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林默成缓缓收回按在“朱启”,或者说,现在应该称之为朱绮丹田上的手。
那具新生的、玲珑有致的女体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软软瘫倒在冰冷坚硬的金砖之上,身体还在无意识地抽搐,喉咙里发出破碎的、意义不明的“嗬嗬”声,那双曾经充满野心和疯狂的眸子,此刻只剩下无边的恐惧与空洞的绝望。
老皇帝朱衍瘫在不远处,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地上那具熟悉又陌生的躯体,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是他的儿子,他寄予厚望的太子!
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巨大的冲击和悲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几欲昏厥。
听雪、残月、铁柔奴三人蜷缩在角落,抖如筛糠,连大气都不敢喘。
她们亲眼目睹了太子从男人变成女人的全过程,那非人的惨叫和颠覆认知的恐怖变化,彻底击碎了她们最后一丝侥幸。
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人!他是魔神!是能随意篡改性别、玩弄生命的魔鬼!
棋阳和追月相互搀扶着,勉强站直了身体。
棋阳肩头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追月胸前的血迹更是刺目。
两人看着地上那具新生的、属于太子的女体,又看向那个背对着她们、白衣染血却依旧挺拔如松的身影,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恐惧?
有。
她们刚刚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屈辱?
有。
她们成了威胁他的筹码。
但还有一种更隐秘、更难以启齿的情绪在滋生。
一种劫后余生,被这个强大到令人绝望的男人所在意的、扭曲的安心感?
以及,目睹他为了她们散去法相,直面威胁的……一丝触动?
林默成没有回头去看棋阳和追月。
他缓缓转过身,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扫过瘫软在地的老皇帝,扫过面无人色的听雪三人,最后落在了地上那具微微抽搐的新炉鼎身上。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残忍的笑意,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掌控一切的漠然和玩味。
“背叛我的人…”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如同寒冰摩擦,“还有…”
他的目光扫过听雪、残月、铁柔奴,让她们瞬间如坠冰窟,浑身血液都仿佛冻结。
“敢对我动手的人…”他的目光最后定格在朱绮身上,以及远处生死不知的凝霜和另外几名供奉。
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指尖一缕细微的紫色电弧跳跃、湮灭,发出“噼啪”轻响,如同死神的低语。
“我都会…”他顿了顿,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寒风,带着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宣告:
“好、好、调、教。”
“调教”二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话音未落,林默成五指猛然一收!
“嗡!”
数道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闪烁着微光的银色丝线,如同从虚无中诞生,瞬间缠绕上地上朱绮的四肢、脖颈和腰肢!
“呃啊!”
朱绮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痛呼,身体被无形的力量猛地从地上拉起,如同一个被丝线操控的提线木偶,
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被迫悬空跪在了林默成面前!
她的头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抬起,被迫仰视着那张俊美却如同恶魔的脸庞。
泪水混合着屈辱的汗水,从她苍白的脸颊滑落。
她张着嘴,想要求饶,想咒骂,却只能发出“嗬嗬”的破风声,喉咙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
“启儿!!”老皇帝朱衍目眦欲裂,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挣扎着想要扑过来,“魔头!放开她!放开我的启儿!!”
林默成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随意地屈指一弹。
“噗!”
一道无形的气劲精准地击中朱衍的胸口,将他整个人打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金銮殿的蟠龙柱上,“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彻底昏死过去。
“聒噪。”林默成淡淡吐出两个字,仿佛只是拂去一粒尘埃。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朱绮身上,带着审视货物的冷漠。他伸出手,冰冷的指尖划过朱绮布满泪痕的脸颊,动作轻柔,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亵渎感。
“皮肤不错,比之前顺眼多了。”林默成评价道,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一件瓷器,“可惜,性子太野,骨头太硬。”
他的手指下滑,挑起朱绮身上那件因体型变化而显得过于宽大的太子蟒袍一角,轻轻一扯。
“嗤啦!”
昂贵的丝绸如同破布般被撕裂,露出底下大片雪白细腻的肌肤,以及那初具规模、因恐惧而剧烈起伏的胸脯。
“啊!!”
朱绮发出羞愤欲绝的尖叫,身体剧烈挣扎,却被那无形的银丝死死禁锢,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自己最隐秘的部位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棋阳和追月下意识地别过脸去,不忍再看。
听雪等人更是吓得闭上了眼睛,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这身皮囊,倒是比当太子时有用。”林默成的手指继续下滑,在朱绮平坦的小腹上停留片刻,感受着那因恐惧而绷紧的肌肉,“先天宗师的底子还在,元阴充沛,是个不错的炉鼎。”
炉鼎!
