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楚熙的声音忽然又响了起来,带着一丝玩味的不怀好意,如同猫在玩弄爪下奄奄一息的老鼠,“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她微微歪头,黑发如瀑滑落肩侧,眼神里闪烁着促狭而危险的光芒。“我亲爱的‘会长大人’,以你那颗被冰雪——或者说,被情欲冻僵的脑子,能猜到这个房间真正的用途是什么吗?”
在这时,一种与方才被侵犯威胁截然不同、却更加原始而强烈的、如同被冰冷滑腻之物缠上心脏的恐惧感,毫无征兆地、如同冰水般从头浇下,瞬间攫住了苏泠!她的瞳孔因预感到极致的恐怖而急剧收缩!
来不及了!
“虽然刚才那‘小小’的冲动过去了,”楚熙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之下,冰冷而残酷,“不过,我似乎还没说过,原谅你那愚蠢而僭越的反抗行为吧?”
“啊——!”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而破碎的惊呼,如同被扼住喉咙的鸟儿。苏泠甚至没能做出任何有效的挣扎,楚熙按在她肩头的那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骤然发力!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
天旋地转!
——扑通!
失重的感觉只持续了一瞬,苏泠就重重地砸在了某种……意料之外的柔软之上?但这柔软带着刺骨的冰凉,而且…在蠕动?!一种滑腻、冰冷、密集的触感瞬间包裹了她!
“不必太担心,”楚熙带着笑意的、如同欣赏绝妙戏剧般悠然自得的声音,从遥远的上方窟窿口悠悠传来,在封闭的空间里回荡,“‘它们’都是经过专业驯养的,只要你不做出过激反应,暂时…不会咬你哦。”
苏泠的心脏在这一刻,仿佛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然后猛地捏停!呼吸也瞬间停滞!她僵硬地、如同生锈的机械般低下头,借助从上方窟窿口透下的、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火把余光,看清了自己的处境。
嘶——
一股寒气,比这地窖本身冰冷百倍,如同被抽干了脊髓后灌进了液氮,瞬间从尾椎骨炸开,沿着脊椎疯狂窜升,直冲天灵盖!让她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冻结,四肢百骸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
蛇巢!
这里是一个精心设计、深藏于要塞腹地的巨型蛇巢!底部,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如同沸腾的、冰冷的黑色潮水!成千上百条!它们盘绕、蠕动、纠缠在一起,光滑冰冷的鳞片在微弱的光线下反射着幽暗的光泽。三角形的蛇头,冰冷的竖瞳,分叉的蛇信吞吐着嘶嘶的死亡之音……数量之多,足以让最无畏的勇士精神崩溃!
在这种地方,别说站起来,就连维持一个稳定的姿势都是一种奢望!脚下是不断滑动的、覆盖着冰冷鳞片的蛇身,光滑得如同涂满了油脂的冰面。但更重要的是,在这种极致恐怖的景象和触感面前,人类维持理智的堤坝脆弱得如同纸糊!源自基因深处对冷血无足爬行动物的原始恐惧,如同海啸般瞬间冲垮了苏泠所有的思维!
“呜——!”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幼兽濒死的悲鸣,不受控制地从苏泠紧咬的牙关缝隙中漏了出来。这声音里充满了纯粹的、无法言喻的恐惧。
唰啦——!
头顶最后一丝微弱的光源骤然消失!
眼前彻底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粘稠得化不开的、令人绝望的绝对黑暗!不是眼睛出了问题,是地窖入口那沉重的隔板,被楚熙无情地关上了!
视觉被彻底剥夺。
绝对的黑暗如同沉重的铅块,挤压着每一寸神经。由于双目不能视物的缘故,听觉和触感被无限放大,达到了令人疯狂的程度!
嘶嘶嘶嘶嘶嘶——!!!
