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还没能接近案发现场,那道白色的身影已经如同闪电一般将中年妇女按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街道一旁停靠的一辆白色面包车则是快速驶离了现场,显然是将老妇抛弃了。
“你们三个别愣着了,快过来!”
何若初将老妇死死的压在身下,用膝盖将她的脸抵在水泥路面上来回摩擦。
“齁哦哦哦!”那老妇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脸上一片血肉模糊,“你!你不能这么对我!”
三个少女此刻已经冲了过来,毫不犹豫的接替了何若初对于老妇人的压制。
三名青春可人的少女你一拳我一脚的狠狠地殴打着老妇。
“你甜蜜的说不说?说不说!”林夏一边狞笑一边用雨点般密集的拳头落在老妇的脸上。
“额...咱们好像还没问呢?”
“别管,打就完了!”
三名少女默契的没有询问为什么本应离开的何若初会在这里,只是一味的殴打老妇。
苍白柔软的身体无力的依靠在何若初的身上,如纸般惨白的脸上满是惊恐与不安,她的嘴唇几乎没有血色,即便在昏迷中也紧皱着眉头。
少女的校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纤细的锁骨,上面隐约可见几道红痕——那是被粗暴拖拽时留下的痕迹。她的黑发凌乱地散落,有几缕被冷汗黏在额前,衬得肤色更加惨白。
何若初很恼火,她第一次有了想要杀人的冲动,灵魂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疯狂撕扯,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怀中少女轻得像是没有重量,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大姐头...”林夏终于停手,回头看见何若初的表情时吓得后退了半步,“她...她没事吧?”
何若初没回答。她脱下校服外套裹住苍白,手指触到对方冰凉的皮肤时微微发抖。老妇人瘫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呻吟,何若初抬脚就朝她脑袋狠狠跺去。
“等等啊!”婉莹从身后扯住何若初的身体,死命的拉住这头失去理智的野兽“会出人命的!”
何若初双目猩红死死的盯着半死不活的老妇。
“那又怎样!”
那个老妇此刻已经血肉模糊,半块脸皮都糊在地上,咕噜咕噜的吐着血泡。
苏小月和林夏看出何若初的状态不对,两人对视一眼迅速扑上去一人拉住她的一只胳膊。
“你们快tmd放开!”
何若初像头暴怒的狮子般挣扎着,校服领口被扯得凌乱不堪。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她不知道为何她会如此不理智,想要犯罪的冲动喷涌而出难以抑制。
“大姐头你快看看那个女孩!”林夏突然喊到“她好像快不行了!”
“林夏,快去找车!什么车都行!不行就去抢!”
少女轻的仿佛一片羽毛随时会随风消散,何若初已经慌张到丧失了思考能力。
为什么她抓不住,为什么她总是会遇到这种事情,为什么她留不住苍白?
梦中的她如明月般高悬又触不可及,看着自己的眼神始终不带任何感情,那双灰眸即便是染上情欲意乱神迷,也不曾对自己充满爱意。
可现在,她明明已经在努力的疏远她了,可少女却自己主动贴了上来,不断的讨好自己,降低身份迎合自己,可一切都还没开始,明月就要消逝而去了。
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绝对不能!
何若初害怕自己像梦中的一样疯了般爱上苍白,但又害怕失去相识相知的机会。
灵魂深处仿佛有一个血淋淋的空洞,正不断的滴着鲜血。
纠结与矛盾,愤恨与不甘,焦急与悲痛。
那三个少女从未见过自家大姐头如此失魂落魄又不知所措的模样,她们已经对少女的身份有了肯定的猜测。
但她们又不知如何安慰何若初,只能想办法将少女送去救治。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
思绪仿佛沉入渊底。
最后的记忆...
自己好像是遇到了人贩子?
是何若初找的人吧。
这些都是自己的报应,上一周目的时候,自己硬是将不喜繁文缛节和官话连篇的何若初撮合给了南思钰。
为了自己能够回家而改变了少女人声的走向。
她知道何若初不喜管教和约束,喜欢自由又自在无拘无束。
但她仍然用爱的牢笼将少女的天性束缚。
以为了你好的谎言欺骗少女的感情。
这也是赎罪了吧。
好累啊。
好想休息.....
————
“已经查明了身份,就是一群该死的人贩子,现在已经全部抓获了。”
何若初一边听着几个线人的汇报一边守在苍白的床前。
她不喜欢动用家族里的势力,每每使用一分,她就越是和这颗盘根错节的庞然大物纠葛一分,最终会导致她不得不被束缚在名为家族的牢笼当中。
没有选择去医院,何若初不由分说的将苍白放置到了自己的卧室中。
“苍白的情况怎么样了?”
何若初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把苍白抱回家中的,也不知道是怎么说服了所有的家族医生聚集在自己的宅墅内。
只知道自己满手是血的抱着少女回到了家中,在父母震惊的目光中跪倒在地恳求她们救救昏迷的少女。
林夏,婉莹和苏小月看出自家大姐头状态不太对劲,将她们送回到何若初家中后就不辞而别了。
“这位小姐的精神似乎本来就不太稳定,人贩子使用的镇静剂又是黑市上流通的不合规的药物...”
“说重点!”
医生们显然不想触何若初这个霉头,虽然这位小姐对于家族中的事不感兴趣,但也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现在的情况是稳定了,但如果再度遭受重大的精神刺激或是打击,可能会出现失忆的情况。”
“失忆?”何若初的死死的抓着床单,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她会忘记所有的事情?”
医生们不约而同后退半步,领头的白大褂喉结滚动:“准确的说是选择性遗忘,就是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会遗忘掉那些不太好的回忆。”
就在这时,苍白的睫毛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睛,灰蒙蒙的瞳孔先是涣散,在聚焦到何若初染血的校服领口时骤然紧缩。她发抖的手指抓住床单往后缩,输液针头被扯出,血珠溅在雪白的枕头上。
“不...别...别过来!”少女的声音仿佛破碎的银瓶,“我不要和你走!”
何若初抿了抿嘴唇,最终挥了挥手将医生们遣散。
在看清楚面前的人是何若初后。苍白突然惊恐的后退,背部猛的撞到冰冷的墙面,这让她剧烈的咳嗽。
何若初本能的想要上前搀扶少女。
可少女仿佛触电一般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不停颤抖,仿佛看到了洪水猛兽一般。
少女跪在床板上重重磕头,额头撞击床板的闷响让何若初瞳孔骤缩。“对不起...对不起...”少女的声音支离破碎,纤细的手指死死揪住头发,“我不该进入你的生活,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向你搭话...对不起...请不要拐卖我!”
何若初伸出的手停留在半空。
是了。
是她的原因,苍白才会遇到人贩子。
在苍白的视角中,一定是自己为了宣泄自己的不满而找人绑架她吧。