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正蹲在地上用树枝画防御图，闻言抬头见赵虎颧骨上还沾着 yesterday 被火把砸出的淤青，忍不住噗嗤笑出声。赵虎脸一沉：“笑个屁！再磨蹭让沙狼把你当点心啃！”
“别介啊虎哥，”林默赶紧揣起画满歪扭箭头的羊皮纸，“我这不是研究怎么揍狼呢嘛。”他说着摸出俩昨天用沙枣核串的弹珠，屈指一弹正中院墙上的麻雀，惊得那鸟儿扑棱棱撞进赵虎怀里。
赵虎嗷地蹦起来，挥着柴刀追得林默绕着石碾子跑：“你个小兔崽子敢暗算老子！”
俩人正闹得欢，张婶挎着篮子从巷口冲进来，蓝布头巾歪在一边：“别闹了！西头放羊的二柱子让人抬回来了，腿给狼啃得……”话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铜锣声打断——那是石镇遇袭的警报。
林默和赵虎对视一眼，拔腿就往西头跑。刚拐过晒着沙枣干的土坯墙，就见十几个村民抬着门板狂奔，门板上的二柱子裤腿全是血，嘴里嗬嗬地吐着血沫。
“狼群？”赵虎拽住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汉子。
“不是狼群……是狼群！”汉子舌头打卷，指着西边沙丘，“黑压压一片，领头的那只跟小牛犊似的！”
林默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远处沙丘顶上蹲坐着个灰影，夕阳把它的影子拉得老长，那毛茸茸的尾巴竟有寻常沙狼的两倍粗。系统突然叮咚一声：【检测到高阶妖兽气息，沙狼首领（炼气五层），当前信仰值：0】
“操，这货成精了？”林默摸着下巴嘀咕，忽然被赵虎薅住后领：“你发什么呆！赶紧回屋躲着！”
“躲个屁啊虎哥！”林默把羊皮纸拍他怀里，“石镇就这么点破墙，躲屋里等着被扒皮？”他冲围观的村民大喊：“家里有锄头扁担的都拿出来！男的跟我去堆石墙，女的去打水和泥巴！”
张婶叉着腰骂：“你个外乡人懂个啥！堆石墙能挡住狼？”
“总比你拿擀面杖强吧张婶！”林默边跑边喊，忽然想起什么又折回来，从怀里掏出个用麻绳捆着的空酒坛，“谁有火折子？”
赵虎虽然一脸不情愿，还是从腰里摸出个油布包扔给他：“你要干啥？”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林默冲他挤挤眼，抱着酒坛往镇口跑。
石镇的西墙本就是用碎石块垒的，最矮的地方才到林默胸口。他指挥着几个年轻后生把附近废弃羊圈的石头全搬过来，自己脱了褂子露出精瘦的胳膊，抱起块脑袋大的石头就往缺口填。
“哎哎哎，那块得放平！”林默见个后生把石头竖着插，急得直跺脚，“你这是搭积木还是砌墙啊？狼一撞不就塌了？”
后生梗着脖子：“我盖羊圈都这么盖！”
“那是羊圈不是防狼墙！”林默抢过石头往缝隙里塞，忽然听见头顶有风声，抬头就见块磨盘大的石头砸下来——赵虎正站在土坡上往下扔石头，这一下没瞄准差点给他开瓢。
“赵虎你个败家玩意儿！”林默抱着脑袋滚到一边，那石头轰隆砸在刚垒好的墙基上，竟把几块松动的石头震得严丝合缝。赵虎挠挠头嘿嘿笑：“这不歪打正着嘛。”
正说着，沙丘那边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嚎，林默瞅见领头那只巨狼正用爪子扒拉着沙子，身后的狼群像灰色潮水似的往这边涌。他赶紧招呼众人：“快！把泥巴糊在石头缝里！”
张婶带着几个妇女端着泥浆桶跑过来，见林默蹲在地上用树枝在墙根画圈，忍不住又骂：“都啥时候了还鬼画符！”
“这叫防狼陷阱，”林默头也不抬地往圈里撒碎玻璃——那是他昨天从商队扔的酒瓶上敲下来的，“等会儿狼踩着这个，保准扎得它跳芭蕾。”
赵虎听得嘴角抽搐，却还是指挥着后生们往墙后堆沙包：“都给老子精神点！谁要是敢跑，我先劈了他！”
狼嚎声越来越近，林默忽然想起什么，拽住个抱着柴禾的小孩：“去把各家的破布烂袜子都找来，越多越好！”小孩眨巴着眼跑了，赵虎纳闷：“你要那玩意儿干啥？”
“等会儿给狼跳脱衣舞用。”林默冲他挤挤眼，忽然扯着嗓子喊：“都听着！等会儿狼来了千万别乱砍，瞄准它们的腿！”
