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的水汽从白玉池中升腾,模糊了雕梁画栋的殿宇轮廓。

这处位于皇宫深处的温泉殿,被林默成据为己有,成了他临时的休憩之所。

空气里弥漫着硫磺的气息,混杂着昂贵的龙涎香,却驱不散那股若有若无、属于女子的幽香。

池水是活水,温润如玉。

池中,林默成赤着上身,背靠光滑的池壁,闭目养神。

水珠顺着他线条分明的胸膛滑落。

在他身前,水面之下,一道纤细的身影正剧烈颤抖。

朱绮,曾经不可一世的太子朱启此刻正被无形的力量死死按跪在池底光滑的白玉上。

温热的泉水漫过她的口鼻,窒息感如同冰冷的铁钳扼住喉咙。

她身上仅裹着一层湿透后近乎透明的薄纱,被水流紧紧吸附在身上,勾勒出玲珑却遍布青紫痕迹的曲线。

银丝不知何时已被撤去,但林默成本人便是最坚固的囚笼。

她被迫俯首,以一种屈辱到极致的姿态,将脸深深埋入林默成的腿间。

林默成每一次鼓荡,都会让她喉间发出压抑不住的、混杂着痛苦和窒息的水声呜咽。

泉水随着她的动作,漾开一圈圈涟漪。

“唔…咕噜…”

朱绮猛地仰头挣出水面,剧烈地呛咳起来,水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和散乱的湿发滚落。

那双曾经野心勃勃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生理性的泪水、窒息后的恐惧和深入骨髓的羞愤。

刚换上的鹅黄襦裙早已被林默成不耐地撕扯丢弃,此刻的脆弱无助,与昔日蟒袍加身、睥睨天下的太子判若两人。

“废物。”林默成眼皮都未抬,冰冷的声音在水汽中更显漠然,“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留你何用?”

他的手掌随意地按在朱绮湿漉漉的头顶,五指微微收拢,仿佛捏着一个随时可以碾碎的物件。

一股精纯却霸道无匹的雷霆灵力,如同烧红的钢针,瞬间刺入朱绮的百会穴!

“呃啊!!!”

朱绮的身体猛地绷成一张反弓的弓,眼珠几乎要凸出眼眶,喉咙里爆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

那灵力在她脆弱的经脉中蛮横冲撞,带来的并非力量,而是极致的凌迟般的痛苦!

仿佛有亿万根烧红的针在她每一寸血肉、每一根骨髓里穿刺、灼烧!

这痛苦远超先前任何一次,它直接作用于神经,并非为了索取,纯粹是为了惩罚,为了让她记住何为绝对的服从。

池水被她剧烈的挣扎搅得水花四溅,水汽蒸腾的殿宇里回荡着她破碎的哀鸣。

池边,棋阳和追月垂手侍立,脸色同样苍白。

棋阳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才勉强控制住身体的颤抖。

她不敢看池中那惨烈的一幕,目光死死盯着自己足尖前一块微微反光的金砖倒影,那扭曲的影子仿佛映照着她同样被碾碎的骄傲。

追月则死死咬着下唇,肩头新愈的伤口似乎又隐隐作痛起来。

林默成为她疗伤时那点微不足道的恩赐,与眼前朱绮承受的酷刑相比,显得如此讽刺。

一股兔死狐悲的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林默成欣赏着朱绮在极致痛苦中扭曲的容颜和颤抖的身体,如同欣赏一件被自己亲手揉捏变形的艺术品。

直到朱绮的惨叫声变得嘶哑断续,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弱,他才缓缓松开手。

朱绮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蛇,瘫软在温热的池水中,只剩下无意识的抽搐和微弱的呻吟。

泪水和池水混合,在她脸上肆意流淌。

“记住这滋味。”林默成的声音平淡无波,俯视着水中的猎物,“这是反抗的代价,你的身体,你的灵魂,你的意志,都属于我。

我要你哭,你就得嚎啕;我要你笑,你就得谄媚;我要你承欢,你就得敞开一切,献上所有的热情与奉承。”

他指尖拂过朱绮汗湿的额角,动作轻柔,却比刀锋更冰冷,“这才是一个炉鼎该有的本分。”

“棋阳。”林默成微微侧首。

“奴婢在。”棋阳心头一紧,连忙上前一步,垂首应道。

“去取铜镜来。”林默成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让她好好看看,认清自己现在的模样,这副尊容,可比她穿着那身可笑的蟒袍时顺眼太多了。”

棋阳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是。”

她快步走向殿内角落的梳妆台,那里立着一面打磨得极为光滑的等人高铜镜。

镜框镶嵌着宝石,华丽却冰冷。

棋阳的手指触碰到冰凉的镜框边缘时,指尖微微颤抖。

她能想象朱绮看到镜中自己此刻狼狈模样的反应。

而此刻的皇宫偏殿,床榻之上,昔日的清虚散人,现在的凝霜满头银发在昏暗中流淌着水银般的光泽。

她依旧紧闭双眼,但体内却早已掀起翻天覆地的风暴。

然而,在她丹田深处,那被林默成以布下的、层层叠叠如同蛛网般的禁制,却悄然发生了变化。

一点微弱却异常纯粹的银白光芒,如同黑暗中孕育出的第一颗星辰,在禁制最核心的结点处,顽强地亮了起来!

