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的光在三人身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她们被深渊之力束缚在冰冷的铁架上,伤口还在渗着混着黑色雾气的血,却依旧死死咬着牙,眼神里残存的狂热像将熄的炭火,在恐惧的寒风里明明灭灭。

我坐在她们对面的木椅上,指尖转着那枚黑色晶体,漫不经心地扫过三人。

埃莉诺靠着墙壁,嘴角噙着一丝看戏的笑意,我俩放在故事里就属于是那种邪恶二人组了。

斯露拉站在角落,红发垂落遮住半张脸,方才埃莉诺拖她们进来时,她确实抬了下头,睫毛颤得像被风吹动的蝶翼,但那双浅褐色的眼睛里,惊惶只浮了一瞬,便又沉回死水般的空茫——仿佛眼前这三个浑身是血的影子,和地牢里的老鼠没什么两样。

“总得有个称呼,不然使唤起来多麻烦。”我停下指尖的动作,目光落在最左侧那个还在试图挣扎的影子身上。

她刚才融入月光时像块融化的冰,此刻被铁链勒出的伤口正冒着白烟,却仍用那双充血的眼睛瞪着我,像只不肯驯服的野猫。

我屈起手指,轻叩她的脸颊,“至于名字——塞拉菲娜,听着像个会在月光下哭的名字,配你这副装模作样的冷硬,倒挺合适。”

塞拉菲娜的喉间发出嗬嗬的声响,显然想啐我,却被深渊之力扼住了喉咙。

她胸口的蛇形烙印烧得通红,契约在疯狂反噬她的愤怒,可那双眼睛里,除了对索恩的“忠诚”,竟还藏着一丝被点名时的错愕——她们大概从没被人好好叫过名字,只有“七号”“影子丙”之类的代号。

我移开目光,看向中间那个被暗藤反噬、手臂缠着血痂的影子。她刚才操控藤蔓时动作狠戾,此刻却缩着肩,像只被踩住尾巴的小兽,眼神躲闪,却又忍不住偷偷瞟我手腕上的深渊气息。

“你操控藤蔓的样子,倒像在玩一条不听话的绳。”我笑了笑,“名字嘛……伊拉,听着软乎乎的,正好衬你这副外强中干的怂样。”

伊拉猛地抬头,嘴唇哆嗦着,似乎想反驳,却被契约压得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

她的目光扫过塞拉菲娜,又飞快低下头,指尖抠着铁架上的锈迹。

最后是那个燃烧过生命力、此刻气息奄奄的影子。她的头发被火焰燎得焦黑,嘴角却还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像是在回味刚才献祭般的攻击。即使被铁链穿透肩膀,她看向我的眼神里,竟还残留着几分“为主人殉道”的狂热。

“你烧自己的时候,倒像跳了支不错的舞。”我用匕首挑开她焦黑的衣领,露出底下同样滚烫的契约烙印,“名字就叫卡珊德拉吧,听说预言家都爱自焚,你倒是有点这意思。”

卡珊德拉突然笑出声,笑声嘶哑得像破锣,“主人……会杀了你……撕碎你的灵魂……”

“哦?”我挑眉,俯身凑近她,深渊的气息如潮水般涌向她的烙印,“那你可得活着回去告诉他。不过——”

我用匕首尖点了点她的胸口,“你这颗快烧透的心脏,还能撑到见他吗?”

卡珊德拉的笑戛然而止,瞳孔骤然收缩。契约烙印的灼烧感突然翻倍,让她痛得浑身抽搐,刚才那点狂热瞬间被恐惧冲得七零八落。

我直起身,拍了拍手,看向角落的斯露拉,“你看,她们和你一样,都被人刻了印,灌了药,逼着学怎么摇尾巴。”

斯露拉没动,只是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但我能感觉到,她的指尖在袖口里微微蜷缩了一下——或许是“和你一样”这四个字,戳中了她那层麻木的壳。

埃莉诺走过来,踢了踢塞拉菲娜的脚踝:“莉莉丝大人给你们起了名字,该怎么谢恩?”

三人挣扎着,却发不出声音。契约在深渊之力的压制下乱成一团,那些被强行植入的“感恩”程序彻底失灵,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和混乱。

“不必了。”我摆摆手,重新坐回椅子上,看着这三个在痛苦中扭曲的影子,像在欣赏一出精心编排的戏,“名字是给活物用的。能不能活下去,能不能记住自己叫什么……就看你们对‘主人’的‘忠诚’,够不够硬了。”

火把的光忽明忽暗,照在塞拉菲娜、伊拉和卡珊德拉的脸上,她们的眼神在狂热与恐惧间反复拉扯,像三盏忽明忽灭的油灯。

而角落里的斯露拉,终于缓缓抬起头,目光第一次落在这三个同类身上。空洞的眼眸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像深潭里沉底的石子,终于被投下的涟漪轻轻撞了一下。

但也仅此而已,我笑了,指尖的黑色晶体在火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游戏才刚刚开始,不是吗?

“我们是不会告诉你们任何事情的。”

“哦,那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毅力了,嘻嘻。”魔女的那张妖艳至极的脸庞露出令人心惊的坏笑,只是轻轻打了个响指,无尽的负面的情绪如同利刃尖刀一般三人的意识不尽的摧残,眼神中满是恐惧痛苦与悲伤的绳子。

“不要,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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