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正使她头天下船就先经历了灾民暴动,火龙烧仓,又把整个菏泽大小官吏全都抓了个遍。
这些事不管怎么说,哪怕再知道齐州方面也逃不脱干系,她都要通知一声山东三使司衙门,公文往来,嘴皮官司,不但费笔墨更费脑子。
后续还要计算粮草消耗,统计菏泽境内灾民总人数,需要赈济的百姓。
为他们今年即将到来的最后一波田时做好准备,否则明年还闹饥荒。
暗中又要派人调查云翼军遭伏事件,当初押解粮草的云翼军不下千人,算上民夫之类五六千号,幕后之人再怎么丧尽天良也不敢,也做不到将他们杀个干净。
陈筠要做的就是尽量多找出一些逃散的民夫、溃兵,还原事件。
而作为副手的柳如烟同样也忙,忙着审讯菏泽官吏,还要给陈筠擦屁股。
是的,擦屁股。
陈筠这人从来只在乎结果和效率,干什么事只求性价比,许多官面上的事让柳如烟都看不下去。
夜里还在偷偷吐槽,也不知道这小矮瓜怎么混到大梁最高权力中枢的,简直是个政治白痴。
柳如烟原本是不想管她,看她闹笑话丢脸,但想想陈筠签署的各种公文全都是以钦差团队的名义发出去的。
她好歹也是副使,出了事,犯了错她也跑不了,无奈只能捏着鼻子帮陈矮瓜收拾首尾。
还别说,两人奇妙达成了一定程度的互补。
陈筠高效迅速的手腕,配上熟读大梁刑统以及道德标杆的柳御史,当真有种珠联璧合的感觉。
再加上八百神机军辅助,三千神勇军压阵,钦差团队的效率堪称恐怖。
当然,如果过程中陈筠和柳如烟二人少斗点嘴,别搞那种你说一句我呛一句的小孩子吵架就更完美了。
“还审什么审,口供你不是拿到了,明天临时提拔几个较为干净的小官小吏,咱们就该开拔济州了,那里才是核心重点,你不要本末倒置好不好。”
陈筠头也没抬,随手接过柳如烟递来的政令,大眼略扫,一只手掏出巡抚大印哈口气盖了上去,另一只手则把自己面前的毛笔放到玉手乱摸的柳如烟掌心。
肌肤相触,手指紧贴,两人却没了第一天刚开始时的剧烈反应,一切显得那么自然,宛如生活多年的老夫老妻,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懂什么。”
面对陈筠,柳如烟一如既往的压不住脾气,但暴躁归暴躁,语气里却少了几分昔日刻意的针对与偏见,而是单纯的就事论事,或者说....
她单纯受不了小矮瓜那极度典型的雌小鬼语气。
明明那么清脆的嗓音,怎么说出来的话就那么气人。
“如今口供上的所有罪名全都在方与墨和韩雯身上,到了济州,倘若她们有样学样来个火龙烧仓,我们怎么拿人,怎么查清贪腐?
济州可不比菏泽,灾民人数众多,万一没了常平仓,那么多灾民怎么办,我看这叫前狼假寐盖以诱敌,最好是拿贼拿脏,捉奸捉双。”
陈筠不屑撇嘴,绝美的小脸蛋配上那欠揍的表情,也不怪柳如烟发火。
“还....前狼假寐。”她捏着嗓子故意学柳如烟娇媚婉转的腔调,又立马切回那个屑到极点的声线。
“我看你就是狗拿耗子闲得慌,我早就派秋雅带领一百名神机军去了济州,一旦情况不对直接调动驻守的云翼军平叛,哪来那么多倘若。”
说完,她不等柳如烟发火,又抱胸讽刺道。
“至于你那什么捉奸捉双,哦呵呵,我记得某人一直骂我是奸佞来着,你现在跟我这个奸佞可不成双入对了,要不你把自己也捉了?”
柳如烟娇媚的俏脸陡然而红,眼角泪痣因为皮肤抽搐的原因跳动不已,指着陈筠气到说不出话来。
经过这几天深入相处,她是看透了这个小矮瓜,对礼教大防没有一点概念,想到哪说哪。
刚才的话确实不是故意调戏,只是单纯因为奸字和自己经常骂她的奸佞相同。
但捉奸的奸和奸佞的奸能一样嘛,谁要跟你个矮冬瓜奸佞成双入对,那是比喻,比喻,比喻,不是直描,你个蠢货!
“去死!”
柳如烟抓起砚台就朝那张挑眉斜眼的可恶小脸上泼去,却被同样对她有足够了解的陈筠抢先用一张宣纸挡在面前。
一张好好的上等宣纸就此作废,柳如烟犹自不肯罢休,撸起袖子,露出两段莲藕般的小臂,想要物理意义上来个捉‘奸’。
陈筠脸色一变,绕着桌子开始逃命。
她是脑力工作者,怎么能跟某个莽女一样动手,当然,主要还是打不过。
“你敢,柳如烟,亏你天天嘴里喊着什么伦常礼仪,道德尊卑,副使殴打正使就是你嘴里的尊卑?”