这光芒并非林默成的霸道雷霆,它更冷冽,更内敛,带着一种被反复淬炼、提纯后的极致锋锐。

正是林默成强行注入她体内、用以操控和榨取她本源的那股力量,但此刻,这股力量的性质却在最细微处发生了根本性的蜕变。

仿佛被投入了天地间最冰冷的熔炉,属于林默成的意志烙印被一点点剥离、焚化,只剩下最精纯的雷霆本源!

而这本源,正被一股沉寂了太久、属于“清虚散人”的剑意,艰难地、一丝丝地重新炼化、掌控!

银白的光芒开始如同呼吸般明灭。

每一次明灭,都有一根细微到极致的银白电弧从光芒中探出,如同最灵巧的刻刀,精准地刺向禁制符文最脆弱、最关键的连接点!

嗤…嗤嗤…

无声的较量在微观的世界里激烈进行。

构成禁制的紫雷,在接触到那银白电弧的瞬间,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微不可闻的湮灭声。

林默成留下的意志烙印在疯狂抵抗,却如同暴露在烈阳下的残雪,被那极致锋锐的银白雷芒寸寸瓦解、吞噬!

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

凝霜体内残存的经脉如同干涸龟裂的河床,被强行催动运转的雷霆之力灼烧着,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她苍白的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身体在昏迷中无意识地微微痉挛。

……

温泉殿内,氤氲的水汽似乎更浓了。

棋阳费力地将那面沉重的等人高铜镜拖到池边,镜面蒙上了一层水雾,映出扭曲晃动的光影。

林默成伸手,随意地抓住朱绮湿漉漉的长发,如同拎起一只破败的玩偶,粗暴地将她从池水中拽起,拖到铜镜前。

“看!”林默成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将朱绮的脸强行扳向镜面,“好好看清楚!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

水汽朦胧的镜面里,映出一张惨白、湿漉、布满泪痕和水珠的脸。

散乱的乌发紧贴着肌肤,昔日属于太子的凌厉轮廓,在强行逆转阴阳后,线条变得柔和,却透着一股破碎的凄艳。

湿透的薄纱紧贴身体,勾勒出属于女性的曲线,却因遍布的青紫伤痕而显得格外刺目和脆弱。

那双眼睛里,只剩下空洞的恐惧和尚未散尽的痛苦余韵,曾经的高傲与野心被碾得粉碎。

朱绮的目光落在镜中那张陌生的脸上,瞳孔骤然放大。

一瞬间的迷茫后,是排山倒海般的巨大冲击!

镜中人是谁?

是那个被万民跪拜、意气风发的太子朱启?

还是这个被剥去尊严、只能匍匐在敌人脚下、承受屈辱的朱绮?

“不!”

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尖叫撕裂了水汽,朱绮如同被滚油泼中,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地挣扎起来,双手疯狂地抓向镜面,“这不是我!还给我!把我的脸还给我!”

她的指甲在光滑的铜镜上刮出刺耳的声响,留下道道水痕。

“呵。”林默成低笑,带着残忍的玩味。

他欣赏着朱绮的崩溃,如同欣赏笼中困兽最后的绝望扑腾。

他轻易地制住她的挣扎,一只手铁钳般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则强硬地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死死盯着镜中的影像。

“认命吧,朱绮。”林默成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冰冷如毒蛇的信子,“你引以为傲的太子身份,不过是个可笑的壳子。

这副身体,这流着朱家血脉的女子躯体,才是你的真正模样,认清你的位置,学会取悦你的主人,是你唯一,也是最后的生路。”

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指缓缓下滑,抚过她因激动而剧烈起伏的胸口,最终停在她平坦的小腹。

“看来我还得让你好好认清楚自己的现状!”

皇宫偏殿。

绝对的死寂中,异变陡生!

凝霜体内那点微弱却坚韧的银白光芒,在无数次明灭闪烁后,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华!

嗡!

一声极其细微、却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震鸣响起!

覆盖在她丹田之上、那最后一层如同跗骨之蛆的紫雷禁制,在银白光芒的冲击下,如同被投入沸油的薄冰,瞬间消融瓦解。

银白的光芒如同挣脱枷锁的怒龙,瞬间贯穿凝霜周身所有曾被紫电堵塞的经脉。

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但伴随而来的,是一种久违的、对身体的绝对掌控感!

紧闭的眼眸,在这一刻,倏然睁开!

没有迷茫,没有痛苦,只有一片冰封万载的寒潭,深不见底!

她眼中跳跃的,不再是林默成留下的、充满掌控意味的暴戾紫电,而是两道凝练到极致、冰冷刺骨、如同实质的银白色雷芒!

这雷芒锐利无匹,仿佛能洞穿虚空,带着一种被千锤百炼后、独属于“清虚散人”的极致锋锐与万古寒寂!

凝霜,不,她是清虚!

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从冰冷的寒玉台上坐起身。

单薄的素衣滑落,露出布满新旧伤痕的脊背,那脊背却挺得笔直如剑。

她抬起手,五指张开,凝视着指尖跳跃的、那一缕缕灵动而冰冷的银白电弧。

电弧无声地撕裂着密室中凝固的空气,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银发无风自动,在她身后丝丝缕缕地飘拂。她微微偏头,侧耳倾听。

地面上,温泉殿的方向,朱绮那绝望到极致的呜咽和挣扎搅动的水声,仿佛穿透了空间与距离,无比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在她苍白的唇角缓缓勾起。

那不再是昏迷中的无意识动作,而是清醒的、淬着剧毒的、复仇的微笑。

指尖的银白雷光骤然暴涨,瞬间照亮了整个幽暗的殿宇,映亮了她眼中那焚尽九天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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