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搞票大的。”他嘬着牙花子嘀咕，“总不能靠张婶的窝头混到练气期吧？”
旁边突然传来“嗤”的一声，赵虎抱着胳膊站在沙堆上，络腮胡里藏着半笑不笑的表情：“你这破图能逮住沙狼？别是想给狼崽子送夜宵。”
林默抬头瞪他：“懂个屁，这叫杠杆原理！古人玩剩下的……哦不，是我梦里神仙教的。”
赵虎嗤得更响了，转身往镇里走，粗嗓门飘过来：“昨天说狼崽招雨，今天又梦到神仙，小心张婶的擀面杖再开你脑瓢。”
林默对着他背影做了个鬼脸，低头继续摆弄手里的麻绳。这绳子是他用沙枣树纤维搓的，粗糙得能磨掉层皮，可眼下石镇就这条件，别说铁夹子，连像样的刀具都没几把。他瞅着不远处沙狼留下的脚印，突然想起穿越前看的荒野求生节目，眼睛亮了亮。
“有了！”
他扛着木矛往镇子西侧的乱石堆跑，路过张婶家时，院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张婶正踮着脚够房梁上的陶罐，见他跑过，手里的木勺“哐当”掉地上：“小林子！昨天编瞎话哄二柱，今天又想作啥妖？”
林默头也不回：“抓沙狼给您炖汤！”
“你要是能抓着，我把灶台拆了给你当座椅！”张婶的怒吼混着二柱的笑声飘过来，林默却听见系统“叮”一声——二柱的信仰值从1涨到2了，备注是“期待”。
他乐颠颠跑到乱石堆，选了块沙狼常出没的洼地。先挖了个半人深的坑，边缘用细沙盖着，又找了根碗口粗的枯树干当撬棍，一头压上块大石板，另一头拴着麻绳，绳头绑在坑底的触发杆上，杆顶还别了块烤得喷香的沙狼肉干——那是昨天分猎物时他特意留的。
“完美。”林默拍掉手上的沙，刚直起身，就见赵虎抱着胳膊站在三米外，眉头拧成个疙瘩。
“这玩意儿能行？”赵虎踢了踢坑边的浮沙，“沙狼鼻子比狗灵，闻着人气就绕路了。”
林默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个纸包，打开是些黑乎乎的粉末：“这是我秘制的‘障气粉’，昨天烧烟火剩下的草木灰混了点骆驼粪，保证盖过味儿。”
赵虎的脸抽了抽，后退半步：“你这……是打算熏死狼还是熏死自己？”
“实践出真知嘛。”林默撒完粉末，又在陷阱周围撒了圈碎肉，故意踩出些杂乱的脚印，“等明天早上，保准给您拎只活的回来。”
赵虎没接话，转身往回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晚上风大，别守着了，沙狼夜里不怎么出来。”
林默嘿嘿笑：“我就在镇上瞅着，不瞎跑。”
等赵虎走远，他摸出弹弓揣进怀里，又往陷阱旁的巨石后堆了些干草——这是他给自己找的“观测点”。天擦黑时，石镇渐渐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石屋缝隙的呜呜声。他缩在干草堆里打盹，迷迷糊糊中听见系统提示：【赵虎信仰值：0（态度：半信半疑）】
“嘿，总算不是负的了。”林默心里乐开了花，正想翻身换个姿势，突然听见“沙沙”的声响。
月光下，两只沙狼正循着碎肉的踪迹靠近陷阱。领头的那只体型壮硕，耳朵上缺了块，应该是上次围攻镇子时被烟火燎的。它警惕地嗅着空气，鼻子凑近陷阱边缘时，突然打了个喷嚏，显然是被“障气粉”呛着了。
林默屏住呼吸，握紧弹弓。就见那只缺耳狼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肉干猛扑过去——
“咔嚓！”
触发杆一松，压着石板的枯树干猛地翘起，石板“轰隆”一声砸下来，刚好盖住陷阱口。坑里传来沙狼气急败坏的嚎叫，另一只没掉下去的沙狼吓得蹦起来，夹着尾巴就跑。
“成了！”林默兴奋地蹦起来，刚要喊人，突然想起赵虎说过“晚上别瞎跑”，又硬生生憋了回去。他往镇上跑，路过张婶家时，忍不住朝院里喊：“张婶！您家灶台保住没？”
院里传来锅碗瓢盆落地的声响，张婶的大嗓门差点掀了屋顶：“小兔崽子！敢咒我家灶台？看我明天不把你陷阱拆了喂狼！”
林默笑着跑回自己住的小石屋，刚推开门，就见赵虎坐在门槛上，手里攥着个酒葫芦。
“成了？”赵虎抬眼看他，声音比平时低了些。
“那必须的！”林默凑过去想邀功，冷不防被酒葫芦怼了下胳膊，“尝尝？昨天商队路过换的，烈得很。”
他接过来喝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烧下去，呛得直咳嗽。赵虎难得勾了勾嘴角，抢回酒葫芦：“慢点喝，跟投胎似的。”
“虎哥，明天一早去抬狼？”林默抹了把嘴，眼睛亮晶晶的。
赵虎灌了口酒，望着远处的戈壁：“明早我叫几个人，你别自己去，那玩意儿急了能刨开石板。”
林默心里暖烘烘的，正想说点啥，突然听见系统提示：【赵虎信仰值：0（态度：认可）】
“零就零吧，总比负数强。”他嘀咕着，突然听见隔壁传来小孩的哭闹声，是二柱在哭着要爹。张婶一边哄一边骂：“哭啥哭！你爹去守夜了，明天让小林子给你抓狼崽玩！”
