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收音机里传来男人沙哑的说话声。
“目前一名连环杀人犯从警务署逃脱，根据有关人员预测，他将逃往东工业区的公寓居住楼群！”
“罪犯是一名年龄在五十岁左右的老人，一条腿是木腿！如果在大街上遇见有相关特征的人，请远离！并及时向警务署汇报！”
“再重复一遍！”
“一名连环杀人犯在押送前往东工业区的监狱中逃脱！”
“请东工业区居民注意安全！”
“罪犯……”
“咔～”
“诶？忘记关了吗？”赛莎蒙德出来关掉收音机。
“呀～克里夫斯先生还没有回来。”
“不知道今天的求职会不会顺利一点？”赛莎蒙德穿上围裙，拿起扫把打扫卫生。
就在楼下，头发乱糟糟的克里夫斯提着公文包，在大街上转来转去。
“唉——”
“又没有找到工作，我还真是失败啊——”
克里夫斯低头看看地板，感到人生无望。
“变成三十多岁还找不到工作的大叔了。”
“咦？”克里夫斯发现皮鞋似乎有些脏。
“哼～哼～”于是从口袋里拿出小刷子，嘴里哼着小调刷起了鞋。
“这才对嘛。”
黑色的皮鞋十分油亮，克里夫斯接着再用小刷子梳了梳头，把头发捋顺。
在泥坑里看见自己帅气的倒影，克里夫斯不由得又变得情绪高涨起来。
“回家～”
街道上徘徊着一个穿着蓝色长西装的老人，左手拄着手杖，看上去颇为绅士的样子。
“老人家，您好！”克里夫斯非常有礼貌地给老绅士打了个招呼。
“您是刚来的吗？我好像没有见过您。”
老人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不过克里夫斯还是没有在意。
“你是来看房子还是走亲戚的？”
“又或者说是路过的？”
老人用手掌摩擦着手杖的顶端，似乎很不耐烦的样子。
“来走亲戚的。”
“是二楼的莎莎家吗？我一直听说她有个父亲。”
“不过现在莎莎不在家，你可以来我家里待一会儿。”克里夫斯热情地发出了邀请。
老人接着摩挲着手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最终他还是露出了笑容。
“那就打扰了。”
…………
“赛莎蒙德！我带了一个客人回来！”一进门克里夫斯就高兴地喊道。
“他是莎莎的爸爸，今天是来看望莎莎的。”
“您好。”优雅得像个旧贵族一样的老人说道。
“呀～您好。”家里很少有来客，赛莎蒙德因此很开心。
“要吃点什么东西吗？”
“不用了，我就过来坐坐。”老人笑吟吟道，拄着拐杖走到沙发前。
“赛莎蒙德，请端杯茶过来，老先生可能口渴了。”克里夫思殷勤地说道。
“谢谢。”
老人将手杖放到沙发的一旁，但没有放稳，手杖接连滑倒了两三回。
“哎呀，让我们来帮您吧。”克里夫斯帮老人将手杖放好，继续笑吟吟地说。
“谢谢了。”老人有些艰难地挪动步子来到沙发前坐下。
“老人家腿脚不太利索啊？”克里夫斯问了一下。
“老了嘛。”老人也只是含糊地说了一句。
“莎莎这些天怎么样了？”
“挺好的，就是还在为孩子上学的事情发愁。”
“唉——这年头上学真不容易呀。”老人叹了一口气。
“那是那是。”克里夫斯应和道。
“不过只要能认识几个字，日子也还算过得去。”老人像所有的老人一样，用略带偏见的语气点评着。
“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请问怎么称呼？”赛莎蒙德为他端来了茶。
“哦，我叫班克。”
“班克先生，你需要放糖吗？”
“嗯，那就放一些吧。”
赛莎蒙德将用油纸包着的方糖端来，递给“班克”。
班克看着方糖愣了一下，接着用食指和拇指夹起了一块，放进茶水里。
“呀～”赛莎蒙德捂着嘴，发出一声吃惊的叹声。
“银汤匙在这，”克里夫斯笑着递来汤匙。
“谢谢。”班克的声音明显变冷了下来。
“小心在逃杀人犯！”楼下驶过一辆警务署的马车，上面有警员用喇叭大喊。
“看到奇怪的瘸腿老头立刻上报警务署！”
“看到奇怪的老头——”
“吱——”赛莎蒙德关上了窗户。
“真吵呢。”赛莎蒙德回头对班克露出抱歉的笑容。
“没事。”班克的脸色略微变得阴沉了一些。
赛莎蒙德微笑的坐在班克的对面，和“班克”聊了一些家常里短的话题。
一时间“哈哈哈”声不绝于耳。
“赛莎蒙德，去买些菜吧，家里面已经没有好吃的东西了。”
“买一点牛肉，还有土豆，今晚做土豆炖牛肉吧，老人家的牙口不好，记得炖烂一点。”克里夫斯突然说道。
“嗯，好的。”
“班克”目视着赛莎蒙德离开，并没有开口说话。
“我曾经看过一本书叫《住在公寓楼下层的人》，”“班克”突然一笑，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西装。
“我记得好像不是书来着，只是报纸上面的一个短篇小说。”克里夫斯打断了“班克”的装逼。
“……都一样。”“班克”又叹了一口气。
“主角好像也是个傻子，一个住在豪华公寓楼地下层的人，”
“但他坚定的认为自己也是这座公寓里的住户，说‘地下室也是公寓楼的下层’，始终认为自己是正式的住户。”
“欠着和其他人的钱，每天被逼得寻死觅活的，但最后也总是能露出笑容，继续混日子。”
“我觉得那太愚蠢极了。”
“我倒是觉得他很乐观。”
克里夫斯傻笑着接上话。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不同的雷特哈姆嘛。”“班克”点点头。
“莎莎还没有来，我就先走了。”“班克”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您等会儿，我给您个礼物。”克里夫斯热情的起身。
“我去卧室拿一下哈。”
“班克”重新拿起了手杖，站在玄关处，等待着克里夫斯。
“砰！”一声枪响。
“班克”的左肩爆开血花。
“束手就擒吧杀人魔！！”克里夫斯手中握着一把猎枪。
“班克”迅速躲在玄关的鞋柜后。
“砰！”
又是一枪。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化名班克的班洛斯拔出藏在手中的刀。
“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克里夫斯举着猎枪靠近。
“你不会以为警务署没有发布你的照片吧？”
“什么是照片？为什么警务署会有我的照片？”
“还是大意了……”
左肩的剧痛正在刺激着班洛斯的神经，他双目赤红，开始变得越来越狂躁。
“咯噔，咯噔”
克里夫斯靠近的脚步声。
“噌！”班洛斯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