个因为快乐而容光焕发,一个因为痛苦而面色苍白,可阳光落在两人身上时,却都透着逼人的好看。梦清桐的美带着侵略性,如同盛开到极致的玫瑰,刺和香都张扬;元宝的俊是带着易碎感的,如同被雨打湿的白梅,哪怕折了枝,风骨里的清俊也藏不住。明明是这样强烈的美,凑在一起却成了天台上最刺眼的景,她眼里的痴迷和他眼底的痛楚,都被这副好皮囊衬得愈发尖锐,像两把出鞘的刀,互相抵着,却又闪着同样的光。
梦清桐停了下来,指尖轻轻抚过他下颌那道红痕,触感滚烫。她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情绪,有疼,有隐忍,还有各种不甘。他的唇依旧紧抿着,唇线分明,下唇红得触目惊心。可在她眼里,那紧抿的唇,那蹙起的眉,那因疼而微微颤抖的睫毛,都像是精心勾勒的画,每一笔都砸在心上。
梦清桐笑了,笑意从眼底漫到唇梢,樱桃唇弯成好看的月牙形。“今天我真的非常开心,元宝。”她说着,又往前凑了凑,这次用鼻尖轻轻蹭了蹭他的鼻尖。他的鼻尖微凉,带着点汗湿的潮气,她的琼鼻却暖,白里透红的模样,像玉雕的花苞。
“你看你,”她的指尖滑到他眉心,轻轻揉开那道紧蹙的褶皱,“疼成这样,眼睛倒亮得很。”
元宝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看着她眉如远黛,眼若秋水,看着她唇红齿白,肌肤胜雪。此刻她站在那里,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步步生莲,可步步都踩在他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