“我不要狼崽，我要小林子哥哥的‘招雨狼崽’故事！”二柱的哭声混着张婶的叹息飘过来，林默刚想应声，系统又“叮”了一声：【二柱信仰值：3（崇拜）；张婶信仰值：-1（嘴上不饶人）】
他乐了，捅了捅赵虎：“听见没？张婶嘴上骂我，心里还是信我的。”
赵虎白了他一眼，把酒葫芦揣进怀里：“少得意，明天要是抓不着狼，看张婶不扒你皮。”
第二天一早，林默被一阵喧闹声吵醒。他一骨碌爬起来，推开门就见张婶叉着腰站在院里，二柱拽着她的衣角往镇口拽：“娘！快去看小林子哥哥抓的狼！”
“急啥！指不定是他昨晚做梦抓的呢！”张婶嘴上硬，脚步却没停。
林默跟着跑到陷阱旁，赵虎正带着三个汉子撬石板。石板被撬开条缝，里面传来沙狼愤怒的低吼。
“慢点，别让它咬着。”赵虎指挥着用粗绳套住狼腿，刚要往上拉，突然“嗷呜”一声——那沙狼不知啥时候咬断了一只后腿的绳子，猛地窜上来，一口咬住了赵虎的裤腿。
“我靠！”林默眼疾手快，抄起旁边的木矛就戳过去，却没戳狼，而是戳在狼鼻子前的地上。沙狼被吓了一跳，松口的瞬间，赵虎抬脚把它踹回坑里。
“你戳它啊！发啥愣！”赵虎捂着裤腿骂道，裤脚已经被撕开个大口子。
“活的值钱啊！”林默一边帮着重新套绳子，一边嘿嘿笑，“杀了吃肉多浪费，养着当护卫多威风。”
赵虎的脸又黑了：“养狼当护卫？你咋不养条沙蛇当宠物？”
正说着，张婶带着二柱也赶来了。二柱扒着坑边往下看，突然指着沙狼喊：“娘！你看它耳朵缺了块，是不是小林子哥哥说的‘狼将军’？”
林默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想起自己编过“狼将军带兵来报恩”的瞎话。他赶紧打圆场：“对！这就是狼将军，昨天自个儿跳进来的，说要跟我混！”
张婶的脸抽了抽，刚要骂他胡说八道，突然见那沙狼对着林默龇牙咧嘴，却没扑上来——大概是被昨天的“障气粉”熏怕了。
“还真有点听话？”张婶嘀咕着，突然往林默手里塞了个东西，“拿着，昨天剩的窝头，填填肚子。”
林默一愣，看了眼系统：【张婶信仰值：0（态度：改观）】
“谢谢张婶！”他乐滋滋地接过来，刚咬一口，就见赵虎他们已经把沙狼拽了上来。那狼被捆得结结实实，嘴里塞着破布，还是一个劲地挣扎，尾巴却夹得紧紧的——显然是被打怕了。
“这狼够壮实，皮毛能换不少东西。”一个汉子摸着狼皮说。
赵虎瞪了他一眼：“先关着，留着说不定有用。”他转头看向林默，眼神里少了些鄙夷，多了点复杂，“你那陷阱……明天再弄几个？”
林默嘴里的窝头差点喷出来：“虎哥，你这是……认可我的技术了？”
赵虎别过脸：“少废话，问你弄不弄。”
“弄！必须弄！”林默拍着胸脯，突然听见系统提示：【赵虎信仰值：0（态度：主动求助）】
他心里美得冒泡，刚想再说点啥，二柱突然喊起来：“小林子哥哥！你看天上！”
众人抬头，只见戈壁的蓝天上飘着几朵云，不大，却看得清清楚楚。张婶突然“哎呀”一声：“这云……看着像是要下雨？”
林默心里咯噔一下，想起自己编的“狼崽招雨”瞎话，刚想解释，二柱已经蹦起来：“是狼将军招雨来啦！小林子哥哥是神仙！”
“叮——”系统提示音连响：
【二柱信仰值：5（狂热崇拜）】
【张婶信仰值：+1（半信半疑）】
【赵虎信仰值：0（眉头微蹙）】
【围观村民信仰值：+1（好奇）×5】
林默看着突然涨起来的信仰值，又看了看天上那几朵随时可能散掉的云，突然觉得——有时候瞎话编多了，说不定真能成真呢？
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指着被捆住的沙狼：“大家看好了，这狼将军带来的不是雨，是福气！从今天起，咱们石镇再也不用怕沙狼了！”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几声狼嚎，听起来像是在示威。赵虎脸色一变：“不好，这狼的动静引来了狼群！”
林默心里一紧，刚握紧弹弓，就见赵虎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慌，有你这陷阱，咱们未必怕它们。”
这一次，系统安安静静的，没提示信仰值变化。但林默看着赵虎转身召集村民的背影，突然觉得，比起冷冰冰的数字，这种实实在在的信任，好像更让人踏实。
他摸了摸怀里的窝头，又看了看被捆在石碾上的沙狼，突然对着天空喊：“管它下不下雨，咱们石镇，以后得靠自己活出个人样来！”
喊完这话，他听见身后传来齐刷刷的回应，扭头一看，张婶正把二柱往屋里推，嘴里却在说：“听见没？学着点小林子，有骨气！”赵虎带着几个汉子搬石头堵镇口，路过他身边时，低声说了句：“一会儿陷阱不够用，你再弄两个简易的。”
林默笑着点头，心里的那点忐忑烟消云散。他知道，从今天起，他在这黑风滩的日子，总算要有点不一样了。而那只被捆在石碾上的沙狼，正用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盯着他，像是在琢磨——这个用奇怪陷阱逮住自己的家伙，到底是个啥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