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频繁地感到疲惫，凝聚灵力也变得困难重重。
起初，她以为是修炼遇到了瓶颈，便加倍苦修，却收效甚微。
这日，她正欲运转功法，却突然发现，丹田内的灵力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瞬间消散无踪。
她大惊失色，连忙内视，却见丹田空空如也，往日奔腾如海的灵力，竟消失得干干净净！
“怎么可能……”
凌霜月喃喃自语，脸色煞白。
她尝试着调动灵力，却一丝一毫也感应不到。她，一个堂堂炼虚期大能，竟然在一夜之间，修为尽失！
巨大的恐慌和难以置信攫住了她，她猛地起身，想要去找宫内长老求助，却在起身的瞬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浑身无力，竟直直地摔倒在地。
“师尊？“
门被推开，苏清鸢走了进来，看到倒在地上的凌霜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快步上前，想要将她扶起。
“师尊，您怎么了？“
“别碰我！”
凌霜月一把推开她，眼神凌厉。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虚弱得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如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这种感觉让她无比恐慌，更让她感到屈辱。
“去…去请丹峰长老来……”
凌霜月强撑着说道，声音因虚弱而有些颤抖。
“师尊，您是不是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
苏清鸢却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复杂难明。
“你什么意思？”
凌霜月心中一紧，猛地看向苏清鸢。
苏清鸢缓缓蹲下身，与凌霜月平视。
她的目光不再是往日的恭敬顺从，而是带着一种凌霜月从未见过的，冰冷的审视，眸中带着怨恨与一丝复杂的情绪。
“没什么意思，只是看师尊脸色不好，有些担心罢了。”
苏清鸢淡淡道。
凌霜月看着她的眼神，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寒意。
她想怒斥，想质问，却因为浑身无力，连声音都提不起来。
“扶我起来。”
凌霜月沉声道，努力维持着最后的威严。
苏清鸢依言将她扶起，扶到床边坐下，凌霜月靠在床头，呼吸急促，心中乱成一团麻。
修为尽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遭人暗算，还是修炼出了岔子？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到心口一阵剧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刺。
那疼痛来得又急又猛，让她瞬间蜷缩起来，冷汗涔涔。
“啊……”
凌霜月痛呼出声，浑身痉挛。
“师尊，您这是怎么了？”
苏清鸢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痛……好痛……”
凌霜月艰难地说道，视线开始模糊。
“是不是这里痛？”
苏清鸢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轻点在凌霜月的心口。
她的指尖落下，那剧痛竟奇迹般地减轻了几分。
凌霜月喘息着，疑惑地看向她。
“这是牵心蛊，种在您的心脉处，由我掌控，只要我心念一动，它便会让您痛不欲生。”
苏清鸢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像一道惊雷在凌霜月耳边炸响。
“是你……是你做的？我的修为……也是你搞的鬼？“
凌霜月猛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苏清鸢。
“是又如何？”
苏清鸢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再无半分恭敬，只剩下冰冷的恨意和嘲讽。
“你......你好大的胆子！我乃碧玄宫霜雪峰的峰主，你竟敢对我下蛊，废我修为……你就不怕被碎尸万段吗？”
凌霜月气得浑身发抖，却因为无力而只能眼睁睁看着她。
“碎尸万段？师尊，您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奈我何？”
苏清鸢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一丝凄厉。
“您大概忘了，您平日里修炼所用的凝神香，都是由我负责准备的，那香里，我加了一点化灵散，无色无味，却能慢慢侵蚀您的灵力，日积月累，您的修为自然就……烟消云散了。”
苏清鸢缓步走到凌霜月面前，弯下腰，凑近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但弟子完全没想到，生效居然那么慢，不愧是炼虚境大能。至于这牵心蛊，是上次您让我去后山采摘冰魄草时，我趁机种在您身上的。您当时正专注于探查灵草，竟丝毫没有察觉呢，弟子原以为会被发现，然后被杀掉呢。”
苏清鸢直起身，指尖把玩着一缕发丝。
凌霜月如遭雷击，呆坐在那里。
原来如此，原来这一切都是苏清鸢策划好的！这个平日里对她唯唯诺诺，任打任骂的大弟子，竟然一直在暗中算计她！
巨大的愤怒和屈辱涌上心头，她凌霜月，一生骄傲，何时受过这等算计和羞辱？她恨不得立刻杀了苏清鸢，却只能无力地看着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为什么……我待你虽不算宽厚，却也从未亏待于你……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凌霜月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颤抖。
“从未亏待？师尊，您看看我的手。”
苏清鸢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了起来，眼中却满是冰冷的泪水。
她伸出自己的手，那只手白皙纤细，却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疤痕，有的是烫伤，有的是鞭痕，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这些，都是拜您所赐。”
苏清鸢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恨意。
“您高兴时，便对我颐指气使，不高兴时，便对我打骂交加。您视我为草芥，随意践踏我的尊严。您不给我修炼资源，却还嫌我进步缓慢。您忘了吗？三年前，我为了给您寻一味血莲，差点死在妖兽腹中。两年前，您因为一时恼怒，便用冰锥刺穿了我的肩膀，还有前几日，您仅仅因为参汤的火候差了三分，便用脚碾过我的手背。”
苏清鸢一件件细数着，每说一件，眼中的恨意便深一分。
“师尊，您真的以为，我天生就这么逆来顺受吗？我所受的每一分痛苦，每一次羞辱，我都记在心里！日夜煎熬，从未忘记！“
凌霜月被她说得哑口无言，这些事情，她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在她看来，弟子本就该为师尊分忧，受些责罚也是理所当然，不值一提。
却没想到，这些在她眼中微不足道的小事，竟在苏清鸢心中积攒了如此深的怨恨。
“所以，你就废了我的修为，对我下蛊？你可知，这是欺师灭祖，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凌霜月的声音冰冷，语气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