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另外两张光椅抬了抬下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邀请：“坐。”

亚理莎早已见怪不怪，笑嘻嘻地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了罗素旁边的光椅上。

艾萨德斯迟疑了片刻， 也坐了下来：“我实在有点看不懂你的境界了，按理来说，这样的能量性质，证明你至少是使用星辰之髓的以太谒者，但你的气息依旧在十级且没有打开代行者模式。”

“我的事情你不用多想，反正你打不过我。”罗素抬起食指笑着道，“总之接下来我问，你答，你的神格就有希望。”

艾萨德斯咬着牙看他，恶狠狠地道：“你问吧。”

“你们高原座下的天使，” 罗素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可曾听闻过灰域裂缝？”

“灰域裂缝？” 艾萨德斯眉头紧锁，蓝色的眼瞳中流露出真实的困惑，她仔细回忆着天使军团浩如烟海的典籍和禁忌知识，最终肯定地摇头，“从未听闻。天使的传承记忆里没有，任何已知的异界档案中也无记载。”

“当真？” 罗素追问，目光如炬。

“保真！” 艾萨德斯斩钉截铁。

闻言，罗素的眉头皱的更紧，和亚理莎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些不安。

如果说这些天使也没听说过灰域，那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头。

罗素继续道：“接下来，圣菲会有一场大变，我希望，你能够保护这片区域，注意，并不只是阿塔尔镇，而是包括亚兰在内的帝国东部区域。在必要时候，不要让圣兰的教堂收到损失。”

“什么？！” 艾萨德斯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金色的眼瞳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荒谬感，她指着自己的鼻子，又指向罗素，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你让我？！一个雷鸣天使？！去保护你们这些光之走狗的教堂？！光行者，你是被光烧坏了脑子吗？！”

“我认真的。”罗素冷冷地道。

艾萨德斯脸上的讥讽凝固了,她看着罗素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话语中蕴含的沉重与紧迫。

她沉默了片刻，蓝色的眼瞳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最终化作一声带着嘲弄的冷笑：“呵，看来，你遇到的麻烦，比我想象的还要棘手得多啊。连天使都要拉来当教堂的看门狗了？”

“少废话，你要不要你的神格了。”罗素没有理会她的讽刺，冷笑道。

“。。。。我同意，但最多保护一年，一年以后，你放我离开。”艾萨德斯咬着牙道。

罗素摇着头，冷冷地道：“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我不只有你一个帮手。”

“那你想怎么样。”艾萨德斯咬着牙道。

罗素的声音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我不只有你一个选择。两年。”

他竖起两根手指，语气斩钉截铁，“守护圣菲东部两年，确保圣兰教堂无恙。届时，神格奉还，去留随意。”

“成交。”艾萨德斯点着头道，“我没有神格没有战斗力，你肯定要把神格先给我吧？”

“……成交。” 艾萨德斯最终从喉咙深处挤出这两个字，带着屈服的沉重。

“很好。” 罗素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随即变得庄重，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羊皮卷轴，指着上面的落款处道，“那么，向圣兰起誓吧。我们的约定，就此落成。”

艾萨德斯脸上闪过一丝极度的不情愿，仿佛吞下了一只苍蝇。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蓝瞳中只剩下冰冷的决绝。

她抬起右手，按在卷轴上的落款处，随后，用一种近乎咏叹，却又带着屈辱的语调，一字一句地念诵：“向。圣兰。起誓。此约落成！”

冥冥之中仿佛有某种无形的规则被触动，一道微不可察的涟漪在空气中荡漾开来。

罗素满意地点头，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轻轻捏碎，一道蓝光如同脱缰野马，瞬间爆发,它带着欢快的雷鸣之音，化作一道璀璨的蓝色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钻入了艾萨德斯的眉心.

“呃啊——！”

艾萨德斯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一股浩瀚、狂暴、带着毁灭性气息的雷霆之力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刷过她四肢百骸.

她身上那件普通的粗布围裙无风自动，猎猎作响！长发根根倒竖，发梢间跳跃起细密的蓝色电火花.

沉闷的雷声毫无征兆地滚滚而来,数道粗壮如巨蟒的蓝白色闪电撕裂夜幕，如同狂舞的银蛇，从天而降，精准地劈落在艾萨德斯周围的空地上.

大地被轰出焦黑的深坑，空气中弥漫开浓烈的臭氧气息,整个农场仿佛都在雷霆的威势下瑟瑟发抖.

随后，她飘在空中，面色不善地道：“光行者，你没有把所有的神格都还给我。”

“都还给你了，你跑路怎么办。当然只还三分之二，剩下的，等你保护两年以后，我再还你。”罗素淡淡地道。

“卑鄙的凡人。”艾萨德斯冷漠地看着罗素，随后就是一道雷光朝着罗素劈来。

亚理莎吃了一惊，顿时想要动手，结果却被一股温暖的光给笼罩，她这才回想起来，罗素现在是满状态，于是淡定地坐在一边。

雷光被一阵金色光芒消融，吸收，罗素轻声道：“你要毁约吗？”

艾萨德斯默默地看着他，叹了口气：“两年，就两年，我就在这里住着，记得两年后来这里，还给我剩下的神格。”

“一言为定。”罗素笑道。

艾萨德斯收了力量，飞到了地上，很快，她就听到了农妇的呼唤.

“爱丽——！” 农舍门口传来老农妇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带着点焦急，“爱丽！刚才打雷了，听着声儿不对怕是要下大雨了。快去把后院晾的衣服收进来，别淋湿了！”

艾萨德斯刚刚凝聚起的神性威严瞬间垮塌。

她身体一僵，极其不情愿地拖长了声音高声回应道：“知——道——了——！啰嗦死了！”

罗素和亚理莎面带微笑地看着他，艾萨德斯蹙眉道：“看什么看，你们这帮讨厌的凡人！”说完，她跺了跺脚，加快脚步，气冲冲地消失在了农舍的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