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啃着窝头蹲在水缸边,看竹管里的清水哗哗往缸里淌,心里美得直冒泡泡。系统面板在脑海里闪了又闪,【当前信仰值:35点】——刚张婶偷偷往他草房塞了把晒干的沙枣,居然涨了2点,这老婶子,嘴硬心软得跟块裹着糖霜的石头似的。

“林小子,你这‘过山龙’能撑几天?”赵虎蹲在他旁边,手里转着根磨尖的木矛,“山涧那点水,经得住咱几十号人祸祸?”

林默正想回话,就见张婶拎着个破陶罐冲过来,罐子里装着半罐肉干,黑乎乎的,硬得能硌掉牙。“你瞅瞅!”她把陶罐往地上一墩,肉干撞得哐当响,“前儿个猎的沙狼肉,才晒了两天就发臭,这要是没水清洗,往后咱只能啃生肉了!”

旁边几个村民也跟着叹气。石镇缺盐缺柴,肉要么生吃要么晒干,天热的时候晒不透,两三天就发馊,吃了还闹肚子。小石头凑过来,吸溜着口水盯着肉干,被张婶一把薅住后领:“馋死你个小崽子!这发臭的肉也敢碰?想拉脱肛啊?”

林默看着那罐发黏的肉干,突然一拍大腿:“有了!咱给肉穿件‘盐衣服’,保证放半个月都不坏!”

“盐衣服?”赵虎皱着眉摸后脑勺,“你是说用盐腌?咱那点盐巴金贵着呢,上次商队来,一小罐盐能换三张大狼皮,你想腌多少?”

张婶更是跳起来:“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想打盐的主意?我告诉你林默,那盐是留着救命的,谁也别想霍霍!”

林默赶紧摆手:“用不了多少!就撒一层,保证肉干比石头还结实,闻着香,嚼着脆,放一个月都不带变味的!”

这话一出,村民们都围了过来。有个络腮胡大叔嘬着牙花子:“真能行?我前年跟着商队走南闯北,见过城里大户用盐腌肉,可那得用缸用卤,咱这条件……”

“没缸咱用陶罐,没卤咱用盐水!”林默拍着胸脯,“找口大锅,烧开水,把盐巴融进去,肉切大块泡进去,泡一天拿出来晒,保证比你们现在这么晒的香十倍!”

张婶抱着胳膊冷笑:“我看你是穷疯了想造孽!盐巴融在水里,那不就稀里糊涂浪费了?有那盐,还不如撒在窝头里实在!”

正吵得热闹,突然听见村口传来一阵马蹄声。众人扭头一看,都愣住了——戈壁滩上走来一峰骆驼,驼背上坐着个姑娘,穿着件月白色的粗布裙,裙摆沾了些沙尘,却掩不住那股子清清爽爽的劲儿。姑娘手里牵着缰绳,骆驼背上驮着个竹筐,筐里装着些草药,绿油油的,看着就新鲜。

“是清月丫头!”有村民喊了一声。

林默顺着声音望去,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那姑娘约莫十六七岁,皮肤是戈壁少见的白皙,眉眼弯弯的,像戈壁夜晚的月牙,尤其是那双眼睛,亮得跟黑风滩难得一见的星星似的。她从骆驼上下来时,裙角被风掀起个角,露出脚踝上系着的红绳,绳上挂着颗小石子,随着动作轻轻晃。

【检测到新人物:苏清月。当前信仰值:1(好奇)】

林默正看得发愣,就见张婶突然换了副笑脸,颠颠地跑过去:“清月丫头来啦?你娘的咳嗽好点没?上次你送的草药管用着呢!”

