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地窟入口处一道红色的身影如同陨石般砸落!沉重的野太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后发先至!
噗嗤!噗嗤!
两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扑向磷音的男人伸出的手臂齐肩而断!老妇砸出的石块连同她抓着石头的手腕,被刀光精准地一并削飞!
滚烫的鲜血混合着惨叫喷溅而出
义马魁梧的身躯重重落地,溅起一片泥泞血污。他单手持着那柄巨大的野太刀,刀身上还滴落着新鲜的血珠。
他看都没看地上惨嚎翻滚的村民,那双狂气的眼睛死死锁定了僵立的鬼佛和鬼佛面前那个几乎被血和泥糊住,气息奄奄却还死死按着铃铛的小小身影。
“豆芽菜!”
义马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暴躁
“还没死就他妈给老子吱一声!”
“醒!”
终于…
喊出来了…
叮铃铃——!!
掌心紧贴鬼佛额头的月白铃铛,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清越鸣响!
嗡——!
鬼佛庞大的身躯剧烈一震,身体表面瞬间凝结出一层厚厚的白霜。
空洞眼窝里狂躁的蛆虫瞬间僵直,化作冰屑簌簌落下!
一股温润清凉的气息,如同初春消融的雪水,顺着磷音按铃的手臂逆流而上,瞬间涌入她混乱剧痛濒临崩溃的识海抚平
那些疯狂撕扯她灵魂的呓语、绝望的哀嚎、贪婪的索求、濒死的诅咒瞬间烟消云散
脑中那撕裂灵魂的被无数意念冲撞的眩晕感,被这股清流温柔而强势地抚平,驱散。
意识从未有过的清明,仿佛从污浊的泥潭中被猛地拉出而后又被一股清泉洗涤
这股力量也仅仅作用于她的精神。
肉体的剧痛依旧撕心裂肺,左臂的骨断筋折,腰腹腿部的贯穿伤,失血的虚弱冰冷…它们真实而残酷地存在着。
磷音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动眼珠,看向支歧义马
她没有力气再出声了
眼神里却透露出了一丝
幽怨
为什么…是你出现在这里?
阿蝶呢?
建介呢?
义马读懂了。
他那张总是写满狂放不羁的脸上,肌肉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你个傻*!”
“老子干嘛要听你的?你以为老子是你保姆吗?!管好你自己吧!干啥啥不行还在那死装!”
“那瞎眼婆娘和木头小子好得很,我跟你保证,他俩要是掉了根毛,我把头送你!”
安全…
话音未落,磷音眼中那凝聚的最后一点光亮,如同燃尽的烛火,倏然熄灭。紧绷到极限的弦彻底断裂。一直强撑着的意志,在确认了阿蝶安全的瞬间,轰然崩塌。一直死死按在鬼佛额头上的左手,终于无力地滑落,月白铃铛脱手,掉落在冰冷的血泊里,发出一声微弱而沉闷的轻响。
身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向后倒去。意识沉入无边的黑暗。
“哪里搞的个铃铛,真邪门…”
义马将铃铛捡起接着把磷音那轻得吓人,额头滚烫,手脚冰凉的小身子骨甩上后背,左手反手死死扣住她的大腿根防止滑落,硌手的骨头和湿漉漉的血污让他眉头微微皱起。
右手则重新握紧了那柄野太刀,刀锋斜指前方那团重新开始蠕动的不祥之物。
“妈的,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他能感觉到背上微弱的心跳和呼吸,像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更不妙的是,前方那鬼东西的气息…
“杀…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