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似乎觉得好像有什么异样的氛围。
可又觉得什么都没有变化。
洛南水榭的白书晴,和天清宗前几年来的小子,关系很好。
这是人人皆知的事实。
而且白书晴大小姐,也并不痴迷与情爱,只是对好的词句喜爱。
这样一想,白书晴大小姐刚才的行为,倒也可以解释。
无非就是诗词太过美好,所以沉浸进去,导致情绪起伏半天。
刚才那一句“只谈诗词,不谈风月”更是说明白书晴没有任何动心。
仍然是洛南水榭的那个白书晴,是他们这些文人墨客的白月光。
还好,还好!
他们相互看着,心里想的都是一样的!
那个极其富有气质的姑娘被潭墨这个只会写酸诗的猪给拱了。
要是白书晴再被拱了,那可真就让人难以接受的。
世间果然还是正常的嘛!
他们都放下心来,然后赶紧将那几句顶级的诗词记录下来,留着回去说给其他的姑娘听。
这说不出来,不就直接把她们拿下?
美死她们!
“白姑娘,您刚才说这几句,也是这位公子所作?”
张九严抚摸着山羊胡,有些惊讶,而又有些疑惑地问道。
“白姑娘?白姑娘?”
白书晴有些失神,被叫了好几次之后,才反应过来。
她想了下问题,连忙应道:“嗯,是的。”
张九严这下就看不懂了。
他再次很认真地上下打量着潭墨。
这个小子……好像有点不简单。
他右边那名玩乐态度的女子,还有大小姐明显都是倾心于他。
可是隐隐中,又带着一点不自信。
这又是一种怎样的关系呢?
另外那个姑娘他没有过接触,但是白书晴他是从小看着长大。
因病缠身,整日郁郁寡欢,甚至有过寻思的短见。
他也很心疼这个姑娘。
可那一年,自从潭墨来过之后,这大小姐仿佛就是变了一个人。
喜欢一个人的心思,是掩盖不住的。
他想去替大小姐留住这份美好,询问她的想法,并且有意帮她撮合婚事。
白书晴俏脸一红,便有那句“只谈诗词,不谈风月”。
这话听着真切,却又最为虚假。
对于她来说,若真不谈风月,又何必谈诗词呢?
造化弄人。
张九严对这个小子,越来越感兴趣。
潭墨也注意到这份期盼的眼神。
快埋进黄土的人,看过太多的人,见过太多的事情,而且能被封为国相的人,怎么会糊涂。
“老先生,那最后一篇,我也来亲自念吧。”
张九严轻笑。
“潭公子,你怎么知道,这最后博得头筹的人,是你呢?”
“我自然知道,这不仅是对这首词的自信,还有……”
潭墨转过头,看向苏离语,“还有我对我的未婚妻的爱。”
其实从交上去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感到自己博得头筹。
只不过,若是等到张九严宣布,那就是扮猪吃虎专注个人的光芒展露。
可他有任务啊!
让苏离语舒服啊!
这怎么能被个人的高光掩盖呢?
肯定要接着这个机会,把苏离语高高地捧起来。
可苏离语一下子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以为刚才的“朝朝暮暮”就已经够了,都在准备走完流程,最后拿到流火珠就行了。
谁成想,潭墨最后还来了这么一手?
所有人目光,很自然地落在苏离语身上。
潭墨注意到这一点,更开心不少。
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然后,他依旧没有接过张九严手中他交上去的那份宣纸,而是将充沛的感情直接宣泄而出。
“离语,我们相知,相识,我们很珍惜当下,我们自然也希望能爱着彼此一直到雪满白头、
“可我们都知道,未定之事终究要看天意,所以我们从来没有对彼此有过爱情的许诺。
“但,那并不代表,我们不想,所以我这首词,满是对你的爱,在这里,一句一句地说给你听。”
说完这些前词后,苏离语已经有些湿润眼神。
从被突然叫到开始,她就代入到其中,甚至开始期待。
……
白书晴看着身侧站起来的人,那一句句话,好像是一把开刃的勺子,剜在她的心口。
这是她无论如何都奢求不到的。
她捂着胸口,耳边声音如同魔咒,想催着她离开这里。
可闭上眼睛,那魔咒背后,是她最喜欢的声音。
朝思暮想,日夜期盼,岁岁年年方得到几天的陪伴。
她听过潭墨讲过“牛郎织女”的故事。
曾经她也以为,自己和潭墨是不是就是很像牛郎和织女?
但其实根本不算。
牛郎是爱着织女的啊。
耳边的声音,让她欢喜,却又让她如此痛苦。
让她想要逃离,却又让她贪恋。
她在这挣扎中,反复告诫自己“他正在其实,是说给自己听”。
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直到自己真的有些相信。
心口还在疼,但她也能稳稳地听下去。
……
洛凰舒了一口气。
因为她写的东西,没有被呈现出来。
她刚才其实也很想说,潭墨写的,就是抄来的。
但是被张子阑抢先了。
那天下午,她也看了白书晴桌子上的词集,虽然没有深入理解,但是欣赏还是能欣赏的。
她也“仿造”了其中一首。
若不是张子阑做了这个举动,说不定被唾弃的就是她了。
还挺幸运的。
她看着正沐浴着全场羡慕目光,以及潭墨独一无二的爱的苏离语,在想着自己挺幸运的。
可是她忽然发现,这幸运,好像微不足道。
那个位置,明明应该是她应该坐着的。
她可以让潭墨给她写东西,可以要求潭墨这样如此对她,就算潭墨不愿意,她也可以用命令的方式让潭墨装出来。
就像苏离语现在让潭墨装出来的一样!
装……装出来的?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
潭墨那满含爱意的眼神,刚才自然地和苏离语散步,在无人见到的地方示爱……
这些,对她来说有种陌生感。
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她能知道在情缘石鉴定时,潭墨的态度绝对是被逼的。
但是现在,她有些不敢确定,甚至有些惊慌。
她看着潭墨在月光下温柔的侧影,是在看着她最讨厌的人。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