这两个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刺入朱绮的耳中!
她眼中爆发出极致的怨毒和绝望!
她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是未来的九五之尊!如今却成了这个魔鬼口中随意采补的炉鼎?!
“唔…唔唔!!”她拼命摇头,喉咙里发出不甘的嘶吼。
“看来,你还是没认清自己的位置。”林默成眼神一冷,缠绕在朱绮身上的银丝骤然收紧!
“呃啊!”朱绮的身体瞬间弓起,如同被拉满的弓弦,四肢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剧烈的痛苦让她瞬间失声,只能张大嘴巴,如同离水的鱼。
“我说过,会好好调教你。”林默成俯下身,凑到朱绮耳边,声音低沉如同情人呢喃,内容却冰冷刺骨,“让你学会,什么叫顺从,什么叫取悦。”
他直起身,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棋阳和追月身上。
“棋阳,追月。”
两女浑身一颤,连忙应道:“奴婢在。”
“把她。”林默成指了指悬在半空、痛苦抽搐的朱绮,“带下去,清洗干净,换上女人的衣服。”
棋阳和追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惧和一丝不忍,但她们不敢有丝毫犹豫:“是,公子。”
林默成又看向角落里的听雪、残月和铁柔奴。
三人接触到他的目光,瞬间如同被毒蛇盯上,浑身僵硬。
“至于你们…”林默成的目光在三人身上缓缓扫过,如同在挑选待宰的羔羊,“背叛之罪,不可轻饶。”
听雪脸色惨白如纸,残月眼中充满了绝望,铁柔奴更是吓得几乎瘫软。
“不过…”林默成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我今日心情尚可,给你们一个机会。”
他抬手指了指地上昏迷的凝霜和另外几名重伤的供奉:“把他们,还有那个老东西,抬回寝宫,好生看管,若再出差池…”
他没有说完,但那冰冷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是!是!奴婢遵命!谢侯爷不杀之恩!”听雪三人如蒙大赦,连忙磕头如捣蒜,连滚爬爬地行动起来,不敢有丝毫怠慢。
林默成不再理会她们,他的目光投向金銮殿深处,那象征着人间至高权力的龙椅。
他缓步走了过去,步履沉稳,踏过地上的血污和狼藉。
在所有人敬畏、恐惧、复杂的目光注视下,他径直走到那金碧辉煌的龙椅前。
然后,他转身,撩起衣袍下摆,旁若无人地坐了下去。
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弥漫开来!
龙椅宽大,他坐得并不端正,甚至带着几分慵懒的随意。
一条腿随意地搭在扶手上,手肘撑着另一边的扶手,支着下颌。
他微微歪着头,目光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众人,扫过被抬走的老皇帝和凝霜,扫过被棋阳追月艰难搀扶着、依旧被银丝束缚悬空、屈辱挣扎的朱绮,最后落向殿外那依旧被夜色笼罩、却已隐隐透出鱼肚白的天空。
金銮殿内,烛火摇曳,将他坐在龙椅上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在身后那面巨大的蟠龙金壁之上,仿佛一条蛰伏的、即将苏醒的远古凶兽。
“皇权?”林默成轻轻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大殿中,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漠然,“不过如此。”
他抬起手,指尖一缕微弱的电弧跳跃,照亮了他深邃的眼眸。
“从今日起,这景国,本侯说了算。”
“至于你们…”他的目光再次扫过下方众人,包括刚刚抬着老皇帝经过门口的听雪等人,“当好你们的狗,我或许,会赏你们一根骨头。”
话音落下,再无一人敢出声。
棋阳和追月搀扶着不断挣扎呜咽的朱绮,艰难地退出了金銮殿。
听雪等人更是加快了脚步,恨不得立刻消失。
偌大的金銮殿,只剩下林默成一人,高踞于象征着人间极致的龙椅之上。
殿外,第一缕晨曦终于刺破了厚重的夜幕,金色的光芒透过高大的殿门,斜斜地照射进来,落在林默成的侧脸上,一半光明,一半阴影。
他缓缓闭上眼,感受着体内元婴在汲取了星陨(国师)和初步炼化了朱启(朱绮)部分元阴后,那缓慢却坚定地修复着伤势的过程。
虽然距离完全恢复还很遥远,但力量重新开始增长的滋味,让他沉醉。
“炉鼎还是太少了。”他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龙椅扶手上敲击着,发出“笃笃”的轻响。
“远远不够。”他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贪婪的精光。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宫墙,投向了更遥远的地方。
景国之外,还有更广阔的天地。
修仙界,还有那该死的方媛和大道宗!
