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清桐见元宝不看她,就把他的头掰过来强制元宝看着她的眼睛 。
"看着我,元宝,你是不是忘了,"她戳在他胸口,一下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你是我的。从开学第一天,我坐在你旁边开始,你就只能是我的。"
她的眼睛亮得惊人,"以后离所有女生远点,男生也一样。你的视线里只能有我,你的耳朵里只能听我的话,你的心里,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近乎狰狞的笑,"只能装得下我一个人。"
还有,她挑眉,语气陡然转冷,然后双手紧紧抓住元宝的头,身体前倾得更近,几乎要贴到他的鼻尖“你就这么不愿意看我吗,我长得没有那么丑吧,还是说你被我刚才的样子吓到了。
"我"元宝想反驳,想说这是学校,想说他们只是同学自己的事情由不得她来主宰,但看着她眼底翻涌的偏执,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只能看着眼前那个的身影在暗影里扭曲、嘶吼,化作一尊滴着血的、择人而噬的修罗像。
元宝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话语里的占有欲,那是一种近乎掠夺的宣告,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她眼底毫不掩饰的霸道与强势,元宝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这不是玩笑,也不是闹脾气,这是她真实的模样,一头披着温柔外皮的母兽,用最直接、最野蛮的方式宣告着自己的所有权,在自己的领地边缘留下自己的气息,警告所有觊觎者。
"三年,"梦清桐的声音突然放软,带着一丝诡异的温柔,划过他的唇瓣,"还有三年,元宝。这三年里,你哪儿也不能去,只能待在我身边。"她的眼神落在他手腕上昨天留下的指痕上,那里已经泛起淡淡的青色,"要是敢跑我让你后悔的"
元宝被她震惊到,究竟要怎么样才能逃离她,一想到要和这种人待三年,元宝就感觉前途渺茫,未来充斥着绝望。
三年。这两个字重重砸在他心上,砸得他眼前发黑。他看着梦清桐满意地笑起来,那笑容里带着掌控一切的快意,而他只能在她的阴影里,感受着那无边无际的、名为绝望的黑暗,一寸寸将自己吞噬。
梦清桐继续为元宝整理衣服,指尖捏着元宝校服下摆的褶皱,五指撑开从校服的正面到后面,从上到下抚摸对方并且把校服碾得平整。她垂着眼,长睫在眼睑下微微颤抖,方才因用力而泛白的指节已恢复血色。最后一粒纽扣扣进扣眼时,她微凉的触感擦过元宝腰侧,轻轻捏了一把,感受对方的小蛮腰,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转向自己的书包。
她的整理快得惊人。深黑色长发在指间绕了两绕,便用樱桃红的发绳束成高马尾,刚才在与元宝缠绵的时候,头发变得很凌乱,索性就重新扎一个高马尾,尾梢和黏在鬓角的几缕碎发,她用掌心三两下压平。
服帖地垂在颈侧,方才蹭到灰的鞋子,被她拿出湿巾细细擦过,连鞋带孔里的泥星都没放过。整个过程不过半分钟,她坐直身子时,校服袖口恰好挽到小臂三分处,蓝色布料上的褶皱也被她用膝盖顶直。仿佛几分钟前那场将元宝抵在墙角的推搡从未存在。
“怎么了,我脸上有灰吗”她把湿巾纸团丢进垃圾桶后看着元宝,抬眼时嘴角扬起标准的梨涡笑,露出左侧小虎牙。
教室前门“哐当”一声被推开,穿同款蓝白校服的男生们涌了进来,腋下夹着篮球,鞋底带着操场的塑胶味。元宝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却见领头的男生径直走向饮水机,连目光都没扫过他们这桌。紧接着,午休的同学三三两两地晃进教室,正午的喧嚣像潮水般漫开。
接着不断有人找梦清桐闲聊,“班长,你小学是哪个学校的呀?”扎羊角辫的女生抱着保温杯凑过来一脸好奇的问道。
“我是实验小学的学生。”梦清桐接过她递来的草莓糖,捏糖纸的动作优雅如剥花瓣,“你呢?”她说着,目光扫过女生手腕上的卡通手表,笑容恰到好处,根本看不出会有之前那副疯癫模样的样子。
班长,你们回来的可真早啊!”扎双马尾的女生把午餐袋往她桌上一放,“尝尝我妈烤的司康,加了蔓越莓!”