话音刚落，最前头的几只沙狼已经扑到墙根，腥臭的风裹着涎水味扑面而来。赵虎一刀劈下去，柴刀卡在狼头骨上拔不出来，那狼嗷地一声撞在墙上，震得林默手心里的酒坛差点掉地上。
“点火！”林默扯开油布包掏出火折子，刚要往酒坛里塞，就见只沙狼猛地窜起来，尖利的爪子擦着他胳膊划过去。
“嗤啦”一声，粗布袖子顿时多了道血口子，血珠争先恐后地往外冒。林默疼得龇牙咧嘴，抓起酒坛就往狼头上砸——没成想那坛子砸在墙头上弹回来，正好扣在赵虎脑门上。
“哎哟我操！”赵虎捂着流血的额头直蹦，手里的柴刀也飞了出去，不偏不倚砸中墙下那只正往上爬的沙狼。那狼嗷呜一声滚下去，正好摔进林默画的玻璃圈里，疼得在地上打转转。
“好！”围观的村民忍不住叫好，连张婶都忘了骂街，举着擀面杖帮着敲退扒墙的狼爪。
林默趁机把沾了煤油的破布塞进酒坛，火折子一吹，蓝幽幽的火苗顿时舔上布团。他瞅准墙下扎堆的狼，运起刚练的基础吐纳法，猛地把坛子扔了出去。
“轰隆！”酒坛在狼群里炸开，火星子溅了满地，几只狼的皮毛顿时着了火，疯疯癫癫地往狼群里冲。后面的狼被撞得东倒西歪，阵型瞬间乱了套。
“漂亮！”赵虎顾不上擦额头的血，捡起地上的柴刀又砍翻一只狼。
林默正想得意，忽然瞥见沙丘顶上的狼首领动了——那家伙竟人立起来，前爪指着石墙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嚎叫。原本混乱的狼群顿时安静下来，绿油油的眼睛齐刷刷盯着墙头的众人。
“不好，这畜生要指挥了！”林默心里咯噔一下，刚想让大家加固防御，就见狼群突然改变战术，几只壮硕的狼叼着石头往墙根堆，竟学着人的样子想搭梯子。
“妈的成精了！”赵虎骂着挥刀去砍，却被一只狼瞅准空档撞在膝盖上。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眼看另一只狼的尖牙就要咬到他脖子。
林默想都没想就扑过去，用后背硬生生扛住那狼的冲撞。尖利的狼爪陷进他肩胛骨，疼得他眼前发黑，手里的弹弓却没闲着，抄起块石头就往狼眼睛砸。
“嗷——”狼疼得松开嘴，林默趁机拽起赵虎往墙后拖，自己却被追上来的狼爪子扫中后腰。
“小林子！”张婶尖叫着扔出个土坷垃，虽然没砸中狼，却吸引了它的注意力。赵虎趁机一刀捅进狼肚子，滚烫的血喷了他满脸。
林默趴在地上，感觉后腰的伤口像被撒了把盐，每动一下都钻心地疼。他咬着牙抬头，见村民们正红着眼跟狼群死磕——平时总爱偷奸耍滑的王二柱用身体顶着摇摇欲坠的石墙，张婶的擀面杖都打断了还在用石头砸，连几个半大孩子都举着削尖的木棍往狼腿上戳。
“妈的……”林默抹了把脸上的沙土，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赵虎按住肩膀：“躺着别动！”
赵虎撕下自己的衣襟给他裹伤口，粗粝的布条蹭得林默龇牙咧嘴：“虎哥你轻点，这是裹伤不是腌咸菜……”
“闭嘴！”赵虎手劲却不自觉放轻了，他瞥了眼还在厮杀的村民，忽然闷声说：“刚才……谢了。”
林默刚想贫两句，系统突然疯狂提示：【检测到正面情绪波动，王二柱+1（敬佩），张婶+1（敬佩），狗剩+1（崇拜）……当前总信仰值+5】
他愣了愣，看着那些平时对自己非打即骂的村民，突然觉得后腰的伤口好像没那么疼了。远处的狼首领似乎不耐烦了，又发出一声嚎叫，狼群突然像潮水般往后退去。
“退了？”有人揉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
林默却心里一紧，他望着沙丘顶上那只始终没动的巨狼，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赵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忽然倒吸口凉气：“那畜生……在笑？”
林默没说话，只是悄悄握紧了手里的弹弓。夕阳把狼首领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个蛰伏的鬼魅。他知道，这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