柳如烟对小矮瓜的压制是全方位的,不管是武力还是嘴皮子,陈筠都不是她的对手。
“你少给我扯那些有的没的,这会儿想起我是副使了,当初在码头让人绑我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我是副使。”
陈筠两条小短腿哪里跑得过柳如烟的大长腿,还没三圈就被柳如烟紧紧追在身后,扯得发髻散乱,鬓钗横飞,哇哇大叫。
“你这人看起来胸大,怎么心眼那么小,翻旧账是吧,你那天不还扯我头....唔....”
听到胸大二字,又听陈筠要喊出那天座舱内不可言说的事情,柳如烟急了,三两步赶上陈筠,两手死死堵住她支哇乱叫的小嘴。
“你给我闭嘴。”
柳如烟单手几乎将陈筠整个小脸盖住,做贼心虚似的看向门外,发现警卫的神机军士兵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院中,默默松了口气,注意力又转移到了奸臣小矮瓜上。
“再乱动一个试试。”
柳如烟的威胁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但陈筠向来吃软不吃硬。
仗着外面有神机军姐妹把守,扑腾的四肢不但更加剧烈,还很不要命的抬头丢给柳如烟一个挑衅的眼神。
然而她却不知道,好姐妹们早已把她卖了,门口哪还有人。
“你叫,今天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救你。”
柳如烟被她一个眼神弄得青筋暴起,彻底没了理智,腰腹发力,顶着陈筠小屁股把她推搡到了桌边,上半身按在桌面上,两只穿着官靴的小脚离地半分,仅靠脚尖支撑。
她从怀里掏出香帕,也顾不上什么害羞,直接塞进了陈筠嘴里,直达咽喉,引得小矮瓜发出阵阵干呕,听得她浑身毛孔舒张,爽极了。
“你给我写一份政令,许我夜审方与墨和韩雯。”
作为道德标杆的御史,柳如烟严格遵守律法,对钦差抓捕的要犯都要取得陈筠这个正使同意才去审讯。
平常只要她开口陈筠也不会卡脖子,最多冷嘲热讽两句,但今天她可不想求这个小矮瓜,更何况.....
“唔!”
果然,被强迫深...咳咳,被强迫后...咳咳咳。
被强迫趴在桌子上的陈筠哪会服软,还指望外面的好姐妹进来救自己呢,听到柳如烟的命令不但没有妥协,反而投以一个冷笑。
天知道她是怎么用塞得鼓囊囊的小脸做出那么传神的屑表情,但有一点柳如烟可以确定,那就是....
“果然,你这张脸最欠揍了。”
柳如烟咬牙切齿说了一句,忽地展颜一笑。
小矮瓜,这可是你给我公报私仇的机会哦。
啪!
“唔!!!!”
上一秒还在嚣张的陈筠,下一秒就瞪大了眼睛,灵动摄人的双眸中写满了不可置信。
她居然被柳如烟按在桌子上打了屁股?
倒反天罡!
先不说她是帝国排名前几的权臣,以前先帝在时那可是长公主的待遇。
今天她居然被一个从八品的绿袍小官,按在,桌子上,打、屁、股?
啪!
似乎是为了让陈筠认清现实,柳如烟又对着陈筠被迫撅起的屁股打了一巴掌。
同时妩媚御姐的脸上露出一个畅快至极的表情,甚至都有点像是闺房之中达到....
对,就是这样,面对这种调皮的丫头,就该这样。
时隔多年,柳如烟终于再次体会到在家教训同族调皮妹妹的爽感,一时间没控制住,又拍了一巴掌。
啪!
“唔....”
陈筠哭了,看向柳如烟的眼神也没了刚才的嚣张,虽然威胁依旧表达了出来,却带了丝她自己都没察觉,也并非自主的讨饶。
柳如烟可不是在和她玩什么无聊的情欲游戏,说打那是实实在在的打。
这女人能开弓能射箭,手劲怎么会小,三巴掌下去陈筠感觉自己屁股都不是火辣辣的疼,而是发木,失去了知觉。
“写不写。”
啪!
“写不写。”
啪!
“写....”
啪!
打到最后陈筠已经彻底服了,两颗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哭的嘴里的手帕都能拧出水来,呜呜咽咽,胡乱摇晃着脑袋想要逃离柳如烟的魔爪。
奈何她手臂被柳如烟反剪至身后,下半身又被高挑御姐仗着身高紧紧压在桌沿,动弹不得,只能用眼睛疯狂示意旁边的笔墨。
光问写不写,你倒是给我笔给我纸啊!!!
柳如烟当然发现了小矮瓜在看什么,但.....
哎呀呀,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把蜡烛都吹灭了,什么都看不到呢,哦嚯嚯。
啪!
“给我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