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话音刚落，整个爱森堡的警报声便响彻云霄。
只见远处的士兵们立刻进入了战备状态，朝着不同的方向有序奔去。
刺耳的嗡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广播一遍遍地重复播放着伊芙琳副官的声音：
“——注意！爱森堡进入二级战备状态！”
“所有非战斗人员请立即前往就近的人防工事！重复！非战斗人员立即前往人防工事！”
“各区域负责人立刻组织疏散！维持秩序！”
“——重复！爱森堡进入二级战备状态！”
人群有些恐慌。
“怎么回事？”
“是怪物攻城了吗？”
“快跑啊！”
刚刚还在悠闲收拾着的志愿者们惊慌地扭头环顾，手里的活儿都停了下来。
聚集的流民此刻更是全乱了阵脚，有的抱着孩子往四处逃窜，有的拼命挤向出口，还有的干脆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全都冷静下来！！”之前那个腼腆的小兵哥扔下手中的袋子，冲米粒二人远远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后，便重新戴上了头盔，跟上了小队，“不要慌！大家按照平时演练的路线撤离！”
“妇女儿童优先！”士兵们大声维持着秩序，开始组织疏散，引导民众前往安全区域。
米粒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搞得手足无措。
“这是……怎么回事？”
“有敌人攻城！”卡娅一边拉着她快步离开，一边掏出通讯器，“兽潮不可能让爱森堡进入二级戒备的！这至少是大规模的武装冲突！”
“喂——！女王陛下？女王陛下！”
通讯器里哧哧啦啦的电流声无比刺耳，却没有任何回应。
“该死！”卡娅咒骂一声：
“信号被干扰了！果然挑了这个时候……”
“别怕！”女人收起通讯器，紧紧抓着她的手。
“跟紧我！”
她们快速穿过混乱的街道，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米粒的圣女袍在这时显得格外累赘，好几次差点被踩到裙摆。
“我们要去哪里？”女孩气喘吁吁地问道，脚步踉跄。
“安全屋。”卡娅回答道，“赛拉菲娜专门安排的地方，那里绝对安全。”
士兵们四处奔命，维持着撤离秩序。
民众们脸色慌张，抱着孩子往避难所的方向逃跑。
“快走！快走！”
“别挤！排好队！”
“孩子别乱跑！”
喊声、哭声、脚步声汇成一片。
一个小男孩在慌乱中跌倒，放声大哭，他的母亲回头去抱他，却被后面的人群猛地撞倒……
米粒扭头望着那边，脚步不由自主变慢，还好被卡娅死死拽住。
“别发呆！”女人回头喊道，“——你才是他们的目标！只有你不能出事！不然整个爱森堡都要完蛋！”
“……”
轰——轰——轰——！
南边再度响起三声爆炸，比之前的更加猛烈，连脚下的石板都在震动，周围的建筑在暮色中显得格外阴森。
有几栋建筑的窗户被震碎，玻璃碎片像雨点一样哗啦啦洒了一地。
“该死的！”卡娅眼疾手快，拉着米粒避开掉落的瓦砾。
砰！
瓦砾砸在她们刚才站立的地方，溅起一片尘土。
远处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和履带碾压地面的声音渐行渐远……
一队队装甲车正朝着城墙方向快速开进……
她们穿过几条街道，终于来到一栋看起来很普通的建筑前。
这楼外墙贴着褪色的广告牌，破破烂烂的，跟周围的民房没什么区别。
卡娅掏出身份卡，赶紧在门口隐蔽的识别器上刷了一下。
滴——
识别器发出一声轻响。
可门却没有打开。
卡娅愣了片刻，将卡重重拍了上去。
没用。
“什么鬼？”卡娅皱眉，又连刷了好几次。
但结果都是一样——门依然紧闭着。
“身份验证失败……”
“身份验证失败……”
识别器机械地重复着。
卡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先是用力推了推门，最后干脆抬脚踹了两下。
无济于事。
铁门依旧纹丝不动。
“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特级权限怎么会……！”
她烦躁地掏出通讯器，再次尝试联系赛拉菲娜。
仍然是一片杂音……
对方的来势远比女王计划中的更加凶猛……
自己的权限被人给抹掉了！
竟然连内部的通讯协议都被摸得一清二楚……
内应？！
——身份还很高！
“卡娅……？”
“没事。”女人深吸一口气，很快便冷静下来。
“情况有变，不能在这里待了，得找个地方先躲起来……”
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栋医疗站上。
“对了！那里！”
她拉着米粒快速跑向医疗站。
经过一个废墟堆时，她还顺手抓了把土灰抹在米粒脸上。
“听好！”卡娅在站点门口停下，捧着女孩的脸颊，严肃地看着米粒：
“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天塌下来也绝对不能！明白吗？”
她用力点点头。
医疗站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人来人往，医护人员正到处接收着疏散的民众，忙得脚不沾地。
两人混入人群，找了深处的角落暂时待下，这里相对安静一些。
“现在只能等了……”卡娅走到床边，“等通讯恢复，或者等女王派人支援……”
米粒则坐在旁边的床上，听着外面传来的嘈杂，心底的不安久久难散。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和绿洲当时的遭遇简直一模一样……
“小圣女，你脸色不好，想起什么了？”
“绿洲……”米粒的声音很小，“之前也是这样被袭击的……”
女人眉头紧锁。
她听说过绿洲的事情。
“那不一样。”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爱森堡的防御可比绿洲强多了。”
“现在……是因为活动被偷袭了吗……”
“不不，无论选哪个日子都会被他们知道的，赛拉菲娜可不打算藏你一辈子。”
“……”
“她直接对内对外一起摊牌了，免得夜长梦多，想把你尽快立为官方的人物。”
“话说……二级战备是什么？”
“全城戒严，所有防御系统启动，民众强制疏散。”卡娅解释道，“比这更严重的就只有一级战备了——那是面临灭城危机时才会启动的。”
说着，她看了看窗外。
远处的天空中隐约能看到几道光束划过，那是爱森堡的防空系统正在工作。
轰隆隆的声音从刚才起便一直没停过，动静远比持续不断的雷暴更加骇人……
“会没事的，对吧？”她小声问道。
卡娅看着她发白的脸色，心里也没底，但还是点了点头：
“当然会没事，女王虽然有点凶、还神经兮兮的，但打仗是真厉害。”
“你在这里等着，什么都别做，我去想办法联系她。”
“可是……”米粒慌了，她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
“没有可是！”女人的语气忽然变得严厉。
这是她第一次对米粒这样说话。
“记住，任何人来找你都不要回答！”
她站起身，检查了一下装备。
弯刀、手弩、小型炸药包……
一样没少。
“你要走……？”米粒想拉住她。
“我必须去确认情况。”卡娅避开她的小手，“相信我——好好待在这儿，绝对比跟着我安全得多。”
“卡娅！”女孩叫住她。
“你……你会回来的……对吧？”
她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
卡娅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微微摇了摇头。
“当然。我可是收了女王的钱的……”
“不把你安全送回去我怎么交代？姐的尾款还没拿到呢。”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人群中，只留下米粒独自坐在角落里，看着门外来来回回的身影，心里空落落的。
战争为何总是毫无征兆地就来了……
她什么时候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