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女人神秘地笑笑，“真好~”
“……？？”
说着，她起身走到就近一个路边摊前。
“老板！来杯咖啡呗！”
摊主是个中年大叔，灰白胡茬爬满下巴。
他看到卡娅奇特的装扮后愣了一下，视线在她发鬓周围的那些彩珠小辫上转了好几圈。
“姑娘，我这儿的咖啡可不怎么样……”大叔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都是用烘烤过的麦粒磨粉后煮出来的。”
“没事，能喝就行。”卡娅毫不在意地伸头往桶中打量，“多少钱？”
“不要钱不要钱！”大叔连连摆手：
“今天圣女大人过来布施，天大的好事！我请你们！”
“那感情好。”
聊着，他手忙脚乱地从货架上摸出两个还算干净的搪瓷杯，倒满了温热的“麦粉咖啡”。
卡娅接过咖啡，美美地喝了一口：“嗯……味道还不错，比我在沙漠里喝过的仙人掌汁强多了。”
米粒看着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
“行商……平时都是这样的吗？”
“怎样？”
“就是……随意的……”
“随意？”卡娅咂巴了两下嘴，嘴角弯弯，“小圣女，你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误解？”
“——我们可是这片土地上最专业的！”
“专业……那你……？”
“我？我是有在执行任务啊。”女人理所当然地说道，“这难道没在保护你安全嘛？今天的活动进行得那么顺利。”
她琥珀色的眸子贼兮兮地扫过周围的环境：
“喝杯咖啡怎么了？我也没离开你身边。”
“而且你看，从这个角度，我能观察到棚子周边的大部分动向，那边的小巷子我都看得到噢。”
“职业素养随时在线的懂不懂？”卡娅得意地眨眨眼。
说罢，她从腰包里掏出一个小水壶递给米粒：“来，给你的。”
是之前那个跟喷雾瓶差不多大的玩意儿。
米粒接过来喝了一口，发现味道竟然有点甜。
“嗯？”女孩挑起眉梢。
“加了蜂蜜。”卡娅解释道，“纯净水本来就珍贵，加点好东西不就更有价值啦？”
“你真的什么都有啊……”
“那当然！物超所值的呀！”女人拍拍胸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们搞不到的！”
“来，干杯！”说着，她举起搪瓷杯黏在了米粒手中的小水壶旁。
米粒被她的话搞得有些发笑。
“卡娅，那你能跟我说说你们的事情吗？”
“我们的事情？”她眨眨眼：
“说好听点，是情报员，说得难听点——就是送快递的呗。”
“送快递？”
“对呀，有人需要什么东西，我们就去帮他们找。有人想卖什么东西，我们就帮他们找买家。”
“这……二手平台？”
“错啦！当然不止这些。”卡娅神秘地笑笑，压低声音：
“我们还提供情报服务，护送服务，甚至……嗯哼哼哼~你懂的。”
米粒茫然地摇头：“不懂……”
“悄悄告诉你——你想杀谁？嗯？”
卡娅故意凑近她耳边，气息温热。
“？！”米粒向后一缩。
还兼职刺客？！
“算了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懂。”她将搪瓷杯还给了摊主，“谢啦老板！有空我给你带点咖啡豆嗷！”
大叔受宠若惊：“不敢不敢！您能来就是我们的福气了！”
女人哈哈大笑：“瞧你这话说的。”
“反正就是什么都做，只要价钱合适。”她回过头对米粒耸耸肩。
“你们的网络大概有多大呢？”女孩将水壶递了回去。
“多大？”卡娅想了想，手指在空中划了个圈，“这么说吧，从北方的冰原到南方的沙漠，从东边的海岸到西边的山脉——有人的地方，就有我们。”
“其它地方都挺危险吧？”米粒有些担心地问。
“危险？”卡娅不屑地摇了摇头，发辫上彩珠轻响，“老娘刀头舔血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变异野兽、超级风暴、土匪呐强盗呐……小菜一碟！”
说着，她从腰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在小臂上摊平，上面密密麻麻标着各种符号。
“看见没？这些红点都是我去过的地方。”她用指甲在地图上点着，“黑点是危险区域、绿点是安全据点……”
女孩凑近看了看，发现这张地图比她在【绿洲】时看到的还要精确得多。
上面的标记非常详细，甚至连不少偏僻的小型聚落和废弃建筑都有标注……
“哇……你去过这么多地方……”
“那当然！”卡娅得意地挺起胸膛，“不然怎么叫行商？就是要到处跑嘛！”
她将地图重新塞回腰包，顺便从里面掏出一颗坚果弹进嘴里。
米粒像个志愿服务的小透明一样蹲坐在角落的台阶上，打了打哈欠，静静地看着眼前忙碌的人们，偷听别人聊天。
整个布施活动一直到现在，她几乎参与和体验了所有环节。
收割。
处理。
储存……
到运输、烹饪。
再到最后的分发。
她看到了厨师们是怎样认真地淘洗每一粒米的——即使是她用能力催生的，他们也丝毫不马虎，一遍遍地挑筛着杂质。
看到了运输队员们是怎样一袋袋地搬运着沉重的粮食的，汗水浸湿了后背也不喊累……
每个环节都有着无数默默无闻的人在付出着。
而她的能力，只是这庞大过程中小小的一环……
“累了？”卡娅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嗯……”米粒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没想到会这么辛苦。”
“辛苦？这才哪到哪！”
“你要是跟我一起跑商，保证你累到怀疑人生。”
“有些鬼地方压根儿不是人能待的……”
“你为什么要做这行呢？”女孩手臂抱着双腿，小脸埋在膝间。
卡娅想了想，耸了耸肩：
“习惯了吧。”
“我从小就跟着我爸到处跑，他死了以后我就接了他的名声，继续干。”
“等赚够了钱，说不定我就刚好兜回来了呢？
“找赛拉菲娜买块地皮，建个小房子，养猫、种花……记得到时候给我打个折呗。”
“……好，呵呵呵呵……”
“而且啊，”女人继续说道，“世界虽然残酷，但人的善良和真诚不会变的……”
“想活下去，想让家人过得好一点。”
仅此而已。
米粒若有所思地晃了晃脑袋。
正当她沉浸在这种祥和的氛围中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巨响。
轰——！
轰轰！
接连几声爆炸从城外传来，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颤动。
米粒抬头看向声音所在的方向，有些疑惑。
“那是什么声音？”她有些紧张地问道。
卡娅的表情瞬间变了。
她立马起身，抓起女孩的手就往外走：“小圣女我们该走了！”
“怎么了？”米粒被她拖着跑，有些不明所以，“外面是鞭炮吗？”
女人扭头看了她一眼，瞳孔震悚，脸上勉强挤出笑容。
“那不是鞭炮……”
“那是导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