苏清月点点头,声音软得像山涧的泉水:“张婶放心,娘好多了。我来换点盐,家里的药用完了。”她说话时眼睛往林默这边瞟了一眼,睫毛颤了颤,像只受惊的小蝴蝶。

林默这才反应过来,这姑娘就是赵虎提过的苏清月,石镇唯一懂草药的姑娘,她爹原是个走方郎中,去年被沙盗杀了,就剩她娘俩相依为命。

“换盐?”张婶一拍大腿,突然冲林默喊,“你不是说盐能腌肉?清月丫头这有现成的盐,你要是弄不成,我就把你那‘过山龙’撅了烧火!”

苏清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喊吓了跳,手里的药筐差点掉地上。林默赶紧站起身,对着她拱手:“苏姑娘别见怪,张婶就是急脾气。我想试试用盐水腌肉,要是成了,往后石镇的肉就不愁放坏了。”

苏清月眨了眨眼,声音轻轻的:“盐水腌肉?我爹以前说过,盐能杀虫子,还能让肉变硬,只是……”她低头看了看地上的陶罐,“这沙狼肉太瘦,怕是腌出来会更柴。”

“柴不了!”林默拍胸脯,“我有法子让它又香又有嚼头!”

他这话一出口,村民们都围了上来。赵虎干脆把那罐发臭的肉干倒在石板上,林默捡了块还算新鲜的,用清水冲了冲,又让苏清月匀了半勺盐——那盐粒黄乎乎的,混着沙子,看得张婶心疼得直抽嘴角。

“赵哥,借你的石臼用用!”林默把盐粒倒进石臼,又抓了把晒干的沙葱和野花椒,“再来点这个,去腥增香!”

苏清月好奇地看着他。只见林默把盐和香料捣成粉,又往石板上倒了些清水,调成一碗浑浊的盐水,然后把肉干泡进去,用根小木棍摁着,保证每块肉都浸在水里。

“就这?”张婶踮着脚瞅,“泡一泡就不臭了?我咋瞅着跟泡猪食似的?”

“得泡一天一夜。”林默用石头把石板围起来,“明天这时候再捞出来晒,保证闻着香,吃着带劲!”

张婶撇着嘴:“我看你是瞎折腾!清月丫头的盐啊……”

话没说完,就见小石头偷偷摸过去,想舔石板上溅出的盐水,被林默一把拉住。“这水不能舔,齁得慌!”他从怀里掏出颗沙枣,塞给小石头,“等肉腌好了,让你先尝一块。”

小石头攥着沙枣,笑得露出豁牙:“谢谢林大哥!”

苏清月看着这一幕,眼里闪过点什么,【苏清月信仰值:2(好奇)】——系统突然跳了下,林默心里一乐,这姑娘,果然对自己有点兴趣。

接下来的一天,林默成了石镇的“监工”。他让赵虎带着几个壮汉加固“过山龙”,又教女人们用细布过滤缸里的水,说是能滤掉沙子,喝着不牙碜。张婶嘴上骂他“穷讲究”,却第一个找了块破麻布,蹲在水缸边滤了一下午水。

傍晚的时候,苏清月提着个小篮子来找他。篮子里装着些草药,还有两个白面窝头,是她娘特意做的。“林大哥,”她把篮子递过来,脸颊有点红,“我娘说谢谢你帮石镇弄来水,这点东西……你别嫌弃。”

林默接过篮子,窝头还热乎着,混着草药的清香,闻着就让人饿。【苏清月信仰值:3(友善)】——系统又跳了,他赶紧把昨天张婶给的沙枣抓了一把塞进她手里:“尝尝这个,甜着呢。”

苏清月捏着沙枣,指尖碰到他的手,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低着头小声说:“我爹以前有本医书,说盐水不仅能腌肉,还能消毒,上次你帮小石头降温,用的是不是就是这个道理?”

林默眼睛一亮:“苏姑娘也知道物理降温?”

苏清月摇摇头,睫毛垂着:“我不知道什么是物理,只是觉得……你做的事都好奇怪,但又好像都挺有用的。”她抬头看他,眼睛亮闪闪的,“你真的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吗?那里的人,都像你这样懂这么多吗?”