“力量,我需要更多的力量。”林默成喃喃着,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邪异的弧度。
他缓缓站起身,走下龙椅,步伐沉稳地向着殿外走去。
阳光彻底驱散了黑暗,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在他身后,是象征着至高皇权的金銮殿,一片狼藉,血迹斑斑。
在他身前,是匍匐在地、噤若寒蝉的宫人侍卫,以及一个被他彻底踩在脚下、即将按照他意志运转的王朝。
而他,林默成,将踏着这凡俗的皇权,一步步,重归那属于他的、真正的力量巅峰。
棋阳和追月艰难地将不断挣扎、发出呜咽的朱绮拖到了一座原本属于某位受宠妃子的奢华宫殿。
殿内早已被收拾干净,熏着淡淡的安神香,试图掩盖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和情欲气息。
“放开我!你们这些贱婢!放开本宫!!”
朱绮被粗暴地丢在铺着柔软锦褥的床榻上,银丝依旧缠绕着她的四肢,让她无法挣脱,只能徒劳地扭动身体,发出尖锐的咒骂。
只是那声音,已然是清脆的女声,带着哭腔和绝望,再无半分太子的威严。
棋阳看着眼前这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却因屈辱和仇恨而扭曲的美丽脸庞,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不久前,这个人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一句话就能决定她们的生死。
如今却落得和自己一样的境地,甚至更惨。
“太子,不,朱姑娘。”棋阳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公子吩咐了,让我们为你清洗更衣,你,还是配合些吧,免得自讨苦吃。”
“配合?!你们休想!本宫宁死也不会…”朱绮的话还没说完,追月已经端着一盆温水走了过来,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跟她废话什么。”追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清晰,“侯爷的话就是天!她若不识相,我们便按侯爷的法子来!”
说着,追月放下水盆,拿起一块干净的布巾,沾了水,不由分说地就按在了朱绮布满泪痕和污迹的脸上,用力擦拭起来。
“唔!唔唔!!”朱绮被呛得直咳嗽,拼命挣扎,却被银丝勒得更紧,白皙的皮肤上瞬间出现道道红痕。
棋阳见状,咬了咬牙,也上前帮忙。
她解开朱绮身上那件破烂的蟒袍,露出底下伤痕累累的身体。
看着那些青紫的掐痕、勒痕,棋阳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想起了自己初夜时的痛苦和无助。
但很快,她强行压下心中的那点怜悯。
在那个男人面前,怜悯是最无用的东西。
她拿起另一块布巾,开始擦拭朱绮的身体,动作谈不上温柔,却也尽量避开了伤口。
朱绮起初还在剧烈挣扎、咒骂,但随着冰冷的布巾擦拭过身体,带来一阵阵屈辱的凉意,以及身体深处那无法言喻的、属于女性的羞耻感如同潮水般涌来,她的挣扎渐渐变得无力。
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是太子朱启,是未来的皇帝。
如今,却成了朱绮,一个被两个低贱侍女随意擦拭身体、即将被人肆意妄为的玩物。
巨大的身份落差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她。
清洗完毕,棋阳和追月取来一套崭新的、质地柔软的女式衣裙。
当那件鹅黄色的、绣着缠枝莲纹的襦裙被套在朱绮身上时,她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那柔软的布料是烧红的烙铁。
“不…不要…我不要穿这个…”她发出绝望的呜咽。
“由不得你。”棋阳冷声道,强行帮她系好衣带。
追月则拿起梳子,开始梳理朱绮散乱的长发。
动作间,追月肩头的伤口被牵动,她忍不住“嘶”了一声,眉头微蹙。
朱绮看到了追月肩头那被自己匕首划破、简单包扎后依旧渗出血迹的伤口,眼神微微一滞,随即又被更深的怨毒取代。
就在这时,殿门被推开。
林默成缓步走了进来。
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月白长衫,发髻重新梳理过,除了脸色略显苍白,嘴角那丝血迹也已消失,仿佛刚才金銮殿上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从未发生。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被换上女装、梳好发髻、却如同木偶般呆坐在床沿的朱绮身上。
“嗯,不错。”林默成满意地点点头,走到朱绮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比那身蟒袍顺眼多了。”
朱绮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刻骨的仇恨,死死瞪着林默成,仿佛要用眼神将他千刀万剐。
林默成毫不在意,反而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恨我?”林默成轻笑,指尖摩挲着她光滑的下颌,“恨意,也是一种力量,好好留着它,以后或许能让你在取悦我时,多几分滋味。”
“你不得好死!”朱绮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不得好死?”林默成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他俯下身,凑到朱绮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我会不会不得好死,尚未可知,但你若学不会顺从…”
他的手指缓缓下滑,隔着薄薄的衣料,按在了朱绮平坦的小腹丹田处。
一股霸道至极的灵力瞬间透体而入!