梦清桐接过来时笑得眉眼弯弯:“谢谢你,闻着就香。”她捏起一块司康,动作优雅得像在品鉴艺术品,完全不像不久前在教室后面把元宝抵在墙上、眼底燃着野火的模样。
她弯腰打开书包,蓝色校服裤绷出纤细的腰线。阳光照在她后腰,随着她翻找东西的动作微微起伏。
“清桐姐”隔壁班的女生扒在门框上,“你们班班主任是不是很凶啊?”
不凶呀,挺和蔼的。她抬眸回应,声音好似加了冰的橘子汽水,尾音扬起时带着少女特有的清甜,“就是要求有点高。”说话间,她抬手将汗湿的发丝别到耳后,指腹不经意间蹭过右耳后的皮肤,那里刚才触摸过元宝的嘴唇。
另一位同学说道:“班长,你刚才在讲台上说‘愿为班级竭诚奉献’的时候,声音超稳的!我站上去腿都抖,我要是有你一半胆子就好了。
梦清桐笑着说道:“过奖了,其实你多练几次就好了,把想说的话嚼碎了咽下去,再开口就不抖了。我只是把想说的说出来而已,你也可以做到的,要相信自己才行,而且我还要谢谢大家对我的信任,不然我是当不了班长的。
班长,你可真谦虚,我相信你肯定会干好的。
那就承你吉言了,梦清桐抬眸微笑。
同学们陆续从她座位旁经过,有人抱怨食堂的冬瓜汤太咸,有人分享新文具,有人抱怨晨跑太累。她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回应时语速不疾不徐,偶尔弯起的眼角盛满亲和,校服上衣领口露出的锁骨线条纤细优美。在周围人眼中,她是亲切热情的班长,笑容甜美的新同学,声音甜得能掐出水的高岭之花,如同被众星捧月的琉璃盏,周身挑不出半分瑕疵。
元宝坐在她身侧,看着她自然接过同学递来的牛奶软糖,看着她翻开笔记本时在纸页划出流畅的动作,看着她与隔壁班女生讨论班主任时微微倾身的姿态。光芒在她校服上衣上跳跃,将蓝色布料染成浅紫,一切都显得如此顺理成章。
可只有他知道,几分钟前她按在他肩上的手指有多用力,指甲几乎要嵌进他锁骨;只有他听见,整间教室里她压抑的、带着压迫感的喘息;只有他看见,她转身整理自己时,藏在发帘后的眼神骤然冷如寒潭,快得就如疾驰的闪电。
这精巧的伪装下,内心藏着多少未愈合的伤口,多少被强行压抑的癫狂。就像此刻正午的太阳,表面光芒万丈,内核却在不断进行着毁灭性的裂变。而梦清桐,正在这伪装下,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扮演着一个完美无缺的、众星捧月的存在。
“发什么呆?”梦清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午后特有的慵懒。她将半块橘子硬糖递到他面前“快吃吧,不要愣着了”
元宝并不想吃她的糖,他现在依然非常生气。梦清桐看见元宝试图反抗她,不由得恼怒起来,但是她也不想当众发火,就威胁元宝:快点儿把它吃了,要不然再让你尝试一下刚才的经历。
无奈元宝只能照做,接过糖时触到她指尖冰凉的温度。他抬眼望进她的瞳孔,那里映着他自己紧绷的脸,清澈无比但又深邃的让人恐惧。
教室后排传来男生们讨论游戏的笑闹声,前排女生用圆规在练习册上画着卡通图案,有的人已经开始睡觉了,风扇在头顶发出单调的嗡鸣。
才刚开学第一天的中午,一切都充满崭新和未知。那片柠檬黄的糖纸边缘,确实留着细密的齿痕,那是犬齿轻轻碾过的、月牙形的浅印,连糖纸的纹路都没硌破,里面的糖果也有一道看不见的齿痕。
梦清桐敲了敲他桌角, 洁白的指甲在桌面上点出清脆的响示意他继续。她看着他把糖塞进嘴里,喉结滚动时,自己舌尖也下意识抵了抵上颚。当元宝喉结落下的瞬间,她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指甲掐进掌心的旧疤里,那是种近乎噬骨的满足感,想像着自己的血液顺着他喉咙流进去,在血管里完成又一次隐秘的融合。
元宝嚼着糖,内心很好奇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认识梦清桐,感觉半个学校都认识她。
梦清桐看着他脸上写满了好奇就一脸毫不在意的说道
他们都是我的小学同学,其实叫跟班更贴切些,他们,都是会些喘气的工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