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清桐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玉指轻轻陷进元宝的脸颊肉里。她的目光如晨露般凝在他脸上,每一寸肌肤都映在她黑白分明的瞳孔里"

他的睫毛在颤抖,眼底盛着未散的惊惧,被雨淋湿的雏鸟般瑟瑟发抖,怯懦尽显。这副模样让她看得有些出神,指尖无意识地加重了力道,把那点软肉捏得更圆了些。

“和我相遇,其实是上天赐给你的天大福气。”

她微微张口,声音轻得像叹息,尾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指尖仍在他颊边流连,带着近乎痴迷的温柔,说出的话却如沾露的玫瑰花瓣,娇艳的外表下藏着割破手指的锋芒:

“毕竟,像你这种人”她顿了顿,视线滑过他紧抿的唇,他泛白的指尖,最后落回他那双盛满恐惧的眼睛,“离开了我,根本没办法好好活。”

“跌跌撞撞,被人欺负,连哭都找不到地方。”她笑了笑,笑意却没达眼底,反而透着一种近乎怜悯的残忍,“是我救了你,元宝,你该明白的。”

元宝浑身一震,血液好像瞬间冻住了。她的指尖还贴在他脸上,那点凉意顺着皮肤钻进骨头缝里,比脚踝的疼更让他发寒。他想躲开,想掰开她的手,胸膛剧烈起伏,衣领间泄出急促的风声,整个人如同搁浅在沙滩上的蓝鲸,徒劳地拍打空气。

她用最温柔的姿态,说着最残忍的话,仿佛真的是在施舍他一场救赎。可元宝只觉得难受,这哪里是福运,分明是被一团温柔的云雾温柔囚禁,越挣扎越被那潮湿的柔情渗透骨髓。

梦清桐看着他眼底翻涌的屈辱与恐惧,非但没松手,反而把他的脸捧得更紧了些。她的目光太专注,像在端详一件终于到手的珍宝,带着势在必得的偏执,在他颤抖的睫毛上轻轻落下一句:

“所以,别想着逃啊。”

元宝听到他这句话,感觉非常恶心。脸出现了不寻常的状态

“看你这副样子,”梦清桐慢悠悠的用指尖戳了戳他冷汗涔涔的额头,“是不是觉得我太过分了?”

元宝咬着牙没说话,嘴唇哆嗦着,眼里的恐惧快要溢出来。他不敢看她,只能死死盯着自己扭曲的脚趾。

“说话。”她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摸着后颈的手猛地一用力。

“没,没有”元宝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我没有这么想过”

“没有就好。”她松开手,却顺势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自己。她的指甲掐进他的皮肉里,留下几道红痕,“记住了,我走你,不需要你觉得过不过分。我高兴了,想题就体,想坐就座,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来评判我?”

她突然笑了,俯身凑近,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脸上:“别让我看见你和其他女生交流,我看着就烦。”她抬手,指尖轻轻划过他的眼角,下一秒却猛地用力,狠狠掐住他的脸颊,“所以如果我看见了,我就会让你疼想得哭,让你再也没心思看别人,就这么简单。”

元宝疼得浑身发抖,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眼泪糊了满脸。他想掰开她的手,可手臂软得像被风吹散的柳絮,飘忽不定地颤抖着,使不出一丝力气。

“别挣扎了。”梦清桐看着他徒劳的动作,笑得更开心了,“你越挣扎,我越想祈福你。像你这种软弱的东西,就该被人牢牢攥在手里,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松开手,摆正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元宝,像在看一只被玩腻的虫子。“以后再敢跟别人笑,再敢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就答端你的退。”她抬脚,鞋跟放在他的脚背上空,好似下一秒就会压上,“不信你就试试。”

元宝眼前发黑,他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血腥味。可他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绝望像潮水一样把自己淹没。

她是疯子。是个不讲任何道理的疯子。

他永远也逃不掉。

梦清桐的指尖还陷在他颊边的软肉里,忽然低笑一声,那笑声里裹着点漫不经心的残忍,如同猫逗弄老鼠时的轻嗤。

“我对你懂兽,”她微微偏头,鼻尖蹭过他颤抖的睫毛,语气轻快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想洞兽时就洞兽了,不需要什么理由借口,我觉得这也是来敷衍你,不如当面说清楚。”

指腹猛地用力,捏得元宝闷哼一声,眼眶瞬间红了。她却看得更专注,指尖碾过他发烫的皮肤,眼神亮得吓人,如同找到了最合心意的玩具:

“我就是单纯喜欢。”她顿了顿,舌尖轻轻舔过下唇,笑意里渗着点甜腻的恶意,“喜欢你童得发抖的样子,喜欢看你怕我怕到不敢呼吸,这些,就是我心中想对你说的。”