“呃啊——!”朱绮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身体如同被扔进冰窟又被投入油锅,剧烈的痛苦让她瞬间蜷缩成一团,冷汗瞬间浸透了刚换上的衣裙!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生不如死。”林默成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在朱绮耳边响起。
他缓缓直起身,看着朱绮如同濒死的鱼般在床榻上痛苦翻滚、抽搐,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棋阳,追月。”他淡淡开口。
“奴婢在。”两女连忙躬身。
“看好她。每日按时喂她服药,清洗身体。”林默成吩咐道:“我要她活着,清醒地活着。”
“是,公子。”棋阳和追月心头一凛,连忙应下。
林默成不再看痛苦挣扎的朱绮,他的目光转向棋阳和追月,尤其在追月肩头的伤口上停留了一瞬。
“你们的伤…”他伸出手。
棋阳和追月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林默成的手顿在半空,随即屈指一弹。
两道温和的、带着生机的灵力分别没入棋阳和追月的伤口处。
一股清凉舒适的感觉瞬间取代了火辣辣的疼痛,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结痂。
“谢,谢公子。”追月感受着肩头的舒适,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低声道谢。
棋阳也抿了抿唇,低声道:“谢公子。”
林默成点了点头,没再多言。
对他而言,这只是举手之劳,确保自己的炉鼎状态良好而已。
他转身,走向殿内另一侧的书案。
那里,堆放着一些从金銮殿和老皇帝寝宫搜罗来的、关于景国皇室秘藏和各地奇闻异事的卷宗。
他需要尽快找到能加速恢复修为的线索。
无论是天材地宝,还是……新的、更优质的炉鼎。
殿内,只剩下朱绮痛苦压抑的呻吟,以及棋阳和追月沉默的注视。
窗外的阳光,透过精致的雕花窗棂,洒在光洁的地板上,分割出明暗交织的图案。
新的一天开始了。
但对于这座宫殿里的所有人来说,旧的秩序已然崩塌,新的、由力量与欲望构筑的规则,才刚刚拉开序幕。
而此刻,在皇宫深处,一座偏僻冷寂的宫殿内。
昏迷的凝霜被安置在一张简陋的床榻上。
她依旧昏迷不醒,银色的长发散乱地铺在枕边,衬得她苍白的脸更加没有血色。
一名须发皆白、面容枯槁的老太监,颤巍巍地端着一碗刚煎好的参汤走了进来。
他是被听雪临时指派来照顾凝霜的。
老太监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参汤放在一旁的小几上。
他浑浊的眼睛看了看昏迷的凝霜,又警惕地瞥了一眼紧闭的殿门。
确认无人后,老太监那枯瘦如柴、布满老年斑的手,颤抖着从袖中摸出一个极其小巧、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蜡丸。
他用力捏碎蜡丸,里面是一小撮无色无味的粉末。
老太监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他端起参汤,颤抖着将粉末倒入碗中,然后用勺子快速搅动了几下。
做完这一切,他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
他端起碗,凑到凝霜唇边,试图将参汤喂进去。
“凝霜姑娘,凝霜姑娘,醒醒,喝药了…”老太监的声音沙哑而微弱。
就在这时,凝霜那紧闭的眼睫,似乎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老太监的手猛地一抖!
“哐当!”
药碗脱手而出,摔在地上,褐色的药汁溅了一地!
老太监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姑娘饶命!姑娘饶命!老奴,老奴不是故意的!老奴这就去重新煎……”
他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片,眼神却惊恐地瞥向床上的凝霜。
凝霜依旧双目紧闭,仿佛刚才那一下颤动只是错觉。
但老太监的心,却如同坠入了万丈深渊。
他刚才,好像看到凝霜姑娘的嘴角,似乎极其极其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
那绝不是昏迷中无意识的动作!
老太监连滚爬爬地逃出了偏殿,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
殿内,重新恢复了死寂。
床榻上,昏迷的凝霜,那银色的长发下,被掩盖的嘴角,似乎真的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冰冷至极的弧度。
窗外的阳光,似乎也避开了这间偏殿,让这里显得格外阴冷。
山雨欲来风满楼。
景国的天,彻底变了。
而更大的风暴,似乎才刚刚开始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