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月听了，却没做。
她借用苏小小当离开上华天的筹码，回来没将人杀了，也只是瞧上了她那张脸，跟鲛人身体的特殊性，以此来满足欲望罢了。
照顾？她什么时候照顾过人？
汐月若是真听了，这魔尊的位置怕是也该换其他人来坐了。
苏小小想爬起，却因为虚弱无力而再次“咚”的一声摔倒。
那双漂亮清澈的蓝宝石眼眸还红着，汐月微微蹙眉，竟还未哭够。
苏小小没有血色的嘴唇因为缺水而干裂开，胸腔宛如有烈火在燃烧般灼烫的难以忍受。
汐月手里握着个小壶，连茶盏都懒得拿一个，她居高临下，低沉问道：“想喝？”
苏小小口渴难耐，她这条活了三百年的小鲛人，第一次体验到缺水的折磨滋味。
苏小小大概是不清醒的，否则定会宁死不屈，但此时的她望着汐月的眉眼，仿佛受到蛊惑般点了点头。
汐月性子太恶劣了，她竟将手高高抬起，故意耍弄般，倾斜流下的水，苏小小只能跪在地上被迫张嘴去接。
摇晃的身子，流打湿在了身上，溅在了苏小小的里衣，显得她现在的身姿柔软性感，落在汐月的双眼里有些火热。
银壶并不大，苏小小并未喝到多少，却也算暂时解了渴意。
汐月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外面早已让底下的人准备好了洗澡水。
结果刚将人要放下去，才碰到脚尖的苏小小就一声尖叫，拼命从汐月怀里挣脱。
“烫——”
魔族也没人养过鲛人，糙的魔几百年也不曾洗过澡，爱干净些的，也在河里洗野澡。
底下伺候的还特意想着鲛人与众不同些，故意往精细了方面侍弄，结果反倒弄巧成拙。
刚才的凌--辱，以及现在的戏弄，苏小小已然心灰意冷，头一次在汐月面前生出一点点勇气。
竟不顾及自己虚弱至极的身体，哪怕要耗尽所有灵力，也要跟汐月鱼死网破。
她被屈辱蒙蔽了心智，竟直接凝结灵力在掌心冲着汐月挥去。
果真再好性子族类来了魔界都会发生改变，头次见面软的没边儿，怯生生喊自己上仙，询问自己寿宴主殿往何处去的苏小小，竟也被逼急了，开始学会动手了。
苏小小拼尽力地一击被汐月轻而易举躲开。
汐月爬上如今的位置，那就是踩着魔族不少人的尸体上来的。
没人敢对她动手以后全身而退。
身体的下意识反应已经在躲开苏小小攻击的刹那，就已经挥出了手。
并未收敛多少修为，苏小小根本承受不住她这一击。
那一掌打在了胸口上，重重撞在墙上，吐出的鲜血，竟将里衣都给染红，从墙上跌落下来，显得她现在更加脆弱。
汐月并没有用尽全力，却也导致苏小小心脉受损，这险些要了她的命，在未来很长一段日子里，苏小小的身子都不太好，修为尽散，与凡人无异。
她俩孩子出生时，也因为这个原因，让苏小小吃了非常大的苦，差点魂归故里，而这些都是后话。
现在的汐月，一点儿悔改之意都没有，反倒觉得苏小小的所作所为，是她咎由自取，不自量力。
...
顾颜比起她，心要软一点。
鲛人啊，那可是寻常人一辈子或许都不能见一面的鲛人。
汐月把人睡了又睡，柔情百转没有分毫，现在还将人快打死了。
残暴二字形容汐月都算委屈她了。
汐月站在一旁，脸上毫无悔改之意，反倒轻飘飘道：“是她自己扑过来，与我何干。”
“救得活就救，救不活死就死了。”
“你可真是冷血。”顾颜幽幽瞥了她一眼，又道：“鲛人这么稀罕，你要真不想要，我救活了就归我，如何？”
魔族之人，性情秉劣。
相伴一生的伴侣，这句话在魔族简直就是惊天笑话，千万年也难得出这样一个情种。
但汐月听完这句话皱了皱眉，她并非是情种，只是私心认为苏小小上了自己的床，那便属于自己。
是当做脔--宠留着，是撕碎活剥，生死也罢，都该是自己做主，自己说了算，旁人不得觊觎。
汐月眼眸渐暗，寒声警告，“让你治人就治，哪来那么多废话。”
顾颜敷衍地应了一声，望着躺在床上了无生气，苍白如纸的苏小小，压低声拆穿汐月的内心，“装腔作势，我瞧着是这棵前年的老铁树要开花了。”
...
苏小小醒来时，已然过去了好几日。
月洒清辉，室内寒冷，寂寂无人。
那日只记得自己被汐月这禽兽抢占后，对方还几次三番戏弄，一时心痛至极，起了鱼死网破的念头。
结果未能伤到汐月，反而被对方一掌劈在胸口处，五脏六腑都搅成了一团，现如今醒来，也隐隐作痛，似有烈火灼烧般。
月光透过窗斜落入，斑驳点点，苏小小定定望着，失了神般，想起在南海的晴日，那波光粼粼的海面，袭来的清风伴着族人们的欢笑。
待回过神后，苏小小抬手在胸口揉了揉，不愿坐以待毙。
既上天垂爱没让她死在汐月这一掌之下，那她想尽办法也要回南海去。
床下竟连双鞋都没有。
在南海的时候，鲛人们也不爱穿鞋，要么是赤脚在柔软的细沙上踩着，要么是显出大尾巴在海里戏水玩耍。
她并未在意，却没走多远便觉得脚疼的厉害。
玉足白嫩异常，魔界的石头于旁人而言无碍，于苏小小来说，便硬的硌脚。
她无暇顾及，胸腔在挪动中灼烧感愈发强烈，抑制不住的咳嗽，捂住嘴也没用。
苏小小顾不上疼，甚至还加快步伐，殊不知自己才刚离开汐月安置自己的寝殿，消息便已经传到了汐月耳朵里了。
汐月的伤也还未痊愈，她近来总觉自己化龙之劫将至，近日忙着调息，这条不省心的鱼命都快没了，还这么瞎折腾。
“她倒是精神好。”
“要抓回来吗？”手下有人问。
汐月还记得第一次跟苏小小见面时，对方在那么小一块地方绕来绕去，怎样都走不去，迷路的呆傻模样。
魔宫这么大，汐月非常不屑，“一条蠢鱼，寝殿都出不去，管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