她松开手,转而用指背轻轻拍了拍他被捏红的脸颊,动作带着近乎温柔的粗暴:“所以啊,我希望你就别问为什么。我高兴了,就可以对你做任何事,这本身就是最足的道理。”

元宝僵在原地,梦清桐那些带着甜腻笑意的残忍话语,像一把把含着甜香的锐齿,狠狠咬进他的耳朵里。

梦清桐的声音还在耳边荡,甜腻的尾音裹着淬毒的冰碴,钻进耳道时似有无数只白蚁在啃噬脑髓,那些恐怖的话语,是带倒钩的钩子,勾着他的神经往死里拽,钩得他五脏六腑都在往下坠。

耳朵里的嗡鸣突然炸成巨响,如同有人在颅腔里点燃了鞭炮。一切想法,全被这轰鸣碾碎成粉末,只剩下她那句话在脑壳里撞来撞去,每撞一下,就头痛不止,像要裂开一道血口。

他想坐稳,可双腿突然软得支不起来,膝盖一弯,差点直直栽下去。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糊住了眼睛,视线里一片白茫茫的重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不是疼的,是被那股毫无道理的恶意和强势压得,连神经都在发抖。

他看见梦清桐的影子在眼前晃,她的脸明明在笑,嘴角弯成好看的镰刀,那双眼睛里的光像蛇信子般,亮得泛着冷绿的毒。浑身的骨头都在发酥,那是怕到极致的瘫软,连眼皮都抬不动。

光线在她身后扭曲成怪诞的形状,像医院走廊里晃眼的无影灯,照得他浑身的毛孔都在渗冷汗,冷汗顺着额角淌进眼睛里,涩得他睁不开眼,视线里的一切都成了模糊的血色,连她捏着他下巴时留下的红痕,都在眼前反复放大,视线里的血色越来越浓,红得像刚凝固的血痂。

快跑。

他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全身的无力感就不断加倍。

怎么会这样?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看着自己无力的跌入深渊。

她怎么能,怎么能说得那么理所当然?

那些话打碎了他最后一点侥幸,也打碎了他仅存的力气。他无力的撑着桌子,却一点支撑感都没有,整个人像被扔进了旋转的漩涡,天旋地转里,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绝望。

恶心感止不住的在脑海里重现 ,恶心得他眼眶发红。可眼泪刚涌上来,就被那股深入骨髓的恐惧冻住了,他怕自己哭出声,怕她听见了,又会露出那种“你真乖”的笑,然后变本加厉地掐他的脸,碾他的伤口。

原来他所有的侥幸都是假的。什么“她可能会收敛”,什么“忍忍就过去了”,全是自欺欺人的屁话。她根本不是在生气,不是在报复,她是在享受,享受看他瞳得发抖,享受看他怕得像条丧家犬,享受把他的尊严按在地上反复摩擦的快感。

原来他所有的恐惧都不是错觉。她根本不在乎他的疼,不在乎他的怕,她只是享受这种把他捏在掌心、随意摆布的快感。

眩晕感越来越重,他死死闭紧眼睛,可脑子里全是梦清桐那双亮得吓人的眼睛,和她捏着他下巴时,指甲掐进皮肉的疼。

双脚元宝的腾提醒他跑不掉,眼前的血色提醒他躲不开,耳边的嗡鸣里全是她的声音,一遍遍地重复她的言语。

完了。

他模模糊糊地想。

彻底完了

这个词在脑子里炸开时,他突然不抖了。不是不怕了,是怕到了极致,连神经都麻木了。他看着自己仿佛被血浸透的裤脚,看着地上那滩慢慢晕开的暗红。

梦清桐只消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让他像现在这样,瘫在血泊里,连绝望都发不出声音。

元宝感觉两人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稠,每吸一口都带着沉重的阻力,仿佛肺叶里灌满了泥浆。四周的光线正一寸寸往下沉,浓黑从墙角、从檐角、从每一道缝隙里渗出来,变为化不开的墨汁,漫过脚踝,漫过腰腹,最后整个罩下来,把他整个人的轮廓都吞得干干净净。

气压在疯长,如同有座无形的山正往下压,脊梁骨被碾得咯吱响,膝盖发软,几乎要跪进地里。呼吸越来越短,每一次吐纳都带着撕裂的疼。这空气太稠了,稠得能拧出苦水,死死裹着他,只等最后一声闷响。

梦清桐身边的黑暗不是空的,是实的。它有重量,压得眼皮发沉,压得耳朵里嗡嗡响,连心跳都慢了半拍,身体的各个部位都要承受千钧之重。每根脚趾,每根头发,每个器官都在这凝滞的死寂中不断哀嚎,渴望得到救赎。

而他,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境中,一分一秒数着,等她下一次随心所欲地“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面对这永无宁日的将来,元宝只能弓起脊背,一寸寸往尘埃里匍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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