无数蛇信吞吐、鳞片摩擦、身体游走时与同类挤压发出的声音,汇聚成一片震耳欲聋、如同地狱深处传来的死亡交响乐!这声音并非来自单一方向,而是从四面八方、从头顶、从脚下、从身体的每一个接触点,无孔不入地钻进耳朵,钻进大脑!这声音的“量级”之大,几乎形成了物理上的压迫感,让苏泠感到耳膜刺痛,头颅嗡嗡作响。
“呜……” 更深的悲鸣被恐惧扼杀在喉咙深处。她甚至不敢大口呼吸,生怕惊扰了身上这些冰冷的“居民”。
来了!
那些冷血动物,感知到新“温床”的存在,立刻如同潮水般涌来!冰凉、光滑、覆盖着细小鳞片的蛇身,如同无数条湿冷的绳索,从她的脚踝、小腿、手臂、腰肢、甚至脖颈上游走而过!甚至有几条更细小的,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探索欲,从她单薄衣物敞开的领口、袖口、下摆的缝隙之间,如同最卑劣的窥探者,无声无息地钻了进去!
嘶——
冰冷的蛇鳞,直接贴上了她雪白细腻、因恐惧而绷紧的肌肤!从温热的颈侧滑过,从敏感的腰侧缠绕,甚至……从她因剧烈心跳而起伏的胸脯边缘蜿蜒而上!那滑腻、冰冷、带着死亡气息的触感,每一次摩擦都带来一阵阵强烈的、令人头皮炸裂、灵魂出窍的战栗!这触感是如此清晰,如此密集,如同无数冰冷的针尖在皮肤上滚动!
更可怕的是,一条足有手臂粗细、覆盖着暗沉花纹鳞片的蛇躯,如同一条活着的绞索,冰冷而缓慢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一圈圈缠绕上了她纤细柔软的咽喉!鳞片摩擦着颈部的肌肤,带来窒息般的压迫感。
“呃……”苏泠的呼吸瞬间变得无比困难,每一次吸气都如同在拉扯生锈的风箱,发出破败的嘶声。虽然这些蛇确实经过“驯养”,缠绕的力度似乎被精确控制在不至于立刻窒息的程度,但这种被缓慢绞杀、清晰感受生命被一点点剥夺的恐惧感,比直接的死亡更加恐怖百倍!如同被投入了一个缓慢收紧的、冰冷的绞刑架!
仿佛全身都要在这极致的恐惧和冰冷中融化、分解掉一般。四肢百骸冷到了绝对零度之下,偏偏只有脑髓在沸腾、在尖叫、在疯狂地燃烧!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脑海中宛如一台彻底坏掉的复读机,CPU被单一的、巨大的恐惧指令彻底烧毁,只剩下这个念头在疯狂刷屏,占据了所有的思维带宽,再也容不下任何其他的东西。极度的恐惧如同最强大的神经阻断剂,麻痹了所有的运动神经,甚至连一根手指头都不再听从大脑的指挥。她只能僵硬地、如同砧板上的鱼肉,眼睁睁地(虽然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但意识无比“清晰”),任由数不清的、冰冷的、滑腻的蛇躯爬上自己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如同被投入了噩梦最深层的具现化泥沼。
一条冰凉的蛇腹,带着湿滑的粘液感,缓慢地、蜿蜒地滑过她平坦紧绷的小腹,甚至……朝着更下方、更隐秘的温暖地带试探性地游去……
“啊……”一声破碎的、几乎不成调的呜咽,伴随着无法控制的生理性泪水,从她紧闭的眼角滑落。头上仿佛被套上了紧箍咒,剧痛欲裂。喉咙干涸得像是被沙漠的热风烘烤了三天三夜,每一次吞咽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这里的一切,都在用最原始、最野蛮的方式,对人体的感官和精神进行着无情的、全方位的、高压水枪般的冲击和压迫!这不仅仅是惩罚,这是对人类心智极限的拷问!
天真!苏泠残存的意识碎片在无声地尖叫。自己竟然还天真地以为能够凭借意志力在楚熙的惩罚下挺过去?“革新社”积累了上千年的、对付反抗者的手段,其丰富和“专业”程度,足以让任何一本《酷刑史》的作者羞愧地撕掉自己的著作!她们深谙如何精准地撬开人类心理最脆弱的缝隙,将恐惧放大到极致,让人深刻地、永世难忘地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