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的晨练计划取消了,我不可能在身体欠佳的情况下还去跑三公里,我要的是锻炼,又不是自找苦吃。
不过得亏取消了,不然没了清晨那一个小时左右的睡眠时间,我的精神情况肯定更差,即便如此,洗漱的时候那有些苍白的脸都吓了我自己一跳,要想过去我可是从不熬夜的好孩子啊,像婴儿般自然醒,然后神采奕奕地迎接每一天才是我的日常。
虽然睡眠不足,但根据出发时间应该不会迟到,挺好。
这样想着,我拉开了门。
预料中的温暖的阳光并没有照到我的脸上,我仍处于阴影之中。
关上门,重新打开。
“……”
“……”
我和几名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面面相觑,然后我实在忍受不了沉默,率先开口问:
“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错了,我应该硬气一点才对,我背后可是有李卓安啊,怎么话一出口连词句都变了。
“小姐有请。”
黑衣人语气恭敬地说道,随后便主动带路,在本就狭窄的楼道内,其他人让出了一条仅供一人通行的小道。
没有拒绝的权利,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昨晚的胡思乱想后,对于林念月,我有了几分更加想要了解她的念头,她是否真的像李卓安说的那般,因为讨厌,所以想要去克服死亡呢?
跟着黑衣人,我们到了熟悉的黑色轿车前,通过打开的车门,我看到了坐在后座上的林念月,不知为何,她的面色有些急躁。
“进来。”
我本来正想坐到副驾,听到林念月的话,不由地收回了抬到半空的脚。
我看了眼李卓安,后者也明显感知到了林念月情绪的不同,对我点了点头,坐到了副驾的位置。
在我落座拉上门时,林念月便说道:
“今天不去上学了。”
“啊?”
车缓缓开动,但不是朝上学的方向,而是昨晚仓库,或者说实验室的方向。
“假已经帮你们请好了,老师也批准了。”
“原因。”
按捺住心中的一点小情绪,我此时更好奇林念月如此做的理由。
“早上我收到了冯淼的预言。”
“你们已经固定通讯了?”
“既然她有预言能力,而且发动周期是每晚做梦之后,那么没道理不让她每天早上醒来立即汇报。”
“额,她愿意?”
“她最好愿意,不聊这个,重点是今天的预言。”
林念月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仿佛说出口的是她自己也不愿相信的事。
“‘忍耐的尽头’将会被夺走。”
“‘忍耐的尽头’……”
“没错。”
“是啥来着?”
“连‘超自然物品’的名字都不记得,就你这样子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社长?”
“我当上社长也没几天啊,况且那么多东西,我能全记住才怪了。”
林念月揉了揉太阳穴,语气中满是无奈地解释说:
“那是一把刀。”
刀,忍耐的尽头,所以是忍无可忍一刀了事的意思吗?还挺容易联想的。
“不对不对,那些东西里面还有刀?”
“没有才奇怪吧,跟里面乱七八糟的其他东西相比,一把刀算正常的了。”
“比如?”
“跳○。”
“停,别说了,我就不该好奇的,所以那把刀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奇怪就奇怪在,它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从报告来看,那就是一把普通的瑞士军刀,最廉价那种,材质经检测没有特别之处,除了自然磨损,也基本没有人为使用痕迹。”
林念月一边看着手机,一边说着。
“也就是说,排除它存在特殊功能的可能性了?”
“从结果来看是这样,我已经吩咐人将它秘密保管起来了,目前看还没有异常情况发生。”
“秘密保管,你把它带去别的地方了?”
一般这种情况不该严加死守才对吗?
“那不然呢?如果预言是真的,那么即便是实验室的安保也肯定无法阻止那把刀被夺走,我不想被动,如果只是损失一把刀就能获得幕后之人的情报,那么再好不过了。”
“那如果预言是假的?”
“冯淼已经证明过自己的能力不是吗?况且就算是假的,她其实是卧底,以预言为由骗我主动让出那把刀,但切实的检测结果就在我的手上,到时损失的只会是一把‘刀’。”
“……”
“放心,即便是主动暴露,我也是做了一定的准备的,对方要只是普通人,别说夺走刀了,想近身都是不可能的。”
虽然我还是想说林念月的行为风险太高,对方主动想要夺刀肯定是有理由的,也许那把刀的的确确存在一些寻常手段无法检测的特殊之处,但她的计划与打算我实在挑不出毛病,现在只能许愿,许愿那真的只是一把普通的刀。
“那只是一把普通的刀,来自于寻常不过的路边摊贩,平日别说使用,它的主人连看它一眼都很是稀少。”
“李卓安?”
“继续讲下去。”
与林念月的鼓励相反,李卓安说完那简短的一句话后便没了后音,良久后才不好意思地说道:
“后面突然忘了。”
“……”
“……”
“对了,什么时候吃早饭?”
“到了就吃。”
“好耶。”
“……”
林念月无力地躺在靠椅上,盯着窗外的风景一言不发。
“话说,我们现在是在去实验室的路上对吧。”
“没错,因为不排除我们几个在预言中事件发生的同时遇害的可能,所以先集合。”
“可是我身边有……”
“李卓安?天真,我们现在讨论的是性命攸关的事,最坏的情况下,她也不是没有临阵倒戈的可能。”
虽然年龄相仿,但我再次意识到了我面前的女孩除却是我的同学这一身份外,还是货真价实的管理着一家公司的千金大小姐。
但是,但是那是李卓安,我相信她,甚至一定程度上超过相信我自己,一些事即便我认为不可能,但只要有她在身边,我也能对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产生幻想。
“她不会的。”
“最好,不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救你。”
“……”
“……”
一路无话,我们抵达了实验室,如林念月所言,正门的确比昨晚的后门宽阔太多,但我也没仔细观察,因为迎面就是穿着防弹背心的安保人员,将一个像是装饰品的颈环放到了我的手上。
“这是?”
“……”
“有必要吗?”
“算了,你们……”
没等林念月说完,李卓安就自顾自的将颈环戴在脖子上,然后在我面前炫耀般地转了个圈。
“戴上还蛮可爱的,对吧?”
“……”
“……”
林念月沉默地从我手上拿走了颈环,然后对安保人员摆了摆手,两名队员很快走出,一前一后领着我们向实验室伸出走去。
“今天我们要做什么?”
“等,最好的情况是什么都不会发生。”
“最坏的情况……”
说着,我和林念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看着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的李卓安的脖子。
“对了,我想起来了!”
李卓安突然转身说道,而林念月忍不住避开了她那单纯的视线,看向了空处。
“想起什么了?”
我好奇地问道。
“那把刀,我想起是谁的了!”
“是谁?”
这下连林念月都按捺不住好奇,急切地问道。
“是社团的前辈之一,顾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