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痴迷一生的魔法可能还有奇迹般的突破。
一个是把千年难遇的天才弟子培养成传奇法师——但这是三年前的愿望了，现在的愿望是尽量看住她少走歪路，别给世界造成太多伤害。
此刻，刚起床没多久正在喝茶的大贤者听见这话，拿茶杯的手微微颤抖。
“薇娜，你是不是又惹事了？”
跟着一起过来的艾菈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一声，好定力。
她还以为老人家会把茶喷出来呢。
“别瞎说，我从来不惹事。”
薇娜认真地说道，然后走过来拿起茶壶，一副抓走了人质的模样：
“言归正传，老登，格里高利审判案是怎么回事？你是王国最高审判庭的一员，肯定知道这事儿吧。”
最高审判庭，王国各界都有席位，大贤者确实是其中一员。
但他摇了摇头：“我听说过这个名字，但详细情况并不知晓，因为这是一次秘密审判，不会通过审判庭。”
“哈？”薇娜露出失望又嫌弃的眼神，“那你这个最高审判庭，到底最高在哪儿了？”
“就是这样的，小薇娜，最高审判庭确实是地位最高的审判庭，但不是所有的审判都在它的地位之下，比如很多年前的王子案，又比如你说的这场两个月前的案子，能不能过最高，关键在于它的性质……”
毕竟是自己的亲传弟子，大贤者想给她讲点政治智慧，以后肯定有用。
但薇娜的注意力放在其中几个字上：“格里高利审判案是两个月前发生的？我还以为是陈年旧案。”
“是的，但它秘密地发起，又秘密地结束了。”老人家摆了摆手说。
薇娜撇了撇小嘴巴，暗自切了一声，接着问：“那寂静圣堂是什么，卫斯理又是谁？”
听到这两个名字，大贤者把茶杯放下来，正色道：“格里高利是寂静圣堂的负责人，他因此受到秘密审判，卫斯理是此案中唯一一个被赦免的涉案官员，据说他提供了一些东西，得到了其他官员的庇护。这是这个案子唯一透露给我们的消息……你从哪儿听来的名字？”
薇娜的桃花眼一瞪：“你别管，你就告诉我卫斯理这人在哪儿？”
“他是涉案人员，即使被赦免，也逃不脱终生软禁。”大贤者随口说，“既然是软禁，当然是在王室花圃旁边的园丁楼里。”
“好！”
得到想要的答案，薇娜转头拉住艾菈：“走，我们去找这个人。”
大贤者终于发现自家弟子回来还带了个漂亮女孩：“小薇娜，她是……？”
“我女朋友！”
薇娜头也不回，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大贤者坐在原地愣了半晌，最后气得笑了一下：“嘴里没点实话，又想气我，不是几年前那会儿了，我哪能天天上当……对了，让你带回去的那本《人类的美德》记得看！”
一路飞奔离开魔法廷，艾菈抚住摇荡的胸口，瞅了瞅一旁的小魔女。
“你刚才干嘛那么说？”
“说什么，关于你的身份？”薇娜凑近过来，一双桃花眼盯着她，“怎么啦，心动了？”
“……那倒没有。”
心动没有，只是有些乃动——被你拉着跑步造成的。
“那你有什么好问的。”薇娜冷哼一声，“走了，我们去找人。”
目标，王室花圃旁边的园丁楼，被软禁的卫斯理。
…………
今天，塞蕾丝没有去调查组，因为王宫的人随时会到。
昨日焦躁不安的心，在夜晚的柔软中释放了压力，虽然问题没解决，但少女的心冷静了，开始选择另一种方式看待这件事。
思考良久之后，她敲了敲离楼梯口最近的房门。
“零，我想跟你谈谈。”
远在另一边的光明大教堂，几个身穿甲胄的卫兵来到门口，向守门的人通报。
“我们正在追踪一个嫌犯的下落，请圣女殿下允许我们在此地搜查。”
守门人还没有进去，一个声音从里面传来：“你们觉得我会包藏嫌犯？”
莉娅莲步款款，圣洁美丽的脸上却不见平日的温柔，严肃得宛若正午烈日。
领头的守卫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我们在附近搜索遍了，只剩下这里，请圣女殿下理解，这是上面的命令。”
“我不同意。”莉娅再度往前一步，“如果你们执意闯入，我会立刻号召王都内所有信徒，保卫圣所。”
正午的烈阳当头照来，守卫满头大汗。
“打、打扰了。”
圣女殿下这话摆在这儿，别说上面有命令，就算是下的死命令，他也不敢这样闯进去。
他们转头离去的时候，街上的士兵也忽然调动起来，成排成列向着城北的方向而去。
‘光明女神会怎么看？’
莉娅莫名其妙想起这句话，这是前天中午吵架的时候，薇娜问她的。
此刻，看着军队集结的方向，少女的目光不再迷茫。
“玛丽安，”她招呼身旁的修女，“把我就任圣女那天的衣服、头冠、以及法杖找过来。
还有，让护卫队集合！”
至于刚才那几个无功而返的卫兵，害怕现在回去被责罚，干脆转头加入因不明原因而集结的队伍中了。
其实他们无需担心，因为半个小时前，副手就跟麦肯提到这事：
“搜查光明大教堂还是太激进了，卫兵大概率不敢闯进去，而且那个小女孩也不是关键。”
“嗯，那就不等他们了。”
麦肯睁开眼睛，看向屋子里一众茫然的人——他们确实迷茫，身为调查组，今天来了这儿却一句话都没讨论过。
“你们可以走了，调查组就此解散。”
“什么？”
“啊？可是麦肯先生……”
“发生了什么事？”
麦肯并未解释，只是带着副手来到外面，与王子殿下、以及他带领的数十名禁军汇合。
“可以出发了？”王子问道。
麦肯点头，想了想提醒道：“塞蕾丝小姐今日并未到场，也许守在营地里。”
“我知道了，我们先去。”王子拿出一块令牌，交给身旁的副官，“你去调动王都的军队，看到信号，即刻全军包围篝火营地。”
“明白。”
而在篝火营地，靠近楼梯口的房间里，心情低落的零接待了塞蕾丝的拜访，并且终于回答了前天午饭时的那个问题。
为什么要杀了泰丁爵？
“他是个坏人，而且，他对艾菈有坏心思。”杀手少女抱着枕头，小声地说出藏在心底的秘密，“我也想保护她，我也想……像你一样。”
前半句是摆在明面上的话，后半句才是塞蕾丝前天想得到的答案。
“我明白了。”
塞蕾丝闭上双眼，眼前是昨晚那个温柔的怀抱。
她理解了零。
“上面已经发现是你干的了，估计今天就会前来抓捕，但是——”她伸出覆着银甲的手，“于公而言，你对罪大恶极之人施以审判。于私而言，你保护同伴免于受到侵害。”
把公事公办放在嘴边的完美少女，找到了一个不管怎么样都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我们，去迎接他们吧。”
而在王室花圃隔壁，艾菈和薇娜终于抵达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