这一问,把林默问得心里发虚。总不能说自己是从地球穿来的社畜,懂的都是些初中物理化学吧?他正挠头想瞎话,就听张婶在远处喊:“林小子!肉泡好了没?我闻着咋还一股馊味!”

林默赶紧拉着苏清月往石板那边跑。只见赵虎正蹲在石板旁,皱着眉闻腌肉,见他们过来,直咂嘴:“真没发臭!就是这味……怪怪的,有点香又有点咸。”

林默把泡了一天的肉捞出来,原本发黏的肉皮变得紧实,颜色也深了些,闻着确实没了馊味,反倒有股淡淡的香料味。他让赵虎找了几根树枝,把肉串起来挂在晒架上,又叮嘱:“别晒太狠,半干的时候翻个面,保证外干里嫩。”

张婶凑过来,伸手想摸,被林默拍开:“还没好呢!明天才能吃!”

“我就摸摸!”张婶瞪他,手却往回缩了缩,“要是真能成,我就把家里那只下蛋的老母鸡杀了,给你炖汤喝!”

这话一出,连赵虎都惊了——那只老母鸡可是石镇的宝贝,一个月能下三个蛋,张婶平时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居然舍得杀?

苏清月捂着嘴笑,眼睛弯成了月牙。林默看着她的笑脸,心里突然有点痒,就像被戈壁的风吹过,暖乎乎的。【苏清月信仰值:4(好感)】——系统又跳了,这次跳得格外轻快。

第二天一早,林默是被香味勾醒的。他一骨碌爬起来,就见晒架旁围了一圈人,赵虎正举着块烤得金黄的腌肉,龇牙咧嘴地嚼着,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喊:“香!真香!比生肉好吃一百倍!”

张婶抢过一块,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眼睛突然瞪得溜圆,嘴里的肉差点喷出来:“这……这是那发臭的沙狼肉?咋跟换了块肉似的!”

林默走过去,拿起一块腌肉——外皮焦脆,内里带着点嚼劲,盐味和香料味混在一起,虽然比不上地球的腊肉,在这缺油少盐的石镇,已经算是珍馐了。他递给苏清月一块:“苏姑娘尝尝?”

苏清月接过去,小口咬了一下,眼睛瞬间亮了,像落了两颗星星:“好吃!比晒干的香多了,还不塞牙!”她嚼着肉,突然抬头看林默,眼神里带着点崇拜,“林大哥,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苏清月信仰值:5(崇拜)】

系统“叮”的一声响,林默心里美得冒泡。他正想谦虚两句,就见张婶突然捂住肚子,脸皱成了包子:“坏了!我刚才吃太急,好像把牙硌着了!”

众人一看,只见她嘴角沾着点肉渣,左手捂着腮帮子,右手还攥着半块肉,那模样又狼狈又好笑。赵虎忍不住笑出声,被张婶一瞪眼,赶紧憋回去,肩膀却还一抽一抽的。

“让你贪吃!”林默递过去一块清水,“慢点吃,这肉硬,得细嚼慢咽。”

张婶瞪他一眼,却乖乖接了水,喝了两口,又偷偷把手里的半块肉塞给小石头,嘴上还骂:“小崽子,少吃点,当心撑着!”

苏清月看着这一幕,突然从药筐里拿出个小布包,递给林默:“这是我晒干的薄荷,泡水喝能提神,上次见你总犯困……”

林默接过布包,薄荷的清香钻进鼻子,心里暖烘烘的。他看着苏清月微红的脸颊,突然觉得,这黑风滩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远处的沙丘上,几只沙狼远远望着石镇,喉咙里发出低吼。但石镇里,炊烟袅袅,笑声阵阵,清水在“过山龙”里哗哗流淌,腌肉的香味飘出老远——林默知道,他在这个世界的根基,正像那盐水腌过的肉一样,慢慢变得紧实、牢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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