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看这宴会……”
“我现在就好。”
白书晴用余光瞥了一眼潭墨。
果然,他在看自己。
这边足够。
旁边下人一抬手,周围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鼓手,纷纷击鼓。
“咚咚咚!”
一阵稍有些缓慢的鼓声,示意着大家安静,宴会即将开始。
果然,大家都不是第一次参加,瞬间就安静下来。
只能听见风声划过湖面,荡起阵阵涟漪。
“洛南水榭,第七十九次云水宴会,承蒙各位莅临,我们依旧不是什么大家族,也不是大宗门,宴会也不是大场面,只希望大家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
“世间以武为尊,但洛南水榭不是,今日此时更不是。
“云水宴会,只看各位的文人雅兴,只看各位的才华。
“这次宴会,头筹奖是流火珠。”
说完,旁边的下人从怀中摸出一个盒子,然后展示给大家看。
红的发亮,大概也就不到指甲大小,但是传闻百来年,都难以孕育出一颗,若不是这一颗仅有发现的流火珠留在了洛南水榭,世间可能都不知道有这种东西的存在。
文人墨客虽然对这“武家”的东西不感冒,但是却知道这东西价值连城。
他们对“价值”是感冒的!
能给他们带来泼天的财富,是肯定的!
“这流火珠,洛南水榭有幸得到,今日各位可要拿出真本事啊!白小姐今年都要参加,这东西可别被自家拿走!”
说话的人,是洛南水榭的一位公子。
眼睛很狭长,脸像是倒过来的三角,潭墨看着并不是很舒服。
不是外貌,而是说话时候的气质。
他说完之后,身后跟着的人,一呼百应,纷纷捧场。
“杨公子难道还没自信吗?听说杨公子今年带来了不少好句!”
“是啊,杨公子,给白小姐也瞧瞧,不能光让我们羡慕啊!”
“子阑,你这也算是年轻一辈的翘楚!可得给洛南水榭争争光!”
这些恭维吹捧的话真少不了。
少了之后,潭墨就没办法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货色了。
现在他心里已经有约莫了。
尤其是他朝这边看过来的眼神,很不好。
他不喜欢。
杨子阑果然看向这边,眯眯眼,笑道:“放心,各位,总不能这奖项,还能被带出洛南水榭不成?”
他心里是有些怨气的。
洛南水榭一片祥和。
每年,这个小子来了之后,都会让整个水榭鸡飞狗跳,好像一切都要给他让步。
尤其是白小姐,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重要的,忙前忙后,给他很大特权,生怕他受到一点委屈。
可是他也派人查过。
这小子虽然是天清宗的人,但是根本不是什么重要弟子,连外门弟子都算不上。
就是一个随从而已。
他不想用这种想法去贬低别人,但是他实在感觉到不公平,要是这个人是个外门弟子,倒也能说得过去!
可他是个随从!
在天清宗被使唤来使唤去,在这里耀武扬威。
每次都没机会和白书晴说,今天若是有机会,一定要说出口。
就在他拔得头筹的时候。
不过这次和他一起来的另外两个女子,倒是看着不错,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等下一起问问!
“这次奖项还有一个参与奖品,任何人都可以参与抽签,抽中即可获得古琴,凤骇!”
这是隐藏奖。
文人墨客们纷纷惊讶。
他们来之前,是从来没听说过凤骇也是要送出去的!
这可是绝品古琴。
若是没有那等子歪魔邪道,早就被这些修炼者搞去。
哪能轮到他们这些人。
白书晴说完后,便捂着胸口坐下来,下人再一抬手!
鼓点密集如骤雨,示意云水宴会开会!
四周早就安排好的歌女、舞者,纷纷开始演奏。
湖面船舫上的灯火也一起点亮,这种如白昼一样的场面,很少见到。
此时,就是揭晓今年作词主题的时候。
为了防止题目被提前准备,一共有五个主题,混在一起之后,被下人抽出来一个卷轴。
打开之后,公示给各位。
“爱情。每人一首加两句,若一首分不出胜负,则会用两句分胜负!”
白书晴面无表情。
她很少用这等权力,但是她今日就是用了。
就是让下人故意抽到这个卷轴。
因为她早就准备好要用那几句词句,虽然那都是潭墨写的,但是她不在乎宴会输赢。
她只想把那些词语,告诉潭墨。
……
潭墨看见这个题目的时候,脑子里东西冒出来很多,导致不知道应该写哪句好。
虽然他很不想让大家觉得那些优秀的词句都是出自他手。
但是为了流火珠,他又没办法。
流火珠若是拿不来,这婚事搞不好都会被推迟。
自由的日子也就晚到。
不能接受!
爱情相关的有很多,传唱度高的也有很多。
但要是说最脍炙人口的,就是那句“上邪”开头了。
不会有第二个选择。
旁边,苏离语戳戳他。
他侧过头,发现苏离语将宣纸塞到他这边,然后努努嘴。
“把你想对本座说的,写在上面,本座一会儿检查。”
“……”
就直接说“不想写作业了,你帮我写作业,不然一会儿打你!”就行了呗。
绕那么多弯干嘛?
他又没说不帮写!
“嗯!”
他笑着点头。
……
写完后,下人纷纷收上去,递给洛南水榭加起来有六百岁的五个老头。
最有名气的,就是张九严先生,听说当年被封了丞相,但是并没有去任,而是待在这洛南水榭颐养天年。
他们脸上几乎很少有大喜大悲,分拣诗句,互相传阅。
一刻钟后,歌声渐止,鼓声渐停,舞者都退下去。
到了排名次的时间。
几个老先生纷纷从后面走出来。
张九严走在最前面,年岁虽然大,但是步子仍然矫健。
众人皆有些疑惑,张九华先生,怎么这么激动,有些发抖?
“张老,您先坐……”
“不坐!”
他一把将下人荡开,然后扯着很有故事感的嗓子,喊着:
“朝朝暮暮,是哪位小友写的?”
他声音有些颤抖。
“正是在下!”
张子阑站了起来。
苏离语眉头一皱,正要问潭墨,便看见潭墨点点头。
于是她也起身,有些怒意道:“是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