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塔立刻来了精神,忙不迭地凑近,“是吧是吧!这可是我父亲从南方城邦高价买来的!埃莉诺小姐要是喜欢,我让人给您画下来?我最近新请了位画师,据说技法不输皇家画院的大师呢!”
“不必麻烦。”埃莉诺微微颔首,目光落在花架旁的画板上,那里摊着一幅未完成的肖像,画中正是玛格丽塔,“倒是您的笔触很有灵气,这朵铃兰的阴影处理得很细腻。”
玛格丽塔的脸瞬间涨红,像是得到了老师夸奖的学生,手足无措地绞着裙摆,“您、您看出来了?那是我闲时瞎画的……”
接下来的时辰里,埃莉诺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顺着玛格丽塔的话头聊起了绘画与竖琴。
她谈起希德之森的精灵画师如何用晨露调和颜料,说起月光下的竖琴音乐会如何让花朵彻夜不谢,那些带着异域风情的优雅细节,像细密的网,一点点缠住了玛格丽塔那颗百无聊赖的心。
我站在廊柱的阴影里,看着玛格丽塔的眼神从最初的痴迷,渐渐变成了近乎崇拜的依恋。她甚至主动拉起埃莉诺的手,将一枚镶嵌着红宝石的戒指往对方指尖塞,“这个送给您!我母亲留下的,说是能安神……”
但我这一边的任务就简单的多了,埃莉诺指尖拈着一支刚剪下的月光玫瑰,冰蓝色的裙摆拂过花房的鹅卵石小径,留下一道静谧的光影。她侧过身,蓝白长发滑落在肩头,恰好避开玛格丽塔过于热切的注视,声音清浅如林间风,“这玫瑰的形态很特别,花瓣边缘的荧光像是被月光吻过的痕迹。”
玛格丽塔立刻来了精神,忙不迭地凑近,“是吧是吧!这可是我父亲从南方城邦高价买来的!埃莉诺小姐要是喜欢,我让人给您画下来?我最近新请了位画师,据说技法不输皇家画院的大师呢!”
“不必麻烦。”埃莉诺微微颔首,目光落在花架旁的画板上,那里摊着一幅未完成的肖像,画中正是玛格丽塔,“倒是您的笔触很有灵气,这朵铃兰的阴影处理得很细腻。”
玛格丽塔的脸瞬间涨红,像是得到了老师夸奖的学生,手足无措地绞着裙摆,“您、您看出来了?那是我闲时瞎画的……”
接下来的时辰里,埃莉诺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顺着玛格丽塔的话头聊起了绘画与竖琴。
她谈起希德之森的精灵画师如何用晨露调和颜料,说起月光下的竖琴音乐会如何让花朵彻夜不谢,那些带着异域风情的优雅细节,像细密的网,一点点缠住了玛格丽塔那颗百无聊赖的心。
马车的帷幔被埃莉诺放下时,最后一缕阳光也被隔绝在外,车厢里瞬间坠入粘稠的黑暗,只有斯露拉那头火焰般的红发,在昏暗中跳动着不安的光。
她被埃莉诺用契约约束着只能膝盖磕在木棱上发出闷响,却死死咬着唇没哼一声。那双燃烧着怨毒的眼睛在黑暗里转向我,像两簇濒死的鬼火,“混蛋——别碰我!”
话音未落,我的指尖已经抚上她盘起的红发。指甲擦过发间那枚廉价的铜质发扣,带着深渊特有的、冰冷刺骨的恶意。
“别碰?”我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的黑曜石,带着咯咯的轻笑,“奴隶也配说这种话?”
斯露拉猛地一颤,像是被烙铁烫到。她想挣开,却发现身体突然僵住——那些潜藏在她血脉里的契约烙印,此刻正被我散逸的魔力勾动,发出细密的灼痛。这痛感比玛格丽塔的皮鞭更刁钻,直往骨髓里钻。
“你看,”我凑近她耳边,温热的呼吸里混着铁锈般的腥甜,“你以为的‘依恋’,不过是脖子上的锁链。玛格丽塔把你像块破布一样丢给我时,你连哭着求她的资格都没有。”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眼底翻涌的恨意里第一次掺进了别的东西——一丝被戳破真相的慌乱。“闭嘴!”她的声音嘶哑,带着徒劳的愤怒,“主人只是一时糊涂!她会后悔的,她一定会——”
“后悔?”我轻笑出声,指尖突然用力,攥住她那束红发猛地向后扯。斯露拉被迫仰起脖颈,露出线条优美却泛着冷汗的锁骨。
我盯着她因痛苦而绷紧的下颌线,像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牲口,“她用你换了一块会发光的石头。在她眼里,你连那块石头的万分之一都不如。”
“不……不是的!”她尖叫起来,眼眶泛红,却不是因为疼痛,而是被这句话狠狠刺穿了心脏,“主人是爱我的!她只是被那个精灵骗了!只要我回去……”
“回去?”我突然松开手,任由她重重撞在车厢壁上。黑暗中,我的身形开始扭曲,墨色的触手从袖口钻出,缠绕上她的脚踝。
那些羽毛带着倒刺,轻轻刮擦着她细腻的皮肤,留下一道道血痕,“回哪个去?回那个花房里,看着她对着埃莉诺的背影流口水,再把你像旧玩具一样丢在角落?”
我俯身,猩红的眼眸在她眼前亮起,映出她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你以为你对她的‘忠诚’是什么?是你用契约捆住自己的锁链,是你看着她抚摸别人时,偷偷在枕头下藏着的那把磨尖的银簪——哦,不对,”
我歪了歪头,笑容里满是残忍的愉悦,“那件礼物,上周被她发现,踩断了吧?就像踩碎你偷偷藏起来的那束干花一样。”
斯露拉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那是她最隐秘的痛处——她曾以为玛格丽塔会喜欢她亲手晒制的干花,却被对方嫌恶地丢进泥里,还笑着说“奴隶的东西,脏得很”。
这些被她死死压在心底的屈辱,此刻被我像翻找垃圾一样抖落出来,摊在冰冷的车厢里。
“你恨她,”我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字字砸在她的神经上,“你恨她把你当狗,又怕她真的把你丢掉。你对着她摇尾巴时,心里想的是把她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扯断,缠在她自己脖子上——对不对?”
“不……我没有……”她的声音开始发颤,那些被契约强行扭曲的情感,她既想否认,又控制不住地想起那些午夜梦回时,啃噬着她的黑暗念头。
我突然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我。她的瞳孔里映出我此刻的模样——墨色的羽毛从眼角蔓延,嘴角裂开到耳根,露出两排尖利的牙齿。
“看看清楚,小奴隶。”我的指甲深深掐进她下颌的软肉里,血腥味在车厢里弥漫开来,“玛格丽塔给你的,是锁链上的铃铛。而我能给你的,是把锁链烧断的火——前提是,你得学会摇尾巴,摇得让我满意。”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恐惧。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顺着我的指尖钻进她的灵魂,那是比契约更可怕的存在,像一张无形的网,要把她所有的挣扎都绞碎。
“现在,”我松开手,看着她像断线的木偶一样瘫软在座位上,红发凌乱地散开,“收起你那点可怜的恨意。从现在起,你的眼睛里只能有我。你的主人,是我莉莉丝。”
我捡起掉在她脚边的一支月光玫瑰——那是她从花房带出来的,大概是想留作念想。花瓣在我掌心瞬间枯萎,化为黑色的粉末,被我轻轻一吹,落在她的裙摆上。
“记住了,”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口,那些墨色的羽毛悄然隐去,只留下眼底未散的猩红,“下次再让我看到你用那种眼神看埃莉诺……我就把你这头漂亮的红发,一根一根拔下来,喂给巷子里的野狗。”
斯露拉猛地一颤,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再看我。她的肩膀剧烈地起伏着,却最终还是慢慢低下了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只露出紧攥着裙摆、指节泛白的手。
车厢里重新陷入沉默,只有车轮碾过石子路的声响。我靠在角落,看着她那团瑟缩的火焰在黑暗里慢慢黯淡下去,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
打碎她的神,撕裂她的执念,再把她像揉皱的纸一样重新摊开——这才只是开始。要让一朵在污泥里扭曲生长的花,学会向着深渊的方向绽放,总得先让她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至于那些藏在她灵魂深处,连契约都捆不住的疯狂……呵,那正好。深渊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没被磨平棱角的、带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